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操辦年宴
“老祖宗好厲害的嘴，難道整個侯府中，就老祖宗院子的廚子最厲害。”蘇蔻青為老祖宗斟好自己帶來的茶，輕輕放在老祖宗手邊，才接著說道：“老祖宗平日裏總是嫌郎中的葯苦，我便用這些葯蒸了糕點，自有藥性，也遮住了葯的苦味，討老祖宗笑一笑。”
“這茶也是用藥煮過的茶壺烹的，老祖宗嘗嘗味道。”
老祖宗突然長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緩緩退卻一些：“還是你有心了，孩子。”
侯府這些人，平日裏討好老祖宗只知道投其所好，對老祖宗真正的病結卻是半分主意也沒有的。
“既然你來了，正好我有一件事想要託付給你。”老祖宗慢慢品了一口茶，道：“今年的年宴，老祖宗想由你來操辦。”
“我來操辦年宴？”蘇蔻青着實一驚，想也沒想的連連推卻：“老祖宗，蔻青還小，怕是無法擔此重任。”
鎮北侯府的年宴自然不好操辦，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安排起來更非易事，即便上一世她做了許久的六皇妃，也沒有這樣的經驗。
“你是嫡女，很多事，終歸還是要你來做，老祖宗才能放心。”老祖宗突然嘆氣，伸手去摸蘇蔻青姣好的容顏：“萬事開頭難，這些年你也看了不少，我派翠竹協助你便是了。”
看着老祖宗認真的神色，蘇蔻青知道再難推卻，只好擺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來，怯懦的開口。
“那，若是有人不從——”
“你是侯府的嫡親小姐，沒有了老祖宗侯爺和你大哥，你便是這侯府最大的主子，誰敢不從，你拿出身份壓她便是了。”
老祖宗知道蘇蔻青言外之意指的是誰，直接了當的從自己手腕上摘下一條佛珠掛在蘇蔻青手腕上。
“這條珠子是老祖宗封正二品誥命夫人時皇上親賞的，老祖宗現在把它送給你。”
蘇蔻青心底暖暖，上一世老祖宗也是這樣明裡暗裏的告誡自己不要聽信陸姨娘的話，只是她還小太過懵懂才受騙。
“謝謝老祖宗。”
“你先回去吧，雪天路滑，讓伺候你的人都當心些，天色暗下來就更不好走了。”
看着老祖宗有些紙白的臉色，蘇蔻青只好請安離開，一路上不免還有些擔心憂慮。
從前都是老祖宗親自操辦，陸夫人徐夫人從旁協助，而她則是從不摻和其中。如今大權突然落在身上，蘇靜月和陸夫人怕就是頭一號坐不住的。
“小姐，有人。”
汀蘭突停下腳步，低聲警告蘇蔻青，將蘇蔻青擋在身後：“從咱們出了宅子，我就聽見腳步聲了。”
汀蘭是蘇蔻青母親親自教導，自幼一雙耳朵就格外敏感，稱是千里耳也不算過分。
蘇蔻青自然是相信汀蘭的，眼下沾了麻煩，卻讓她一下子想起那個男人來。
她依稀記得，平南王身邊的確有一男子輕功極佳，是個不可多得的習武之才。
“小姐，沒有聲音了。”汀蘭耳朵微微一動，十分肯定的說道。
蘇蔻青深呼一口氣，佯裝無事的繼續向自己的院子走回去：“我們走。”
剛回院子，老祖宗的打賞就流水般抬進來，緊接着就是翠竹姑姑挨個院子都告誡了一番，將老祖宗的意思一一轉達。
果然，老祖宗雷厲風行的舉動后，大家心裏也估摸出到底誰才是這侯府的主子來了。
蘇蔻青依舊每天抽時間給老祖宗做做葯膳送過去，幾次都碰見蘇靜月被拒之門外，下人心裏倒也生出微妙的變化來。
清閑的日子終於在陸姨娘的罰跪后結束，清早就聽見外面吵嚷的聲音，平白鬧得她頭疼。
蘇蔻青抱着湯婆子云淡風輕的看着陸姨娘，聲音裏帶着剛醒的懶怠。
“這麼早陸姨娘不在院子裏讀讀女訓，跑到本小姐這裏做什麼？”
這一下就戳中了陸姨娘的痛處，她愣了一下，隨即一把抓住汀蘭：“我的女兒我自然會管教，不過二小姐的丫鬟，怕也要我來管教管教。”
說著，陸姨娘抬手就要打汀蘭。
“陸姨娘好大的威風！”蘇蔻青伸手攔住陸姨娘，目光也冷冽起來：“我身邊的人是犯了什麼錯事，竟叫姨娘揪住不放。”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姨娘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臉色十分難看：“我房裏的秀蘭說親眼看見汀蘭偷走了我的龍鳳鐲，你這丫鬟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她趾高氣昂的說道，還不忘鄙夷的瞟了汀蘭一眼。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也不知道汀蘭這丫頭是誰教出來的，手腳竟這麼不幹凈。”
蘇蔻青突然一笑，輕靈如風：“原是這樣，大抵是秀蘭那丫頭不記得放在哪裏，拿着我的人想要抵罪。”
看着蘇蔻青四兩撥千斤的說法，陸姨娘隱約覺得不對勁，也只能破釜沉舟：“你這話，是說我故意冤枉一個丫鬟？”
蘇蔻青帶着笑意，就在陸姨娘不解時突然開口問道：“姨娘，你聞着今兒我房中的香怎麼樣？”
陸姨娘裝模作樣的深吸一口，滿是敷衍的答道：“聞着像是老祖宗房裏的味道，我同你講你丫鬟偷盜之事，你說這個幹什麼？”
蘇蔻青添香的動作一頓，笑得舒適溫順：“因為這個香的做法，便是昨日汀蘭跟翠竹姑姑學的，你既說汀蘭偷了東西被瞧見了，不如把秀蘭叫進來本小姐也審上一審。”
“秀蘭，進來！”陸姨娘雖心裏一緊，但是提及訓話，她已經提前囑咐好了說辭，能夠放心幾分。
“奴婢秀蘭，參見二小姐。”
秀蘭並不是陸姨娘的貼身丫鬟，只是負責平日裏的洒掃，所以蘇蔻青瞧着眼生。
“起來說話。”蘇蔻青說著，將手中的銀匙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你既然說看見了，那就老老實實的說，什麼時候看見的，看見了什麼。”
“是——是。”
秀蘭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蘇蔻青。
“大約是昨日下午，奴婢在洒掃院子時瞧見汀蘭姐姐鬼鬼祟祟的從姨娘房裏走出來，似乎很怕被人瞧見似的。奴婢還記得，汀蘭姐姐險些摔了一跤。”
“誰給你的膽子，跑到本小姐這裏來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