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斷了後路
就在大街轉角處轉出個衣裳襤褸頭戴斗笠的婦人，她伸手抬起斗笠，赫然是被趕出秦府的王司艷。
“封錦琮暴斃，好，這是老天為纖纖報仇了。”王司艷嘴角微微往上勾起，“秦筱筱，你以為將我逼得走投無路，幸好我還有個明艷綉坊。”
話音落，王司艷戴好斗笠朝着明艷綉坊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綉坊就不遠處，突然前面濃煙滾滾，王司艷不禁一怔，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不少人朝着她的方向沖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王司艷隨手抓住位神色驚慌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說話都結巴了：“綉坊着火了！”
“哪個綉坊？”王司艷大為著急連斗笠掉下來也沒察覺。
那個小姑娘一眼認出了王司艷：“東家，咱們明艷綉坊着火了！”
“什麼？”王司艷雙腿虛軟靠在街邊的圍牆上。
“救不了啦，綉坊裏頭的東西都是易燃的，火起來就沒辦法救了，所有的人都走了，這把火將一切燒了個精光。”小姑娘說完甩開王司艷的手一溜煙走了。
王司艷茫然地說：“完了！”
突然，王司艷眼前一晃，有道身影落在她的跟前。
“是你？”王司艷抬頭看先是驚訝隨即又浮現疑問，“你為什麼在這裏？秦筱筱呢？”
草兒笑嘻嘻地回答說：“大小姐在那邊看熱鬧呢。“
王司艷往草兒身後望去，果然見不遠處有位戴面紗的女子，從身形上她一眼就就認出是秦筱筱，在她的身側秋楓和冬雨伺候着。
秦筱筱似乎感受到王司艷的目光，她轉向她的方向，雖然隔着段距離，但是她那得意、、嘲弄奚落的目光彷彿一把把刀兒刺進她的心口。
“最後的退路沒有了，如意算盤落空了。”旁邊的草兒幸災樂禍地說。
心中一動王司艷猛地抬頭望着草兒：“是你們，明艷綉坊着火是你們搞的鬼。”
“大小姐說了，自家的東西她樂意燒了，誰也管不着。”草兒將秦筱筱的話一字不漏轉述給王司艷。
王司艷脫口而出：“誰說明艷綉坊是秦府的……。”
聲音戛然而止，對上草兒似笑非笑諷刺的目光，王司艷一時語塞。
“你從那骯髒的地方贖身進秦府的時候可就一個小包裹，幾件破衣裳。”草兒毫不客氣取笑道。
王司艷雙手攥緊拳頭，不過她心裏很清楚別說草兒會武功的，眼下她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完全沒有能力做任何的事情。
草兒詭異一笑手朝前回去掀了王司艷戴在頭上的斗笠突然高聲呼喚：“哎呀，快來人啊，謀害秦府老夫人的賤人在這裏。”
本來明艷綉坊着火時候裏頭及周圍的人是四散逃走，現在眼看着火已經熄滅只有濃煙滾滾，不相干的好事之徒又從四面八方湧來看熱鬧了。
草兒這麼一吼，王司艷頓時成了焦點，說起來也是她過去好出風頭的緣故，總以為自己掌管秦府風光無限所以經常出府拋頭露面，可以說這京城中認得她的人還真不少。
“是她！狠毒的女人。”有人認出了王司艷。
身形晃動，草兒早就一溜煙回到了秦筱筱的身旁。
也不知道是誰先朝王司艷扔東西，一時間圍觀的百姓撿到什麼就朝她扔什麼，不斷有人吼着“壞女人、狠毒的賤人……。”
王司艷急忙抬起雙手遮掩住頭臉，可是群情洶湧，飛向她的什麼東西都有，甚至還有樹枝和石塊，她連連驚呼手上臉上都被砸傷了。
要知道百善孝為先，王司艷這個妾室竟然謀害婆母，在淳樸的百姓眼裏可是天大的罪過。
秦家人世代保衛疆土備受百姓尊敬，秦府仁慈沒有置王司艷於死地，但是不少人卻是忿忿不平，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了，大庭廣眾之下男子還節制些，有些潑辣的婦人卻已經衝上前去直接朝其動手了。
王司艷這麼多年養尊處優那裏曾遇上這樣的場面，聽到她的驚呼聲、慘叫聲響起，秦筱筱臉上掛着冷笑緩緩轉身悄然離去。
就在那天夜裏，王司艷十分狼狽苟延殘喘着倚靠在黑暗中的街道上，就在前面轉彎的地方，就是她曾經呆過的地方，當時她就是在眾多姐妹羨慕的目光中跟隨秦致遠離開這裏進入秦府了。
雖說已經過去了十幾年，青樓中的女子是更新換代，不過當初與王司艷一起的熟人卻是媳婦熬成婆當了老鴇，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想要活下去只剩下這條路了。
當初離開這裏的時候是百媚千嬌的美嬌娘如今回來已經是徐娘半老的婦人，王司艷長長嘆息，為了活下去其他的也顧不上了，她邁着沉重的步伐朝前行進。
夜色中不遠處的青樓燈火輝煌，此刻正是月上柳梢頭的好時光，王司艷眼中閃過抹光彩，她彷彿見到希望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
就在巷子轉角處，王司艷突然腦後挨了一下，在她昏死之前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道：“本來還想給你一線生機，沒想到你竟恬不知恥。”
夜色朦朧，秦筱筱和封玄辰端坐在庭院中，他們慢悠悠品茗享受這難得的情景，倆人臉上均露了淡淡的微笑。
封逸昭病癒主持朝政，封逸笙又成了清閑的安王爺，秦宏大捷歸來接掌帥印算是接過了秦傲鋒的擔子守護江山社稷。
秦府內，晴瑤由金嬤嬤協助着開始接掌內務，秦宣小小年紀中了童生又過了鄉試，秦致遠喜上眉梢將心思全放在他身上，他心中開始覺得秦筱筱曾經說過弟弟會成為狀元郎也不無可能。
“大小姐，事兒辦完了。”草兒從外頭匆匆走了進來。
秦筱筱抬頭瞥了她一眼后隨即露出淺笑：“自作孽罷了。”
“大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草兒微微躬身眼角餘光瞄了瞄封玄辰。
揮揮手秦筱筱示意周圍的人退下去，很快就只剩下她與封玄辰兩個人了。
“王司艷死了。”秦筱筱淡淡地說。
封玄辰淡定地為秦筱筱倒了杯茶：“嗯。”
秦筱筱舉起茶碗淺嘗了一口：“她與我母親死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