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零碎的記憶
沈寧寧當然不肯，她費盡心思的安排，要是這般就讓這個賤女人躲過去了，她肯定得瘋掉的，於是不耐煩的說：“都給你把座位弄好了，怎麼這麼多事，趕緊入座吧！”
沈幽幽不肯，執意跪在地上，倔強的懇求高氏。
沈寧寧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提前知會高氏，所以高氏並不知道她的盤算，於是看了沈寧寧一眼道：“既然這樣，就搬到三丫頭邊上坐着吧！”
“母親！”沈寧寧氣的跳了起來。
高氏一臉無奈，按了按額角道：“好了，別吵了，好好的吃個飯怎麼了？”
沈幽幽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趕緊起身道：“謝謝母親。”
沈寧寧氣的臉色發青，看見沈幽幽的眼神都恨不得活剝了她，淼淼看了一眼幾人，低着頭默默的吃東西，眼睛卻始終忍不住往欄杆那看去，心裏像被貓尾巴攪動似的痒痒的。
“三丫頭，回去好好問問你三哥，我的大丫鬟鳴翠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派去伺候你三哥，怎麼忽然變成那副模樣？雖是我的大丫鬟，他卻有難以推卸的責任。”晚宴到了尾聲，高氏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走了，淼淼心裏驚出了一身冷汗，模樣乖巧的點了點頭，卻並不答話。
待高氏和沈寧寧走後，淼淼忽然問：“二姐，那個欄杆那裏有什麼呀，為何你執意不肯坐那裏呢？”
沈幽幽笑而不語，領着淼淼往欄杆那裏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指着那個明顯被人鋸過的痕迹說：“這分明就是大姐提前設計好的，若是我真的坐在這裏，那今天閨譽盡失的便是我了。”
淼淼心裏赫然，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帶着小水兒和陌塵失魂落魄的回了秋雪院。
“今日夫人召見，怎地去了這麼久？”剛進門，便聽見沈之葉的聲音，淼淼低着頭，並不看他一眼，卻見沈之葉的眼睛在小水兒身邊瞟了好幾眼，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回稟三少爺，夫人是約小姐前去吃飯，所以才這個點回來。”陌塵和淼淼都不發話，小水兒只得說，打破了這一室尷尬的氣氛。
沈之葉揮了揮手，對着淼淼身後的二人道：“你們都退下吧！”二人領命退下，唯獨陌塵走的時候抬眼悄悄的往沈之葉臉上看了一眼。
霎時房間裏只剩下沈之葉和淼淼二人，淼淼低頭站着，不發一言，手不停的擺弄腰間的穗子。
今日淼淼身穿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綉着淡藍色的蓮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的一排藍色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
隨意札着流蘇髮髻，髮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耳際的珍珠耳墜搖曳，只是那雙靈動狡黠的眼睛，此刻卻沒有半點生氣。
從頭到腳一番打量，才發現這小妮子身上沒有一處飾物是他送的，沈之葉不禁感到一陣胸悶氣短，可是一想到這小妮子今日命人灑在他書房門口的翡翠玉石屑他心裏就憋氣，卻也知道這小姑娘生氣了。
看她一直低頭擺弄腰間的流蘇穗子，他還是忍不住伸手一把將小姑娘拉進懷裏，沒控制好力度，小姑娘被她堅硬火熱的胸膛撞得生疼，齜牙咧嘴的看着他，小臉上儘是委屈。
“丫頭，還生氣嗎？”沈之葉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淼淼依舊低着頭不發一言。
看她這小胳膊小腿的，小小的身板，氣性倒是挺大。
“你看看你，身上這些飾物沒有一處不是那個魏大人送的，我送的那些東西就這般入不了你的眼么？”沈之葉垂眸，盯着她不停擺動的流蘇穗子。
淼淼摸了摸頭上的芙蓉暖玉步搖，拿下來遞到沈之葉跟前，十分委屈的說：“可是三哥，你送的那些東西好看是好看，卻是，卻是無甚新意......”
沈之葉的氣息加重了不少，捏着淼淼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是嗎？這麼說，你很喜歡那個魏瓊樓？”
不知怎的，提起魏瓊樓這個名字，淼淼胸口便有種惴惴的疼痛，讓她呼吸不暢，肝臟俱疼，險些落下淚來。
淼淼看着沈之葉逆着光的臉，百合葉子窗戶的陰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那雙看她時總是帶着光的眼神此刻卻是黯淡了不少，她忽然想起夢中那個凄婉哀怨的女子，黏黏膩膩的念着夫君，哀哀怨怨的念着哥哥。
畫面一轉，便看到那個女人獰笑着對女子說：“你看看你多可憐，身為首輔夫人，還有內閣大人的妹妹，丈夫不愛，嫡親的哥哥不疼，外人卻總以為你過的無限風光，呵呵~這不是天大的笑話么？”
淼淼的胸口像是被人剖開一般，開始劇烈的疼起來，她軟軟的倒在沈之葉身上，臉上掛了細密的汗珠，嘴裏喃喃道：“三哥，你是否早已厭棄我?”沈之葉一字不露的將她的話盡收耳中，心頭一震，見她疼的暈厥，心頭漫上了細細密密的疼痛。
”無垠，無垠！“沈之葉瘋了一般，抱着淼淼往冷閣跑去，一路上像瘋子一般大喊着這個名字，小水兒和翠兒見了，趕緊眼巴巴的跟在後面也跑去了冷閣。
”剛來回來的時候都好好的，怎的現在成了這樣，小姐會不會有事啊？“小水兒焦急的喘氣問。
”不知道，三少爺那般看重小姐，一定不會讓小姐有事的！“翠兒一臉心事重重的搖頭。
推門而入，見那風姿綽約之人早已在書房坐下，手邊的茉莉香茶霧氣騰騰，沈之葉懸着的一顆心才將將放下，才將淼淼放在耳室，便急急的招那人過來：”無垠，你快幫淼淼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無垠緩緩起身，見沈之葉額頭的碎汗，淡淡道：”你可是要成大事者，如今為了一區區女子，便如此情緒外露，將來如何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