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袁洪的道心
四廢星袁洪絕對是天上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神仙。
在封神時期，被姜子牙斬掉，后才封了他一個四廢星的官。
一直以來，他在天庭也就是混混日子的。
結果這一次卻是被拉出來，干這個一檔差事。
人家的出生本來就是一個妖猴，結果你們還派我去殘害自己的同類？
四廢星有苦說不出，領着三萬人馬，浩浩蕩蕩地下凡去了。
花果山上……
他們在後邊規劃出了一片領地，身強體壯的猴子，都已經領到了兵器，而這裏，就是他們訓練的地方。
如今的處境，孫悟空並不需要他們去征討，只需要他們能夠在必要的時候，保住自己，保住花果山就可以了。
六耳獼猴有些慌亂地跑到了孫悟空的面前，他帶有一雙靈耳，已經率先聽到了什麼。
他驚駭地指了指天空，孫悟空抬頭望去，只見天上的雲彩分外的濃厚。
他眯起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了雲彩紙上密密麻麻的天兵。
來的到是挺快的。
“我上去看看，你通知赤尻馬猴，不用輕舉妄動，先帶他們躲進水簾洞中。”說完，孫悟空的身形拔地而起，一瞬之間，就來到了雲層之上。
袁洪其實一直就在猶豫，如今到了這裏的時候，看到那些猴族生活的跡象，他的心就不能平靜了起來。
其實封神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他由妖成仙的底子在那裏，神仙們也從不待見他。
猶豫的時候，孫悟空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之所以斷定眼前這個就是那妖猴，是因為他原本就是通臂猿猴，對同類有着極為敏銳的洞察力。
“妖猴，我乃四廢星君袁洪，奉玉帝之命，特來此地查明，你先前是否大鬧地府，並撕了生死簿？”愣了一下，袁洪望着孫悟空說道。
“是我乾的，如何？”孫悟空一點不慫，也沒道理聳。
這個袁洪還是大妖時，興許會敬他是個人物。
但是自從封仙之後，這袁洪實力就大不如從前，那姜子牙斬他的一刀，更是斬去他大半的修為與靈性，如今不過是一個尋常真仙罷了。
“好膽，你可知你犯下的是何罪行，我竟有些好奇起來，你有何本事，竟這般有恃無恐！”
不得不說，袁洪有些欣賞起這隻猴子起來。
興許是同類，興許是孫悟空身上氣質，像極了他以前的樣子。
又或者是，如今孫悟空的狀態，才是他想活成的樣子。
“我沒什麼本事，之所以有恃無恐，只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罷了，不像某人，吃了一記斬仙飛刀，身首分離，還能進入那仇人所在的體系之中，我是着實佩服，閣下的忍受力。”
袁洪聞言，神色沉了下來。
他的傷疤，就這樣被孫悟空給赤裸裸地揭開了。
“好膽！”
在他的手中，一根名為一氣水火棍的兵器赫然顯現，顯然，他被激怒了。
孫悟空也將金箍棒握在了手中，笑眯眯地問道：“不知道被斬了一刀的你，還能否揮舞得動棍棒。”
對上袁洪，他甚至不用依靠系統的增幅，袁洪不過高他一個境界，依靠前世的戰鬥經驗，他就有足夠的資本來周旋了。
要知道，前世的他，就已經到達聖人之下了，如今重活一世，更帶有一股返璞歸真的意味在裏頭。
多少半步聖人的存在晉陞之時，為了增加感悟，去重新體驗了一把世間百態？
真仙之境而已，與他為敵的資格都沒有。
袁洪被孫悟空那話氣得也不輕，這一直都是他不願面對的話語，因此在孫悟空說出之後，他就已經喪失了理智。
你有何資格揭開我的傷疤？
可別忘了，今日過後，你也只是我體系下的，階下囚了。
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錯了起來。
一眾天兵抬頭望了過去，驚嘆一聲。
棍棒與棍棒相擊，明顯是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略勝一籌。
金石磨礪的聲音不斷地從空中散發出來。
花果山的猴子不約而同地朝着天空望去，那聲響猶如晴空之中的炸雷，一聲接着一聲。
“你難道就不覺得如今的自己可恥么，摒棄了猴身，難道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成人了？”孫悟空一邊與其交戰，一邊出聲道。
袁洪的雙眼已經血紅了起來，那是他的痛處，孫悟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那裏，他不能忍受，一隻境界與地位都比他低微的猴子，再三觸碰他的逆鱗！
一氣水火棍彷彿感知到了自己主人的暴怒，也散發出了紅色光芒。
“天兵聽令，下凡除妖！”袁洪嘶吼着聲音，命令道。
一眾天兵聞言，朝着花果山殺去。
袁洪失去了最後的耐心，發誓要讓今天的花果山血流成河！
孫悟空卻是眯了眯眼睛，金箍棒陡然變大，如一根擎天之柱一般，朝着袁洪揮舞而去。
袁洪大喝一聲，臉上竟是出現了猴毛的虛影。
孫悟空見此，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曾幾何時，袁洪也是一隻不願屈服的猴子。
四大靈猴，本就不是天生會屈膝的存在。
孫悟空就是要激怒他，就是要罵醒他！
兩根棍棒再次碰撞了一聲，而後他們的身形彈開。
“我水簾洞中，倒也有隻通臂猿猴，他實力雖不強，但你且看看，天兵下去之後，他又在做什麼？”孫悟空抽身而退，指着下方道。
袁洪眯眼望去，果然就看見花果山上，有一隻通臂猿猴，如今正賣力地揮動着兵器，與天兵作戰着。
他的身軀猛然一震。
眼前的一幕，似乎逐漸喚醒了他潛在的記憶之中。
那通臂猿猴，像極了當時的他。
不屈不撓，縱使是天庭，又能如何？
只是在被姜子牙斬下一刀之後，他的傲氣彷彿也隨着那那一刀的落下，而消失全無。
孫悟空直接收起了金箍棒，道：“在天庭這麼久，你還沒看懂么，成王敗寇，那天庭不過是一群會法術的凡人罷了，什麼無為，什麼清心，什麼正道，你還沒明白么？”
袁洪徹底的停住了，臉上神色有些悲涼。
的確，天庭不是世人認為的天庭。
都以為神仙沒有慾望，可是神仙也是人，也是先前充滿慾望的精怪變得。
他們不僅有慾望，反而比凡人要表現得更加貪婪，更加赤裸！
但其實這與他，關係並不大。
他指示去錯了地方，又或者說，成為天庭的歸屬，是一個錯誤罷了。
他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從未做出改變。
今天，孫悟空的話點醒了他。
從他的身體之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響。
彷彿是什麼東西碎裂一般，以至於孫悟空所在的地方，都能聽得極為清楚。
袁洪慘然地笑了起來。
是他的道心。
他的道心，已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