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本王的王妃不好嗎
“你說蔻青欺負你,那你倒是說說,她如何欺負了你。”
老祖宗揮手示意蘇蔻青坐下,卻任由蘇靜月跪在地上。這不僅僅是在警示蘇靜月,也是在提醒這些下人,誰才是主子。
蘇靜月滿腔委屈,聲淚俱下的將近日之事一一道來,避重就輕,反倒顯得蘇蔻青這個嫡女驕縱無禮。
“嗯——”
老祖宗摩挲着精緻的茶杯,看不出喜怒來。蘇蔻青知道,自己還要再下一劑猛葯才好。
“老祖宗,陸姨娘說,從前府里有一個黎姓姨娘,您可知道?”
老祖宗聽見這個名字,突然將手中的杯子擲了出去,臉色難看起來:“好啊,她倒還有這份心胸,從前老身小瞧了她。”
這個黎姨娘,是爺爺年輕時最得寵的姨娘。老祖宗的第一個孩子夭折后,黎姨娘靠着一個男孩拴住了爺爺的心,差點就將老祖宗休妻。
這於一個正室來說,無疑便是一份最大的羞辱。
“老祖宗彆氣。”蘇蔻青笑盈盈的替她重新沏茶:“陸姨娘大約也只是隨便說說,上面壓着您,她終歸翻不了天。”
老祖宗已經是一家主母,居然被一個兒子的姨娘編排,自然大怒,冷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蘇靜月。
蘇靜月知道大事不好。侯府深宅里,母親的榮辱和她的榮辱是一體的。
“老祖宗,您別聽姐姐的話,母親怎麼敢這麼想呢?”
“母親?”老祖宗旋即接道:“只有主母才是母親,憑她也配?”
老祖宗站起身來,蘇蔻青乖巧的跟在一邊,擎着老祖宗的手。
“姨娘終歸是姨娘,你好歹也是侯府小姐,哪有跟姨娘住在一起的道理?我記着南苑還有一個空閑的院子,叫人拾掇出來,你搬進去。”
看着蘇靜月青白的臉色,老祖宗接著說道:“這院子擺設也忒多了些,蔻青,你親自看着收進庫房一些。”
蘇蔻青點頭稱是,就跟着老祖宗直接離開了院子,只剩下跪在地上孤零零的蘇靜月一人。
這個蘇蔻青怎麼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挑撥老祖宗幾句話,就讓母親沒有扶正的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道理。
南苑的空院子她是知道的,從前府里養了些戲班子就住在這個院子裏,比起現在這個,差出幾倍不止。
如果想翻身,只有靠鎮北侯。
想着,蘇靜月連忙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亂的昝發就要出去,沒想到直接被老祖宗身邊常用的丫鬟攔着正着。
“老夫人下令,小姐面壁思過。”
老祖宗身邊的丫鬟最是軟硬不吃,才是蘇蔻青最放心的人。
她回到院子裏,想起蘇靜月有苦不敢言的表情,連日來苦悶的情緒才算好些。
蘇靜月要一嘗苦果,司玉徹她也決計不會放過。如果不出她所料,依着司玉徹的性子,他按耐不住,必定出手。
只是——
想起這個平南王,蘇蔻青隱約有些頭疼。
前世和這人沒什麼交集,她實在摸不準這人的性子,敵我難分。
特別是他故意流量出來的眼神,總是讓蘇蔻青想想就覺得膽顫,像是醞釀什麼陰謀似的。
有了老祖宗的庇護,她總算能夠安安穩穩的睡一夜。夢境中那些殘忍的片段不斷流轉,醒來時渾身汗津津的。
“小姐可是夢魘了?”邊上守夜的丫鬟忙問道,將打好的水擱置在一邊,掏出一個繡的精緻的荷包來。
“小姐快嗅嗅,平心神是最好的。”
蘇蔻青伸手接過,佛香味瀰漫五臟六腑,果然很快就沒有了噩夢帶來的寒意。
“怎麼一大早就這麼高興?有什麼新鮮事說給本小姐聽聽。”
兩個丫鬟有條不紊的替她洗漱更衣,快言快語的說道:“平南王一早來訪,老爺吩咐了小姐快些過去。”
竟是他?
自己去接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個司祁衍果然沒安好心。
她梳洗妥當,換了身素色不打眼的過去,心中萬般疑惑不解。
兩個人在正堂談笑正歡,蘇蔻青深吸一口氣,收拾出一個合適的笑意來。
“民女拜見王爺,見過父親。”
鎮北侯看見蘇蔻青,笑容更深刻幾分,和氣的喚道:“免禮免禮,快坐下罷。”
論起官職,南平王遠在鎮北侯之上。所以蘇蔻青不動聲色,單等着南平王開口。
司祁衍起身虛託了她一把,道:“不必來這些虛的,本王今日,有事找你。”
“王爺單說無妨。”蘇蔻青的笑意斂起幾分,感覺越發像是被人算計了一般。
剛剛蘇蔻青就已經看見這屋子裏擺的三口大箱子,心中暗自揣測,也沒明白司祁衍的意思。
如果是謝禮,寒症而已,這王爺也太大方了些。
“聽鎮北候說,你尚未婚配人家,可有了中意的人嗎?”
以身相許?這種戲摺子裏才有的事,怎麼會平白輪到她身上?
蘇蔻青癟癟嘴,擺出一份小女兒的嬌羞姿態笑道:“蔻青還小,當然應該在侯府再侍候老祖宗幾年,父親可是心急了,留不下蔻青了。”
這一套對鎮北候還是十分受用的,他溫言安慰幾句,才回過頭看南平王的臉色。
平南王也不說話,細細打量着蘇蔻青。鎮北侯看着平南王的意思,隨便尋了個理由出去,將屋子留給兩個人單獨一起。
“做本王的王妃不好嗎?”
司祁衍咂咂茶,輕描淡寫的說道:“本王地位遠在皇子之上,又非貌若無鹽,你有什麼不情願的。”
蘇蔻青輕笑一聲,毫不膽怯的瞧回去:“仰慕王爺天家富貴的女子那麼多,蔻青可不敢攬了這差事。”
“你是個聰明人,本王也不與你兜圈子。”
司祁衍越靠越近,周身的氣息完全籠罩蘇蔻青,讓她極其沒有安全感。
“本王現下需要一個王妃,你是最好的人選。你放心,跟了本王,本王必定能夠護你周全。”
平南王妃?
蘇蔻青對這個倒是沒什麼印象,只覺得上一世的平南王,似乎並沒有納妃。
“初遇王爺時王爺便是受了傷,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護我周全?”蘇蔻青頓了一下,漸漸退離出一個安全的距離來。
“以民女的本事,做個主母尚且不足,難以擔起王爺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