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世
一個多月的休養,雲喬思已經養的生龍活虎了。這天早晨雲喬思開始尋思給屋子打掃衛生,順便看看能不能改變一下生活氛圍。她擦拭着僅有的幾件傢具和門窗,讓爺爺休息休息,也給自己活動筋骨換換心情。
打掃完后,她看見屋外的太陽很暖,又看了看房間裏的唯一的箱子,於是決定將它打開弄出去晾涼。她打開箱子,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各種樣式的女裝,她坐下來一件件拿出來翻看,衣服的大小也不一,是根據孩子成長年歲來做的。可能是母親提前為女兒細心準備的衣服,看着母親對女兒的深沉的愛雲喬思感同身受,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的母親也是什麼事都為她準備好,從未讓她操心過半點。
把衣服都拿出來送到院子裏晾好,回來準備將木箱拿出去晾曬的時候,發現木箱很笨重,根本不是木箱本身所有的重量。雲喬思仔細觀察箱子的構造,發現箱子內壁高度比外壁高度低,於是摸索箱底發現下面有一個暗層。她從箱底的一個暗角觸摸到一個微微突出的地方,輕輕按壓,箱底瞬間打開了。箱內靜靜地躺着半箱書,如《孫子兵法》《太公兵法》《雲氏兵法》《雲式劍法》《四國傳》《大楚宗師錄》等兵書武術及史書典籍。
雲喬思拿出其中一本正要翻開看看,恰巧爺爺走了進來,看見了這一幕。他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傷感,當初捨不得毀了這些好書又怕睹物思人,因此將它們塵封於箱底,沒想到終究又被打開了,一抹懷念與悔恨的情緒在心中無法控制。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喬思,你這是在做什麼?”
雲喬思看見了爺爺眼裏稍縱即逝的情緒,內心感到無比愧疚的說:“爺爺,你坐。”雲喬思起身扶爺爺坐下,繼續道“我收拾東西時發現了木箱裏的書,一時好奇打算翻開來看看。”
爺爺看了一眼雲喬思,嘆氣道:“這些書都是你娘小時候看過的,裏面還有她做的注。你這孩子和你娘一樣,總是喜歡這些個男孩子喜歡的書,不知是你的幸還是不幸。但是你娘終究是不幸的,空有男子般的才華沒有男子的堅韌,爺爺希望你遇到困難時比她做的好。”爺爺看着雲喬思繼續說“也罷,今天就告訴你的身世,你也到了知道真相的年齡了,不能再剝奪你知曉真相的權力。”
爺爺沉澱下心中情緒道:“這是一個十多年前的故事……”爺爺從早晨一直講到下午。講完后,爺爺似乎從身體中抽走了最後一絲生氣,整個人都顯得蒼白無力起來,瞬間蒼老了很多。他轉身出了房門,並告訴雲喬思:“爺爺回去休息,你今晚不要打擾爺爺了。”
看着爺爺遠去的背影,雲喬思心中升起了無限感慨,並沒有對此事作出任何看法,只有嘆息而已。
這又是個浪漫而凄美的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曇花般美麗而短暫,沒有落下美好的結局。作為父親的爺爺,來講述他女兒的故事是很殘忍的,他事無巨細的回憶着和女兒相伴的時候,偶爾自豪的咧嘴笑,偶爾哀嘆頓首流淚,最終都化為無邊的思念之中。
簡單的來說,雲家當時還是京城中第一書香世家,門下學生遍佈天下,世代教書育人,為國家的人才做出了巨大貢獻。而爺爺更是當代大儒,才學傳世,為諸國文人墨客所推崇。只是情之一字難以看透,讓他終身飽受苦楚,爺爺早年喪妻,由於鍾情於祖母而終身未再娶,唯有一女伴他左右,也就是雲喬思母親雲詩和。
母親很小的時候就才思敏捷,聰穎過人,對那些晦澀難懂的兵法史書卻看的津津有味,爺爺愛惜女兒,因此教授了他畢生所學。母親長大後果然成為了京城第一才女,才名遠播,隨之迎來了許多青年才俊的追捧,但是都不得母親歡心,然而身無一物孤苦無依的李世宗,也就是雲喬思的父親卻讓她另眼相看。李世宗身有才華無處施展,便來京城謀事好一展拳腳,也不曾想過能得到如此佳人的青睞。他們被對方的才華所傾倒,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便引以為知己,久而久之便產生了感情,排除萬難終於爭取了家人的同意后成了親。
可是好景不長,隨之國家陷入戰局,李世宗為展抱負追隨楚太祖出征。諸國混戰,楚太祖在顧戰天和李世宗的幫助下,連戰連勝,有了和天下任何一位英豪一較高下的能力,一時風頭無兩。幾年後,太祖霸業得成登基為皇,封了顧亭為超一品楚王,擁有自己的私人軍隊;父親為護國大將軍位比三公,母親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同時恩澤雲家,無限榮光加身。
隨着江山的穩固,身居高位的帝王的猜疑之心日增,開始對開國功臣有了忌憚,如楚王府,將軍府,楚王府有兵權在握,自是不能輕易動搖。而強族雲家和將軍的聯姻更成為了皇帝的心病,欲除之而後快。當時任兵部尚書的柳文靖看出了皇帝猜忌之心,夥同朝廷官員偽造證據,上書誣告李世宗通敵叛國。皇帝“盛怒”見有出去眼中釘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便不經查證就下詔將將軍府滿門抄斬。
雖然有很多人勸諫和爺爺四處查證證據都無果,後有聯合忠義之士保薦,能用的辦法都使了,還是沒有改變皇帝的判決,最後只能救下他們的幼女。爺爺親眼看見女兒女婿人頭落地的場景,是他一生都難以擺脫的痛苦,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隨後爺爺也想明白了皇上殺護國將軍的原因,心灰意冷之下,同時也為了孩子的安全,爺爺卸下家主的責任帶外孫女來到山裏隱居。並留下了雲家人不可參與從龍之事和不能與皇族連姻的訓言。因為開國之能臣沒有幾個是善終的,皇室更是冷血無情只講利益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