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居心不良
“竟有此事?你且在這裏稍等片刻。”衛皆眸色一凜,說著便去了水榭里去,走到蘇漸聞身邊,在他耳邊一頓的耳語。
蘇漸聞聽着,便是面色一沉。
水榭里都是各個世家公子,這些公子哥們一個個養尊處優,卻都很是敬仰蘇漸聞年紀輕輕便帶兵殺敵,立下汗馬功勞,此時見他臉色一變,便是關切的詢問道:“將軍,可是有什麼事情?”
問他話的,是齊晟侯府的世子程子寒。
蘇漸聞眸沉如水的在他身上掠過,最後落到了正在招待各位客人的晉安伯府的二房公子王卿駱身上。
晉安伯府如今的伯爺是伯府的二房老爺,也就是王卿駱的父親,但實際上,這爵位當初應當襲給大爺的,可大爺一家卻離奇暴斃。
老伯爺便將爵位襲給了二爺,但晉安伯府世子的爵位,卻給了大爺的遺腹子王修拓身上。
這麼些年來,王修拓身子骨不好,可謂日日纏綿病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英年早逝。
譬如這賞花會,他便是沒有辦法來參加的。
如此一來,他儘管貴為世子,卻根本無法結交京城勛貴、各家世子,而來到晉安伯府的人,也都自動忽略了他這個正牌世子,反而都與伯府二房公子交好,都覺得等世子一死,這爵位自然就成了二房公子的了。
不過現在看來,也許二房等不及了?
只是,竟然想藉著青衣的手來做這件事情?
蘇漸聞腦子裏是衛皆報上來的信息,不由得看向伯爺兒子王卿駱的目光,就有了幾分銳利。
王卿駱頓時心裏一慌,不由脫口而出:“大將軍,可是府上有什麼照應不周的地方?”
聞言,蘇漸聞便是目光一轉,在水榭里各家公子、各府世子身上一一掠過,隨後笑道:“我只是奇怪,怎麼不見世子爺?”
他這麼一問,四下立時安靜起來。
關係好的便眼神交流,不明白這位一向無人問津的世子爺,怎麼會讓大將軍這樣的存在想起來問候。
王卿駱當即臉色一白,乾笑道:“我大哥身體不適,在自己院子裏休息,不適合參加這種熱鬧的場景。”
“是嗎?可我卻覺得,越是身體,越是應該熱鬧一些,這樣心情才會好一些,心情好了,這病才會去的快一些。”蘇漸聞說著,便一下從容的起身,眉目含笑的提議道,“也許是同病相憐吧,我也曾經因為雙腿殘疾,哪裏也去不得,其實內心中十分的苦悶,所以很是想見一見這位伯府的世子。”
他這麼一說,眾人便覺得也是如此,一個個都一起起身,打算隨着一起過去看看世子。
王卿駱也跟着起身,卻是臉色更白了,張了張嘴,有幾分無力的勸說道:“大將軍,我大哥喜歡清靜,這樣貿然去打擾,也不好吧?”
蘇漸聞奇怪的看他:“我看,你也是病的不輕啊,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
這話一出,眾位公子、世子,都是一下子覺得不對勁了!
大將軍這話,很明顯是指桑罵槐,說王卿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可能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好易
但是這種情況,儘管他是大將軍,眾人也更多的只想明哲保身,並不願意摻和這許多,一時的都有些沉默下來。
氣氛陷入了一種安靜之中。
見此,王卿駱的臉色,才是好看了一些。
而除了這些公子、世子,還有李琅吟和寧子丞兩個人在場。
兩人作為今年春闈的紅人,如今都在翰林院供職,特別寧子丞如今也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亦是意識到能讓蘇漸聞突然斤斤計較起來,可能是真的有什麼不對了。
兩人對視一眼,寧子丞便是笑着走出來說道:“我也想去見見這位伯府世子,聽聞他書法了得,很想去他那裏去見識見識。”
“我也一起去!”李琅吟亦是跟着說道。
他們兩人可以說是士子代表,又廣有交友,其中齊晟侯府的世子程子寒與寧子丞私交甚好,見此便看他一眼,也跟着站出來:“既然寧兄要去,那便加我一個吧!”
“要去一起去吧。”宋國公府的世子宋淮寧,又是與程子寒交好的,只得一起站出來。
“那我也去。”
“我也去吧。”
就這樣,幾乎大半的世子、各府公子都要一起過去,王卿駱臉色慘白,額頭上大汗,不願帶路,然而這時候,蘇漸聞已經不需要他帶路了,根本不理會他,徑直往外走去。
王卿駱沒法,只得硬着頭皮跟着出去,又叫身邊的小廝通知母親秦氏趕緊也過去。
水榭的外頭,李嬤嬤一見到蘇漸聞出來,身後還跟着許多的公子哥兒,當即心裏一喜,忙的迎上來:“大將軍,我們家公主正等着您過去呢!”
“噢?青衣?她在何處?”蘇漸聞立即的問道,看樣子絲毫不知似的。
“老奴也不知道那是何處,但反正不是來賞花會的路,老奴這就帶您過去!”李嬤嬤說著,就快步在前頭帶路了。
這時候,眾人才知道此事只怕與那位新封的華容公主有關,一時既好奇不已,又有些後悔一時衝動跟過來看熱鬧。
如今誰不知道,華容公主是這位大將軍的未婚妻?
今日原本眾人來的這麼齊,就是聽說華容公主也在受邀之列。
可此時才知道,晉安伯府請公主過來,只怕居心不良。
但既然已經走出來了,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跟着過去,就當看熱鬧了……
“奇怪,不是說去找公主嗎?怎麼這路好像是去世子爺院子裏的?”這時候,程子寒突然的一句,對着寧子丞嘀咕道。
“也許就是伯府有心,想要引公主去世子爺院子裏,製造什麼誤會。”寧子丞面色平靜的回了他一句。
兩人走在邊緣,低聲說話也無人聽見。
而程子寒一聽這話,立即四下警惕的看了一周,見無人偷聽,便又更湊近了的說道:“寧兄,你既然如此清楚,我們何至於趟這趟渾水?不如現在溜走,免得一會兒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