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 小姐,有您的快遞
追悼會晚上才結束,霍依念特意留下來,想要和李嫂子說說話。
幫李嫂子抱着一個孩子出去追悼會,沒想到一直十分乖巧的兩個孩子忽然吵鬧起來。
小身子掙扎着不願意離開。
小獸長長的伸着,朝着靈堂的方向。
兩個孩子尖銳的哭聲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雙胞胎哥哥在李嫂子懷裏,掙着去靈堂,小嘴裏含糊不清的叫着,忽然蹦出來一句,“爸.....巴.....巴。”
當即,所有的人都因為這句含糊不清的爸爸紅了眼。
一群大老爺們,紛紛不忍心的扭頭。
裴箏吸了吸鼻子,走到霍依念面前。
雖然小孩子很輕,但是一掙扎,抱起來也是十分的困難。
他自然而然的從霍依念手裏抱過孩子,和李嫂子一起出去。
一直到家屬院樓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兄弟倆才漸漸的停下來。
放在小車裏,兩人不聲不響的,聽話極了。
裴箏推着兩個孩子去了訓練場的方向。
李家嫂子知道裴箏的心思,她帶孩子回去老家以後,以後怕是沒有機會過來了。
裴箏想讓兩個孩子多記住一些,他們的父親曾經撒過熱血的地方。
霍依念扶着李嫂子在石凳上坐下來。
李家嫂子凄然一笑,“就這樣結束了,以後,世界上就子夜沒有老李這個人了。”
霍依念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靜靜的聆聽着。
李嫂子說道,“之前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甚至希望他和當年的薛平貴一樣被人擄走當了人家的丈夫,最起碼還活着啊!”
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但是就是魔怔了,天榻了,徹底完了,雖然以前他也是一年半載回不去,但他在家裏的頂樑柱就在,我遇到事情,自己處理的時候就知道身後有個為自己撐腰的,可是現在......”
霍依念默默的抹了一把眼淚,“念念,我聽裴箏說了你們的事情,裴箏是因為去替老李大頭報仇,才違背了諾言。”
霍依念沒想到嫂子忽然話鋒一轉轉到了自己身上,“嫂子。”
李家嫂子嘆了口氣,“嫂子不逼你,但是這個世界上,箏子已經沒有親人了,若是你跟他離了心,這孩子就再也沒有牽挂了,指不定隨便找個戰亂交加的地方,自生自滅。”
霍依念嘴角輕輕的翕動一下,什麼都沒說。
不可否認,李嫂子說的都是在理的,可是......
心裏終歸是留下了一個傷疤。
不知道怎麼樣磨滅它帶來的影響。
而且,她日後能不能懷孕還是未知數。
李家嫂子點到為止,畢竟最後的決定權是在霍依念自己的手上。
她只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稍微提點一下當局者迷的人。
不一會兒,裴箏推着兩個孩子回來。
李嫂子一次看了兒子一眼,然後對兩人說道,“好好的。”
怕了拍霍依念的手背,對她笑了笑,“明天我就會老家了,後會有期。”
裴箏隨口說道,“嫂子,我去送你。”
李嫂子連連搖頭,“不用麻煩,有車送的。”
因為李家嫂子帶着兩個孩子,情況特殊,所以當初過來的時候也是車接的。
霍依念忽然從包里取出一對銀手鐲分別戴在兩個小傢伙的手腕上,“這是我小時候戴的,希望能帶給你們好運。”
幫李嫂子把孩子以及嬰兒車送上樓,兩人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出門,霍依念就要和裴箏分道揚鑣。
裴箏追上去,“我送你回家。”
霍依念搖頭,“不用,我去找我哥哥。”
裴箏無奈的說道,“你哥哥被上面叫走了,不信的話,打電話問問。”
小姑娘半信半疑,發短訊給哥哥。
沒一會兒,霍謹丞回復:臨時有事,讓你嫂子送你回家。
嫂子今天本來就有工作的,霍依念不想麻煩她。
側目看了看裴箏。
裴箏心裏一松,“車在那邊,走吧。”
霍依念跟上他的步伐。
路上
裴箏乾澀的唇瓣嚅動一下,問道,“當時,很疼吧?”
霍依念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不是很疼,但是,它應該很痛吧。”
怎麼可能會不疼呢?
只是心裏的疼痛,已經遠遠的大於身體上的疼痛了。
已經是算不得什麼了。
裴箏心裏疼的像是被揪起來似的,“對不起。”
霍依念笑,“這是你說的第二次對不起。”
上一次說完對不起,就表白了。
這聲對不起,來的還真是物是人非。
忽然,在前面的拐角處,裴箏轉了方向盤,車停在路邊。
裴箏重重的鬆了口氣,“念念。”
霍依念不停的捏着自己的手指,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嗯?”
裴箏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我想要一個機會,好好的彌補。”
霍依念淡淡一笑,“殺人以後的對不起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裴箏心底一顫,“所以,你還是怨恨了我.......”
霍依念搖搖頭,“裴箏,我不恨你,恨一個人太累了,忘記才是最簡單最快樂的辦法。”
忘記......
裴箏手下一顫,忘記嗎?
若是他的小姑娘忘記他,他不敢想。
霍依念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羈絆。
顫抖之後,雙手更加用力的按上小姑娘的肩膀,“念念,你要忘記我?”
霍依念甩開他的手,“裴箏,一別兩寬,別糾纏不好嗎?”
她推開車門,果斷的下車。
站在路邊。
攔下一輛出租車,迅速上車。
綠色的出租車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在裴箏的視野之中。
接連一周,霍依念沒有再見到裴箏。
他好像是完全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一樣。
霍依念每天晚上做夢都會想起李家嫂子說的話,裴箏沒有了自己,在世界上就沒有了牽挂,這時候,他唯一存在的價值就是異國他鄉的戰一場。
她幾天過的渾渾噩噩,好像沒了靈魂。
霍家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心裏唉聲嘆氣,卻是隻字未提。
直到一天,霍謹丞和霍景琛在說關於另一個發生暴亂的小國家維和的事情,“上次去的,沒一個回來的,這次裴箏那小子主動請纓,我敬他是個漢子,估摸着也是做了所有的準備了。”
恰恰在這時候,管家收進來一封快遞,“小姐,您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