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抓住他的心
“之前給你的東西你了解了多少？”雲宥直接問道。
雲喬思知道父親問的是給她的關於京城權貴之前的關係和重要人物的資料，連忙道：“都記住了。”雲宥搖頭，“那種東西記住沒什麼用，要想明白其中的關係。你以後要多隨你母親出去走動。趙國公府、南侯府和柳家的人你都見過了，宮裏的柳貴妃德妃你也見過知道。你能告訴我你覺得當今皇后和柳貴妃德妃，趙國公府，南侯府和柳府的關係怎麼樣么？
雲喬思詫異，這話題轉換的也太快了吧。不過她和君翎她們的關係不錯，知道些外人所不知的秘聞也不足為奇。遵從父親的話認真地去思考了許久，才道：“從資料上和君翎那裏知道的消息來看，皇后是當今的原配，雖然不得皇帝寵愛，但是應該也是一位大度賢惠的女子，而作為皇帝的正妻並為皇上尊重，她的地位是後宮嬪妃所不可比擬的。至於柳貴妃，她容貌優勢獨特，為人略有些高傲又特立獨行任性處事，實則狡猾多詐手段了得，這可能是她籠絡君心的手段，但是皇上顯然很受用而且十分寵愛她。又有母族受皇帝寵信的加持，在宮中風頭無兩。德妃謹慎低調，是宮中難得的通透玲瓏人。三人膝下都有一子，所以，這三位…關係應該不怎麼和睦。倒是趙家和柳家南侯府兩府並沒有聽說有什麼不合的地方，柳家和南侯府倒是針鋒相對的，目前算是勢均力敵。但是宮裏的情況看起來明顯是柳貴妃更高一籌。
雲宥點頭，提醒道：說的不錯，但是人心易變。特別是宮裏的人心更是難以揣測，這方面你還需要多下功夫。看來只給了你現在的資料，只怕是不夠的，你還有許多往年的也要一起研究。
“喬思對楚王府了解多少？”
雲喬思算是明白了父親特意過來就是為了給她普及基礎知識的，楚王府第一任主人是大楚開國太祖皇帝的結拜兄弟顧亭。開國之初太祖封其為一字並肩世襲親王，賜號楚。傳三世，自先皇帝體弱，楚王顧毅被封為攝政王爺輔佐皇帝處理政事。後來梁國入侵大楚，皇帝派楚王和楚王世子出戰，在水都之戰先後殞命，隨後先帝駕崩。當今上位，顧辰奉命出征伐梁，年僅十四歲的顧辰繼承爵位，領兵出征伐梁。遇伏，損兵折將。險些葬身沙場，雖然最後出奇謀反敗為勝，但是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傷及了王府根本。”
“還有么？”
雲喬思皺了皺眉，繼續道：“楚王府每一代人才輩出，而且文治武功俱全。反而皇室一脈就要相對遜色的多。其中最傑出的就是第一代楚王顧亭，據說他重情重義無心權謀不願意走上高位的話，也許他比太祖更有機會登上帝位。然後就是顧毅，武能定國文能治世。而顧辰曾經被譽為不輸其先祖的不世奇才，如果不是父兄過世的時候他只有十四歲的話，也許顧辰還會比現在遜色不少。“因為他過早經歷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磨礪。
房間裏一片寧靜，雲喬思沉默的執起茶壺為雲宥添了一些茶，才聽到雲宥問道：“是啊，短短八九年時間，楚王府家破人亡。本當是一代絕世名將從此落入凡塵。楚王府不敗神話也就此破滅。喬思可知道，若不是楚王府的威望的震懾，那麼當日的李將軍也就是你的父親就是今日的楚王府的下場。而如今楚王府的地位漸漸受到動搖，日後的處境恐怕更加艱難，你怕不怕？”
“父親的意思是？”雲喬思一怔，政治傾扎從古自今從未斷絕，朝代更迭皇位更替更是尋常，而最尋常又讓人膽寒的不過是帝王之心，帝王猜忌或許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即使是現在楚王府的沒落，私底下的各種猜測也從未斷絕過。但是親耳從父親的嘴裏聽到，還是讓雲喬思不由得震驚。震驚之下，雲喬思很快冷靜了下來，道：“不怕，喬思不喜歡麻煩事但是從不怕事，在我決定嫁入楚王府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隨後雲喬思欲言又止，她終是沒有問出她爹當年之事的細節，她怕自己知道後會忍不住想要報仇，也怕自己因為追究當年之事為雲家帶來滔天巨禍。不過也更因為她相信來日方長，只要她沒有忘記他們，事情真相終有一天會大白天下的。
雲宥看出雲喬思欲言又止的模樣，同時也知道她內心所想，不過這些事他們會在合適的時候還他們清白。而這件事他們並不希望雲家唯一被全家捧在手心來呵護的雲喬思來執行，選擇性的忽視雲喬思的疑問后，點頭贊道：“喬思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膽識已是不易。父親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明白楚王府的處境。雖然如今在外人眼裏的楚王並沒有那麼地位崇高甚至名聲不怎麼好聽。但是……”雲喬思看着他，接口道：“但是楚王府依然還是有讓皇室不敢輕易動他的底牌是么？”
“不錯。若不是因為這樣，當年年幼的楚王已經是‘深受打擊而去世了’。當今之所以不敢動他就是因為投鼠忌器。前兩楚王府重要的人物先後離世已經引起世人猜忌，如果顧辰再出了什麼意外，楚王府就會在大楚消失，只怕會動搖國本，只能一味打壓暗中試探小心平衡。”
雲喬思輕聲嘆息，感覺有些冷得握住了茶杯汲取上面的暖意，“皇上選擇喬思是因為同樣也忌憚雲家么？他就不怕雲家和楚王府聯姻之後……”
雲宥目光冷淡，“雲家先祖曾經承諾只要皇家不對雲家動手，雲氏一族永不背叛。”
“這種話也有人信？”雲喬思不解。就算簽訂的條約還隨時可以毀約呢，何況是立誓。雲宥不悅的瞪了她一眼，“這是寫進雲家的家規里的，雲家傳世百年以誠信立世。”雲喬思縮了縮脖子，觸觸鼻尖好奇的問道：“父親，那個…雲家有沒有對前朝皇帝立什麼誓？”
咳咳……雲宥悶咳了幾聲，沒好氣的瞪着雲喬思。雲喬思只得聳聳肩托着下巴默然無語。所以說嘛，身為一個歷經數百年而不倒的名門大族，怎麼可能那麼迂腐？我們不是不會背叛，只是背叛的報酬還不夠高而已。最後瞪了雲喬思一眼，雲宥正色道：“總之不到萬不得已，雲家不會背棄皇室。雲家人不缺名不缺利，對權勢也從不熱衷。皇位？那玩意兒能有什麼用？想當明君就得有當牛做馬累死自己的覺悟，想享受任性胡來就要有遺臭萬年的準備。”
雲喬思明白了。“父親覺得是誰想要破壞我和楚王的婚事？如果不是皇帝的話，還會是誰呢？”雲喬思問道。
雲宥搖頭，“這個還真不好說。忘塵也只提醒楚王少年英雄，愛慕他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而女子最為危險！喬思你不得不提防。”提起這個，雲宥儒雅的臉上也掠過了一絲不悅。看到雲喬思搖頭，輕哼了一聲道：“他自己應當有分寸。若是再有什麼不該發生的事，他這個丈夫不要也罷。雲家養得起女兒。”
雲喬思無奈，就算有女子喜歡顧辰也不是他的錯，父親幹嘛突然生起他的起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每個將要嫁女兒的父親看女婿各種不順眼的吧，但是雲喬思知道這是父親為了她好，也是疼愛自己的表現，還是很識時務的不打算開口，不願做這莫名的夾心點心。
話說到此，雲宥怪異的笑看着雲喬思道：“若說楚王年少的時候的話，那可謂是打馬倚斜陽，滿樓紅袖招的風光濟月的少年郎······當時至少有半個京城的閨秀都傾慕他。不過…如今恐怕還是有不少的吧！你就沒有一點擔憂嗎？”
雲喬思眨眼，假裝沒看見父親眼神，淡定的放下茶杯道：“父親是在試探喬思嗎？”
看看這是什麼女兒？他在說她未來夫婿的桃色緋聞啊，就算不喜歡顧辰她也該多少表示一點興趣出來吧？名聞天下的徐大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家女兒在提起楚王或者自己婚事的時候從來沒有表現出半點女兒家應有的嬌羞，就連臉紅都沒有過！
看着父親不悅的臉，雲喬思無奈的笑道：“我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我和楚王相處的很好，你不用擔心。”雲宥不贊同的看着她道：“什麼叫相處得很好？如果面對一些必須得選擇的時候，你是第一個被他放棄的，那能叫很好？”雲喬思淺笑，“但是，如果一定要我在父親還有叔叔哥哥與楚王之間選擇的話，我也不會選他的啊。我和他才認識多久？親人自然比較重要一些。”
“你們是夫妻！以後你要和他過一輩子，不是和父親哥哥過一輩。”
“父親覺得楚王是那種只要他在乎就能放棄一切的男人么？”
“是，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