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表姐”,你好!
“一個兩個,三更半夜不睡覺,是我不在,你們太閑了嗎?”薛海桐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說道。
大家卻只笑不說話。
薛海桐只覺氣氛詭異,卻毫無頭緒。
“小林,什麼情況?”薛海桐只好把希望放在林靖身上,而且他就睡在自己的上鋪,最主要的是,他是這群人里最老實的一個,長得秀氣,不愛八卦,是個最實在的人。
“我不說,你問**”林靖笑着躲開了!
“我說我說,我來說”胡岳敏趴在床上,搶着說,顯得異常興奮,“你表姐今天來找你了?”
“表姐?”薛海桐一臉疑惑,“什麼表姐?”他不是本地人,也沒有親戚在這裏,要說表姐,他就只有兩個表姐,就他姑姑有個女兒,可是已嫁去美國了,近期也沒有聽說她有回國啊。另外一個是舅舅的女兒,前兩天才生了娃,有什麼緊急的事,電話不打一個在月子期間來找他?
“遠房表姐!”胡岳敏說。
“我哪來的遠房表姐,沒有聽說過!叫什麼名字,我問問我媽有沒有這樣的表姐!”薛海桐一本正經的答道。表姐他能確定不會來找,但“遠房表姐”這個就難說,爸媽是教師,也是傳統人,尤其重視人情世故,倘若真是親戚,如有怠慢,怕是不好交待。
“奇了怪了!”胡岳敏笑道,“你那表姐也不知道你這表弟叫什麼名字!”
“什麼鬼!不知道她怎麼會來這裏找我!”薛海桐嗤笑。
“我跟你說件有趣的事兒!”林靖突然又來興趣,“我是農村人,讀書就談戀愛是要被笑話的,我堂姐姐上大學的時候,帶了個男的回來,逢人就說是他表哥,其實就是她男朋友,其他人竟然也信了!後來如果不是我爸媽談起,我都差點信了她有個這樣的表哥!”
小林一說完,引的大家哄堂大笑,薛海桐雖疲憊,但也被感染,如此一說,似乎事情就很明朗。在部隊裏,大家清心寡欲,女人都見不到多少個,如今竟然有人為了自己費勁心思,無論有沒有女朋友,心裏也是樂開花吧!
“那女孩長什麼樣的?”突然有人問道。
“一個小巧可人,一個性感尤物!”胡岳敏說,臉上表情甚是誇張。
“兩個~”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不要瞎說話!”薛海桐笑着制止道,“三更半夜的,不嫌吵着別人!”
“知不知道是幹什麼的?”還有人問。
“小個子的那個是個老師!”胡岳敏說。
“你怎麼知道她是個老師?”薛海桐問,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他對這個稱呼特別敏感。
“打電話去她單位確認過了!”
“還打電話去單位確認?”薛海桐覺得很疑惑,不就探訪“親戚”嗎?還得政審?
看到薛海桐的這般模樣,胡岳敏才把今天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薛海桐說了。
嚼舌根不是他的愛好,加上舟車勞頓,也就任着他們說他們鬧,自己笑一笑就過去了!
原本也就當一件趣事,大家說說笑笑也就過去,不料第二天,大隊長陸贏還是把他叫到了辦公室。
“昨天的事兒,想必你已有耳聞了!”陸贏說,面向窗外,手拿一個跟他顏色一樣的杯子。壯碩的身子,擋住了窗口不少的陽光,使得金色的光在地上斑駁成影,為這不太明亮的辦公室增添了幾抹色彩。
“胡岳敏有說,都是鬧着玩的,不可當真!”薛海桐跨立而戰,後背挺直,認真回答。
“誰鬧着玩?”陸贏轉身,輕聲問道,卻也無法掩飾他天生的嚴厲。這嚴厲,就像一股強大的力量,能震懾住所有人,包括薛海桐。
“胡岳敏”
“他玩是他的事兒,夏竹茗不是鬧着玩就好!”陸贏轉身走到了辦公桌,輕輕一靠,半個身子就坐在了上面。
“誰是夏竹茗?”薛海桐問,甚是疑惑。
“你遠房表姐!”陸贏故意把“遠房”說的特別重,嘴角勾起,別有深意。
“哦!”薛海桐極力表現平靜,但臉頰緋紅,小麥色也遮不住。
“不好奇?”陸贏問。
“好奇”
“好奇什麼?”
薛海桐嘴張了張,欲言又止。
“說!”
雖然面帶微笑,但在薛海桐看來,這跟平時下達的命令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問了,“明明是兩個女孩子,隊長怎麼就斷定夏夏什麼是我的‘遠房’表姐?”
“夏竹茗”陸贏說,“記住她夏竹茗!”
“夏竹茗,夏竹茗!”薛海桐低聲默默念了兩遍,似乎就把人給記住了!
“我雖然單着,但起碼是結過婚的人,不說對人洞察秋毫吧,起碼能看出一二。”陸贏煞有介事地說,不停的把玩着手上的筆,“另外一個,明顯是個幫拖,在她眼裏看不到熱情!不像那個夏竹茗,目的很明確!”
聽他這麼一說,薛海桐差點沒有忍住要笑出來。他從入伍開始就跟着這個隊長,看他從一個青澀的小伙變成現在成熟穩重的有為青年,自己也從愣頭青變成了中隊長。陸贏的生活他算是清清楚楚,唯有他的情史。據說有個青梅竹馬,五年前結了婚,四年前離了婚,都說軍婚好結不好離,不知道他怎麼就倉促結了婚,又悄無聲息離了婚,他自己就跟沒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
天生的敏銳觀察力,儘管有帽子擋着,但還是被陸贏注意到了他的微表情。
“怎麼?你覺得我說得不對?”陸贏問。
聽到此話,薛海桐趕緊調整了一下表情,抬起頭看着陸贏,大聲答道,“沒有!”
“我覺得這女孩你可以嘗試交往一下,是個不錯的女孩!”陸贏說著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沒有立刻坐下,“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幫你拿到聯繫方式!”
“不用!”薛海桐回答得很爽快,倒不是因為不想認識那女孩,而是如此刻意而為之,會少了緣分的美妙。
“不需要?”陸贏驚訝,“難道你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
“沒有!”依舊是很乾脆。
“那你是為哪般?”
“我覺得,”薛海桐一時想不出理由,臉色變得有點慌張,“我覺得,這樣不合適!”
“你都沒有見過人家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不是人不合適,是這樣的認識方式,我覺得不妥當!”實在找不到理由,只能胡謅一個。
聽到這話,陸贏怔了怔,接着臉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那你自己看着辦吧!”他自己是過來人,他懂得,別人眼中再合適的,如果自己不喜歡,那又能怎麼樣呢?
“是!”
這話題算是結束,接着,陸贏又問了他這幾天去外出學習的事,才放他走。
等薛海桐走了后,他又走到了窗前,盯着外面看,透透密密麻麻的樹葉,依稀可以看到那堵新砌的牆,他總覺得看透了那堵牆,就能看見那張倔強的臉。雖說,關心屬下的終身大事,無可厚非,且薛海桐跟了他那麼久,在心裏也着實把他當個弟弟,但這般熱情,可以說,五分是給薛海桐的,五分是給那張倔強的小臉的。當天,事後他就找人打聽到了夏竹茗的工作單位,然而她身邊的倔強的女子,他卻無法獲悉她任何信息,她沒有犯錯,他也不能利用職務之便去做私人的事情,另外也並不知道她是否單身,貿易進入她的生活,怕是對大家都不好。但如果薛海桐能與那個夏竹茗好上,那他要了解她的情況,豈不是易於反掌?
可是想到剛剛薛海桐的態度,他不禁嘆了口氣,繼而心生一計,皺成一團的眉頭又漸漸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