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狹路相逢
剛才的激烈戰鬥之下,葉向東沒有注意,此時渾身鬆弛下來,這才發覺,自已後腦勺的傷口更疼了。用手一摸,居然過了這麼久還沒有止血,現在還在漫浸着一絲鮮紅的血液。
“狗日的洗剪吹,別被老子抓到,否則老子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
葉向東咬牙切齒地詛咒着那個將他撞飛的山寨賽摩騎士,一邊拉開床下的抽屜,翻出一個急救包,熟練地將止血粉撒到後腦勺,也顧不上難看,在腦袋上綁上厚厚的紗布。
那個小女孩一進屋子就沖向活動小餐桌,拿起李美霞吃剩下的半塊麵包拚命往小嘴裏塞。嘴裏咬着麵包,啞巴女孩還沒有停下來,神情焦急地在屋子裏到處亂翻。
葉向東三下五除二將腦袋包紮好,小女孩也終於在李美霞的二手梳妝枱盒子裏找到了一隻口紅,“呀呀”地大叫着拚命向葉向東示意。
葉向東詫異地走到小女孩身邊,卻見她拿起那隻口紅,在梳妝鏡上飛快地寫到:“他們還有一個人,另外一個人出去了。”
葉向東渾身一震,連忙急聲問道:“丫頭,另外那個人有槍嗎?”
小女孩飛快地在鏡子上寫道:“不知道。”
葉向東想也不想,立刻選擇了最安全的方法:“不行,丫頭,咱們不能再待在這兒了,如果另外那個人也有槍,咱們可沒有剛才那麼好的運氣了。走,咱們去派出所!對了,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在鏡子上寫了三個字:“林小芸。”
葉向東一把拉起林小芸,衝出房門就跑,幾個大步就衝到了樓梯口。
狹窄的露天樓梯只能容一個人通過,此時卻正有兩個人走到樓梯半中央,聽到頭頂的腳步聲同時抬起頭來。
葉向東一看這兩個人,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臉上血污未除,顯得格外可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沖那兩人喊道:“你們是派出所的嗎?”
走在前面那人雖然穿着便衣,可是後面那人可穿着貨真價實的警服:黑色的大檐帽,天藍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肩章上還戴着一杠兩星的二級警司銜。
林小芸聽見葉向東的問話,好奇地從他身邊鑽出小腦袋,正好與走在前面的那個便衣警察看了一個眼對眼,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渾身一抖,愣住了!
片刻之後,林小芸突然“啊”地一聲嘶鳴,死命地抓住葉向東的大手,拚命地往後面拖。
葉向東突然渾身冷汗淋漓,因為不用林小芸說話,他也知道:他認錯了,眼前的兩人根本不是警察!
葉向東突然想起,距離鐵山村最近的幸福路派出所,雖然直線距離並不遠,不過如果加上鐵山村裡猶如蛛網一般繞來繞去的小巷子,只怕至少也有五六公里遠,警察根本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而且,走廊拐角的那邊,齙牙珍還在聲嘶力竭地大吼,警察根本不可能來這麼快:“110妹子,你聽不聽得懂人話?你的業務素質也忒差了點!鐵山村哪裏有街道門牌?老娘再說一次,從幸福路進來,第五個口子左拐,直走三條巷子,右拐再走兩條巷子,再左拐,右拐,直走,看到一顆核桃樹,就到老娘的院子啦!”
這兩人既然不是110的巡警,他們是誰?
林小芸是個啞巴,可是一點也不傻,她顫抖的手指飛快地在葉向東背上比劃:壞人,壞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便衣”臉上的肌肉一抖,右手悄悄摸向後腰,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啊,我們就是派出所的,這位同志,是你報的警吧?這個女孩就是被綁架的小女孩吧?同志,把她交給我們就好!”
葉向東不動聲色地輕輕一震,抖開林小芸緊緊抓着他的小手,突然一聲大吼:“老子沒有報警!”雙腳在地上一蹬,一個飛身就撲向了樓梯中央的那個“便衣”。
沒有報警,他怎麼會知道林小芸被綁架?唯一的理由,這兩個混蛋也是綁匪,還是和林小芸對過面的“壞人”!
“啊——”
面對葉向東不顧生死,從天而降撲下來的強壯身體,前面那個“便衣”也發出一聲大吼,藉以壯膽,身子一閃靠到欄杆之上,想藉此躲過葉向東的飛撲,右手飛快地從后腰舉了起來,正是一把同樣閃着陰冷寒光的五四大黑星。
在他後面那個身穿警服的“警察”一個退步,配合非常默契,貓着腰就抽出吊在屁股後面的警棍。
看見這“警察”抽出一支制式警棍,而不是另外一支五四大黑星,葉向東反而心中微微有些訝異:難道後面披着一身虎皮的這貨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警察?
電光火石之間,葉向東已經沒有機會後悔,強壯的身體剎那間撲到那“便衣”頭頂,一聲狂吼就抱住他,兩個人變成了連體嬰兒,狠狠地砸在根本無處躲藏,走在最後面的警察身上,三個人都變成了滾地葫蘆,一起“啊啊”狂叫着,翻着跟頭一路滾下樓梯,滾到了院子裏。
這種突然而來的遭遇戰,沒有技巧,無處躲藏,比的就是誰更快,誰更狠!
雖然葉向東退伍已經半年,反應速度已經不如在部隊之時,可是葉向東自已也搞不清楚,他為何被車撞后,反應速度和身手靈活性居然令人震驚地大幅度攀升,遠遠超出他在部隊服役時的身手。
戰場上任何的溫情和猶豫,任何的害怕和軟弱,就意味着死亡。有過幾十場戰鬥經驗,手上取過幾條人命的葉向東,比狠,葉向東更不會輸於任何人。
又快又狠的葉向東,取得了這場遭遇戰的勝利,“便衣”和“警察”倉促取出的武器根本就沒有機會擊發,已經滾下樓梯,跌得暈頭轉向。
葉向東第一個爬起來,顧不上全身上下的擦傷,“嘿”地一個黑虎掏心,被他壓在身下還沒醒來的“便衣”就一翻白眼,直接暈死過去。
距離葉向東幾步遠的“警察”剛剛摸到那“便衣”跌在不遠處的手槍,一隻冰冷的鐵管就頂在了他的額頭。
“空”地一聲,槍沒有響,“警察”卻感到自已的下巴似乎被堅硬的岩石砸中,散亂的雙眼望了一眼那個滿臉血污的男人猙獰的大臉,這才不甘心地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