第九十章 你們女人都一樣
“我可跟你說了,練秋楓今晚又以老同學的名義組了個飯局,還叫了小夏呢!”薛爸爸說。
薛海桐陷入了沉思,並沒有覺察到自己爸爸與媽媽的小動作。
“所以呀,你看看能不能趕緊騙她和你結婚吧!不然,我怕你比不過練秋楓!”薛爸爸繼續說。
“誰要跟你的學生比!”薛海桐低咕一句,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怎麼,要去睡了?不再聊聊了?”薛爸爸似乎對薛海桐的反應很是滿意。只見他滿眼慈愛,嘴角含笑。
“不愛跟你聊!”薛海桐假裝生氣,砐拉着拖鞋要回自己房去了。
走到一半又走了回來,跑到他媽媽身邊,俯首在薛媽媽耳旁,看着薛爸爸大聲說,“媽,趁着年輕,還有姿色,你趕緊改嫁吧,我想換個爸!”完了就跑迴向了自己的房間。
薛媽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瞎說什麼呢,嗅小子!”
薛爸爸聽了也哈哈大笑。
“看你,把孩子惹的,啥傻話都給說出來了!”薛媽媽笑道。雖然臉上已經被歲月刻上了不少的皺紋,但勝在皮膚好,更勝在慈眉善目,看起來十分地舒服。
薛爸爸勾了勾手指,示意薛媽媽坐到他身邊來。
“他肯定跟小夏吵架了!”薛爸爸說。
薛媽媽十分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好不容易申請了休假,今晚都沒有出去找她呢?”
“他可能想陪我們呢!”
薛爸爸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他要是陪我們,就不會一直盯着手機,又不發信息,也不打電話!他肯定是不肯先低頭,在等小夏給他台階!”
“那他心情肯定不好,你剛剛還這樣說他!”薛媽媽責怪道,“他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我要給他熱杯牛奶去!”
“不用,不用!”薛爸爸一把拉住要往廚房走的薛媽媽,胸有成竹地說,“他等會肯定會打電話給小夏的,放心!我剛剛那樣說,就要讓他有危機感!”
“你可真行!”薛媽媽笑說,“你若猜錯了的話,看你怎麼收場!”
“不會不會!”薛爸爸自信地笑道。
果然不出薛爸爸所料,薛海桐一回到房間,就馬上打通了夏竹茗的電話。
“喂~”
電話一通,便傳來了夏竹茗虛弱的聲音。
“你在哪裏?”薛海桐問道
“在床上啊!”夏竹茗回答,聲音有點沙啞。
“今晚去了哪裏?”
“沒有去哪裏,就在家裏!”
薛海桐怔了怔,繼而臉色一沉,“你是不是又說謊?”
一聽這話,夏竹茗強忍着肚子的疼痛,一骨碌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情緒開始變得激動,“我說什麼謊,你是不是有病!”
被夏竹茗這麼一吼,薛海桐頓時慌得六神無主,吱吱唔唔的,“我,我,就是,想,那個!”
“我我我什麼我”夏竹茗用力吼了一句,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肚子裏一陣一陣的疼痛,讓她頭昏腦脹,聲音也變得更加虛弱,“有話快說!”
此時,薛海桐卻沉默了,是要問她為什麼去赴練秋楓的飯局嗎?還是要問她為什麼一直不給他電話?還是問她想嫁給練秋楓還是他這樣的一個人?總之,他好像很多話要問她,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等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斷線了。
本來就有點生氣,如今被粗魯地掛斷電話,薛海桐心裏就更不得勁了。只見他馬上撥打了夏竹茗的電話。
感覺過了很久,夏竹茗才接電話!
電話一通,薛海桐就氣呼呼地質問道,“你為什麼掛斷我電話,是不是現在連跟我說話都不願意了?”
電話那邊只傳來微弱的嘆息聲,隨即是一陣沉默。
“你說話呀!”薛海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別收着藏着掖着,你有什麼不滿,你大可以說出來,別整這些幼稚的東西!”不主動聯繫他,他可以當是耍耍小性子,可是他都先妥協了,她還是一聲不坑,他就有點惱火了。
夏竹茗本來就因經痛而難受得要命,剛剛連電話都拿不穩了,電話掉地上才不小心掛掉的。現在他卻不分青紅皂白,還來責備她,內心只覺一陣酸楚,眼淚也不聽話地湧出來。
薛海桐對冷暴力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前女友就是這樣,動不動就耍性子,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非得讓他猜上半天,猜不出,不說,還得承認負罪感,到最後雖然連哄帶威脅可以化解危機。可是次數多了,他覺得累,特別的累,就像現在。
“你們女人都這樣!”薛海桐一激動,把心裏想的都給說了出來,“她是這樣,你也這樣,你們女人都愛這一套,明明可以說清楚,卻非得打謎語,要在別人的痛苦中找快樂,是不是?”
聽他這樣說,夏竹茗就越發難受,帶着哭腔,艱難地說道,“你痛苦?那我是不是要給你道歉?”
實在難受得很,胃裏也了一陣一陣地翻滾,也沒聽清薛海桐在說什麼,夏竹茗搖搖晃晃地跑進了衛生間,吐了好一會兒。
回來看到手機還顯示在“通話”,可她卻講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好累,不想說話了!”夏竹茗點了一下揚聲器,躺在手機旁邊很艱難才把話給說完。
此時此刻,薛海桐才發覺不對勁,氣焰一下就蔫掉。
“你怎麼了?”他關切地問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他突然的關心,似乎讓她的委屈都化作了眼淚,頓時眼淚奪眶而出,她嗚咽道,“我肚子痛!”
“吃藥了嗎?”薛海桐着急地問道,一不留神,被書柜上的一個鎖扣給划傷了手指,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隨手在潔白的衣服上一擦,上面便留下了鮮血色的印記。
電話那頭,只是嗚嗚然,也不知道她說沒說,總之,他什麼也聽不到。
“家裏沒人嗎?”薛海桐又問。
夏竹茗哭着說了一些話,但薛海桐壓根沒有聽清。
“我馬上過來,等我!”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打電話給掛了。
剛剛回到房間的薛爸爸與薛媽媽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着急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開門便看見薛海桐在門口的柜子上找着東西。
“你在找什麼呢,小桐?”薛媽媽柔聲問道。
“找爸的車鑰匙呢!”薛海桐頭也沒有回,埋頭找鑰匙。
“你怎麼去那裏找呢?”薛爸爸說,“我一直都把鑰匙放鞋櫃的呀。”
聽到這話,薛海桐馬上轉移陣地。果真在鞋櫃的一個盒子裏找到了車鑰匙。
“我走了!”留下這麼一句話,薛海桐就跑了。
“注意安全!”薛媽媽一臉擔憂,“不要開那麼快!”
“這是出任務了嗎?”薛媽媽小小聲問道。
“是!”薛爸爸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反而帶着意識深長的笑意,“是愛情任務!”
薛爸爸這麼一說,薛媽媽好像也明白了過來,倆人相視一笑,就回到自己的房裏去了。
好在夜已深,路上並沒有什麼車,薛海桐忍不住加大了踩油門的力度,比平時足足快了近一半的時間。
薛海桐用力捶了捶了門,怕夏竹茗聽不到,特意加大了力度。他想着,夏竹茗疼成這樣還不去醫院,想必是家裏沒有人。
然而,他才敲了一會兒,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夏清風。
也許是臨近高考,他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可是看到薛海桐,他還是一臉興奮,“姐夫,怎麼那麼晚了還過來!”
“我找你姐有事!”薛海桐邊說邊進了屋,準備直奔夏竹茗的房間。但是他才進門,另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他面前。
“小桐,是你敲的門嗎?”夏爸爸也是一臉詫異。眼睛半眯着,看樣子是被吵醒了。
“夏竹,是舒服,我來看看!”薛海桐說。
“不舒服?”夏爸爸與夏清風面面相覷,繼而一臉茫然地說,“我們怎麼不知道!”
正在這時,從夏竹茗的房裏傳出一道聲音,虛弱而急切。
三個大男人一聽,不約而同地往她房間跑去。
門一打開,果真看到夏竹茗趴在床上,一隻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遠遠看去,像是沒了氣息一般。
夏爸爸被她嚇得不輕,拖鞋都走掉了一隻,也沒心思去撿回。只見他急匆匆地走到床邊,把夏竹茗扶起,躺好。
“怎麼了,丫頭!”夏爸爸眼睛睜得老大,兩手緊張地都顫抖起來了。
“爸,我肚子痛!”夏竹茗捂住肚子,蜷縮起來,看樣子十分痛苦。
也是這時,薛海桐才看清她的臉,此時是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憔悴地像是幾個月沒有休息過一樣。
“叔,趕緊送醫院吧!”薛海桐對夏爸爸說,伸手就要去抱夏竹茗。
“丫頭,別怕,我們現在送你去醫院啊!”夏爸爸說著,騰出地方,好讓他抱起夏竹茗。
不知何時出去了的夏清風,卻在此時端了一杯水回來,“來,來,來,把她扶起來!”
已經抱起夏竹茗的薛海桐,愣了愣,還是聽話地把她放回到床上,按夏清風的意思扶着她坐在了床上,讓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先給她喝點熱水!”夏清風說著,又跑了出去。
“喝點熱水就行了嗎?”薛海桐迷茫地看向了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