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援軍(上)
未深城夜襲戰以唐軍的慘敗告終,唐軍中了河內軍的埋伏,進城部隊損失慘重。
唐軍士兵傷亡極大,主將同樣沒能全身而退。
儘管孫烈得到了城下將士的接應,他還是在跳城的時候腿部受了傷。
唐軍中伏說明了城中的內應已經被河內軍識破。
孫烈放棄了節省兵力的想法,唐軍動用對未深城發起攻擊。
未深城的攻守雙方開始進行更慘烈的攻防。
在臨蜀郡戰場上,唐軍佔據優勢,但是,唐軍的優勢,尤其是兵力優勢,正在不斷減少。
河內軍的先鋒到達了武川郡,張達帶領着這支三百人的先鋒部隊。
在先鋒部隊的身後,花雲帶領的主力也在押送物資補給,向周地進發。
之所以河內軍的行軍效率這麼快,還是因為河內軍及時收到了情報。
韓先派出的快馬知道軍情的嚴重,因此,為了儘快將軍情傳達給河內王,快馬不恤馬力,日夜兼程。
高強度的體力消耗透支了快馬的生命,但是,快馬在累死之前成功完成任務,把唐人入侵周地的消息告訴了王春。
得知軍情后,王春不敢耽擱,把軍情加急報給孫立德。
就這樣,孫立德在最短的時間內得知了唐軍的動向。
此時河內郡戰場上,孫家玉的唐軍已經被擠壓在了長江一線,南方壓力減輕了很多。
周地戰場雖然不是河內軍勢力的核心,但是整個領地正處於權力真空狀態,此時正是河內軍介入的最好時機。
孫立德分別派出快馬,要求蔣繼嗣和花雲組織將士前往周地,在擊退唐軍守住蜀山的基礎上,徹底消滅周地的所有勢力,把周地併入版圖。
孫立德信使到達花雲軍中的時候,河內軍剛剛佔領了蓬德城。
河內軍在三川郡無論是正面作戰還是反游擊隊作戰,都壓制住了叛軍。
柳鴻遠身死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國內,自然也包括了三川郡。
宋星宇退守蓬德城最大的依靠,其實是河內軍在其他戰場上遭到慘敗,被迫從三川郡抽調士兵。
如果沒有外力介入,僅僅依靠宋星宇在三川郡的實力,是打不贏戰爭的。
隨着柳鴻遠的戰死,很多人都意識到了前途渺茫。
宋星宇是叛軍的領袖,當然無法得到孫立德的原諒,但是,叛軍的其他勢力,尤其是那些被裹挾的勢力,都開始有了異心。
蓬德城裏的劉家由於留下了劉增福這個對話通道,所以能夠在這個歷史發展的關鍵節點與河內軍達成溝通。
在約定的日期中,劉家反叛了,劉增福打開城門投降,劉家家主則親自帶兵前往城主府抓捕宋星宇。
大概是上天不希望三川郡的戰亂太早結束,劉家作亂的時候,宋星宇正好在北城方向檢閱部隊。
城中發生變故之後,宋星宇立即帶兵鎮壓,在城主府附近斬殺了劉家的家主。
儘管宋星宇殺死了謀逆者,但是,河內軍已經源源不斷進城,蓬德城無法繼續防守,宋星宇組織殘存的軍力開始撤退。
叛軍殘部在沿途收攏敗兵和追隨者繼續朝着鴻泰城的方向退走。
信使到達的日子不算差也不算好,如果信使早來一天,劉家或許就無法下定決心叛亂,河內軍無法收復蓬德城,河內軍如果晚到幾天,河內軍將會收復更多的土地,或許能夠徹底滅亡宋家。
歷史無法假設,身在局中人的每一次選擇,都構成了歷史。
就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孫立德的命令到了。
孫立德在信件中透露了自己的意圖,要求花雲在擊退唐軍之後順勢奪取整個周地。
如果孫立德的目的只是為了擊退唐軍,花雲帶千餘人的援兵入周作戰就已經足夠,剩下的兵力還可以繼續對宋星宇施加壓力。
但是,孫立德希望順勢攻佔周地,他不得不帶走三川郡的大部分河內軍兵力,甚至是一些豪強兵。
除了郡內重地留兵駐守之外,花雲離開三川郡之前,在蓬德城處留下了王境澤,並且交給對方五百多河內軍老兵。
三川郡內亂之後,全郡豪族大多反叛,張家卻因為站隊正確,實力迅速膨脹。
一旦花雲帶兵離開三川郡,張家很有可能因為實力坐大。
儘管張德福在幾次站隊之中都站在了河內軍一方,但是,野心都是慢慢培養起來的。
戰場之外的事情,雖然不是花雲能夠考慮的問題,但是並不妨礙花雲向孫立德提建議。
為了避免張家在三川郡實力坐大,河內軍有兩個最好的辦法,一種是派出有威望的將領在郡中坐鎮,另一種則是扶持一名豪族領袖分享張家的權柄。
如果劉家的家主沒有死,讓劉家牽制張家確實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宋星宇在撤離之前殺死了劉家家主,劉家本就是一個有過反叛污點的勢力,族中又沒有威望高的接班人,明顯無法牽制張德福。
雖然劉家沒有能力牽制張家,花雲還是在下意識的扶持了劉家,對於劉家的從逆沒有進行實質性處罰,對於劉家的棄暗投明卻大肆宣傳。
除了張家的實力膨脹,宋家的問題同樣沒有解決。
宋家畢竟在三川郡的東北經營了多年,即使是蓬德城的戰敗也是因為叛徒出賣。
一旦河內軍離去,只怕宋星宇不僅能夠恢復實力,還會對三川郡中的河內軍勢力進行反攻。
花雲把自己的想法和擔憂讓麾下的文人寫在紙上進行密封,派快馬送報孫立德。
把三川郡的事務與張德福進行交接后,花雲親自組織援軍糧草和兵員的籌集工作。
三川郡是一個產量大郡,軍隊的後勤補給並不是個問題。
真正的問題出現在進入周地之後,花雲往下的所有將士都是土生土長的漢人,周地戰場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戰場。
在花雲帶兵入周之時,臨蜀郡的戰鬥還沒有打響,因此,三川郡的河內軍幾乎是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進入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