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地下斗魔館!
“鈴鈴鈴——”
下課鈴響起,極致無聊的魔物理論課終於結束。
目送老師離開教室,顧白麻利地收起桌上的《新版魔物概論》,雙手插向腦後,舒服地抻了一個懶腰。
斜眼瞟去,同桌兼死黨任昊抱着睡枕,一臉豬頭相呼呼大睡,口水順着嘴角一直流到地面。
顧白無語皺眉。
不用想,這死胖子,昨晚一定擼魔去了。
擼魔。
眼下年輕人對到斗魔館,與魔物實戰格鬥的戲稱。
魔。
在神話故事中,是殺人的鬼怪。
而在今天,泛指地球災變后,在各地湧現的一切異次元魔物。
這些魔物大部分由本土動植物變異而來,一般稱為變異種,小部分由異時空入侵,稱為原始種,但無論變異種還是原始種,都極具攻擊性。
魔物嗜血擅殺,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遠遠不是對手,就連槍炮這等熱武器在它們異質化的皮膚面前,也失去了威懾力。
在魔物橫行的時代,人們對力量的渴求超乎想像。
正因如此,像武道館、斗魔館、劍術館這些鍛煉武力的場所,成了時下人們追求的新風尚。
只有掌握了對抗魔物的力量,才能在這個災變時代好好的活下去。
生存,這個人類曾在茹毛飲血的原始時代面臨的難題,又一次被擺到面前。
當然,人類不是毫無反擊之力,一切都是因為一一覺醒者!
翻開書包,取出保溫杯,擰開蓋子,吹了吹飄在上面的枸杞,顧白剛想喝上一口,門外由遠及近傳來興奮的喊叫聲。
“大新聞!大新聞!”
手上動作停滯,顧白輕抬眼眉,透過細碎的發梢看向教室前方。
課間放風的同學,此刻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門口處擁擠不堪。
伴隨一陣夾雜斥責的驚呼,瘦小身影擠過人堆,一個箭步衝上講台,“重磅消息!隔壁班的李玉,在體能課上覺醒動物系強化類魔物基因,現在是一位覺醒者了!”
話音落下,教室一下嘈雜起來。
“真假?”
“李玉?那個娘娘腔?”
“話說,這是這個月第五個了吧。”
“搞什麼?老子天天又泡枸杞又去擼魔都沒覺醒,這娘娘腔上個體能課就覺醒了?還有沒有天理?”
“人比人氣死人,哪個混蛋說泡枸杞能覺醒的,老娘上上個月吃了整整一箱,現在月經還沒來呢,嗚嗚......”
……
教室里,同學們嘰嘰喳喳吵成一團,屋頂都要被掀翻。
“咯吱咯吱......”
牙齒嚼動,泡開的枸杞在口中爆開,淡淡的酸甜味在齒舌間蔓延。
“動物系強化類……很強呢。”
顧白喃喃低語,隨着枸杞的酸甜味慢慢消散,一絲難言的苦澀在心頭縈繞。
對李玉,顧白自然是羨慕的。
不單單因為其被賦子的強大能力,還有覺醒者這層身份為其帶來的超凡地位。
覺醒者。
特指覺醒魔物基因,擁有超凡能力的人。
災變時代,覺醒者已成為金錢、名望、權勢等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徵。
在力量主導一切的社會,人們必將力量視為一切。
覺醒者受到的追捧和推崇,從某種角度講,不亞於科舉時代的及第登科。
可要想覺醒,難度也不小。
泡枸杞、練劍、習武,只是尋常手段。
無數經驗證明,多和魔物接觸,多和魔物廝殺,才能大幅提升覺醒概率,這也是斗魔館遍地開花的主因。
“誰?”
“誰覺醒了?”
“顧白,誰覺醒了?”
顧白沉吟時,睡得像死豬的同桌任昊猛地驚醒,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問。
轉過頭,看了一眼嘴角兀自留着口水的胖子,顧白直接翻了一個白眼。
懶得理你。
……
李玉覺醒的消息,像一顆炸彈擊中同學們敏感的內心,下午兩節課,大家完全是在一種複雜的心情中度過的。
待到放學鈴響,所有同學一窩蜂的衝出教室,一頭扎進學校附近的武道館、斗魔館,擼鐵的擼鐵,擼魔的擼魔,各自揮汗如雨。
“顧白,我待會兒去武道館,你也一起吧。”任昊一邊風風火火的收抬書包,一邊眉飛色舞,“今天有實戰課,授課老師是一位二級覺醒者,機會難得啊!”
“不了,你去吧,我今晚要早點回家。”顧白興趣缺缺,婉言相拒。
“切!沒有一點上進心,等我成了覺醒者,你就乾瞪眼流口水吧!”留下一句酸溜溜的話,任昊一溜煙兒出了教室。
看着任昊一身肥肉飛奔起來的樣子,顧白無語搖了搖頭。
這胖子,怕是魔怔了。
看來因為李玉的事,大家都受了刺激,心裏憋着一股勁兒,想成為班級最先覺醒的那個人。
畢竟,一鳴驚人的機會可不多。
收拾書包,關燈鎖門,顧白最後一個走出教室,來到校門口的停車棚。
騎上自行車,顧白一路慢慢悠悠,穿過幾條繁華的商業街,走進一條幽靜的小巷。
這裏地處城南,偏僻冷清,不過顧白就住附近,對這倒是非常熟悉。
車輪翻飛,碾過滿是青苔的地面,向著小巷深處駛去。
“吱——”
一聲閘響,車子停在一棟黑磚黑瓦的老房子前。
將自行車靠牆放好,顧白拎起書包,向一扇半掩着的小門走去。
推開破舊的鐵皮門,順着斑駁的石梯一路向下,顧白走入光線昏暗的地下走廊。
地面堆積着一些垃圾,到處都是佈滿灰塵的蜘蛛網,像是老式筒子樓的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厚重鐵門。
一陣陣像是野獸的吼叫聲,不時從門縫中滲出,血腥味混合著不知什麼動物散發出的體臭瀰漫開來,讓人作嘔的同時,不由汗毛直豎。
顧白視若無睹,步履平穩的從一扇扇鐵門前經過,最終在一個破櫃枱前停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乾瘦人影微笑站着。
“呵呵,是小顧來了啊,最近可有日子沒看到你了。”乾瘦人影發出刺耳的聲音,像是刀子劃在玻璃上一樣。
“吳伯,今天有什麼新貨嗎?”顧白看了乾瘦人影一眼,目光落在對方手裏一張黃白紙條上。
作為這間地下斗魔館的老顧客,顧白知道老闆的習慣。
凡有新貨,對方總喜歡把它記在紙上。
“有,當然有了。”吳伯乾枯的麵皮上,擠出一絲猥瑣的笑容,“就知道顧小哥喜歡些新鮮玩意,所以特地留了一個,放心,還是個處呢。”
顧白點點頭,從兜里掏出兩張銀色大票遞給對方。
普通貨,50聯邦幣一次。
稀有貨,100聯邦幣一次。
未被蹂躪的稀有貨,200聯邦幣一次。
這是這裏的規矩。
“嘿嘿,47號房。”吳伯笑着接錢,將一把鐵鑄的鑰匙交到顧白手裏。
顧白拿起鑰匙,徑直走向吳伯身後的小門。
進門后,依舊是筒子樓似的走廊,但空間寬敞不少,兩側的鐵門也更厚重。
顧白輕車熟路的走着,然後在一扇標着”47”字樣的鐵門前停下。
側耳細聽,沒有任何奇怪的聲音傳出。
顧白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鑰匙插進鎖孔。
“咔嚓一一”
清脆的聲音響起,顧白手上用力,慢慢推開厚重的鐵門。
入目的,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
慘白的燈光落下來,冷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顧白皺緊眉頭,忽略身體上傳來的不適,將目光對準屋子正中的一個碩大鐵籠子。
籠子上下由混凝土澆築,中間是一排粗密的鐵欄杆。
光線照入籠子,在後方牆壁上映出一個漆黑猙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