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

勝負已分

朱志遠見這少林和尚如此自私,心裏想着當初就不該與這禿驢聯手,可又轉念一想,自己武功也比不上他,也拿他沒辦法,況且這仇人已死,自己只需要和那蒙古小公主拼上一拼,也總好過和那小賊正面打鬥,此時那兩個女孩已經動將不得,看那蒙古小公主柔弱得很,只需想個法子,自己勝算仍然大得很。還沒等開打,心裏頭早就想着自己報了大仇,統領數千丐幫弟子,為武林稱讚的場景來了。

只見托婭說道:“既然大師大仇已報,又肯將這賊人交於丐幫與我處置。就煩請待會有所爭執之時,大師不必出手相助任何一人。”朱志遠聽她一說,這明擺着要與自己鬥上一斗,心裏頭卻正高興着,自恃自己武功勝過這隻會行軍打仗的小姑娘,待會若是單打獨鬥,自己勝算必然大過這小公主,若是她動用軍隊,則是她的失禮,定當為天下英雄所不恥。

便也朗聲說道:“既然公主有此相爭之意,此時大師又已經大仇得報,那何不煩請大師當個見證呢,日後若有人問起,就說是少林大師親眼見證,也好不讓武林中人恥笑我堂堂丐幫竟與一個小女娃爭鬥。依公主之意,這可如何?”這朱志遠這話卻又說得十分明白,言下之意就是丐幫與你蒙古,各派一人出來相鬥,丐幫倒是可以任選一人,可你蒙古卻只能出你托婭。如此一說,朱志遠心裏頭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說話也放肆了許多,全然沒瞧見那大馬之上的托婭的表情。只聽得那馬上冷冷回道:“如此甚好。”

那朱志遠聽得此話,心頭更是喜悅。這下可又把那少林念緣和尚給難住了,若是說讓他不出手相助,依武林慣例,既然是二人相爭,自己自然是不可出手相助。可自己殺了那少年,卻還要為這二人爭那屍體做個見證,可也有不妥。又轉念一想,自己大仇得報,雖然本只想要他那對雙眼,卻沒想竟一掌將他拍死,能有此番順利,倒也是託了那丐幫朱志遠相助,按常理來說,自己應該助他一臂之力,照現在看來,那小姑娘涉世未深,估計不是那朱志遠的對手,既然如此,也權當是還那朱志遠的相助之禮了。

當下回道:“既然二位有此盛情之邀,老衲怎能推辭,今日之事,老衲定當以我親眼所見來告諸武林。”說完便退諸於一旁,身旁便是曹柔與趙雪兩姐妹,這二人一心只想着那破虜,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只是苦於受了內傷動彈不得。哪能顧得上這朱志遠與托婭之爭。

念緣轉頭一看,心裏暗道,自己雖說是要報仇,可本無心傷人性命,今日已然犯了殺生之戒,哪又有臉回去叩拜佛祖呢?這二人如此難過,也是自己一手造成,二人傷勢已重,何不替她們治好這內傷呢。便趁着那朱志遠二人仍在商討爭鬥之法,以二臂為橋樑,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到這二人體內,曹柔與趙雪雖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熱流傳入體內,知是那大和尚在為自己療傷,可心裏頭卻仍記恨着那破虜之死,雖然身體動彈不得,可嘴上仍在大罵道:“你這賊和尚,定當不得好死…..”

再看那朱志遠二人,當下已經商量好了爭鬥之事,即由朱志遠與那托婭公主各代表一方,不準有旁人出手相助,勝負一分,自然不得反悔。只見那朱志遠從一丐幫弟子手中拿過一根竹棍,大步向前,一眾丐幫弟子則連連退後,為他留下了足夠大的場地。再看那托婭,則是提馬上前,縱身一提,撿起的竟是那破虜的君子劍。數百蒙古兵則也後退數步,相對那丐幫弟子來說,只是多了幾分整齊嚴謹。當下形勢一定,偌大的場地之中只留下了托婭公主與那丐幫朱志遠。

此時念緣和尚已經為那曹柔二人療傷完畢,當下也已經站起身來,靜靜看着這二人即將開始的爭鬥,心裏卻想着那女子看似柔弱,卻要使那柄君子劍,想必也有幾分厲害之處。曹柔二人此時雖然已無大礙,卻仍無法起身,只能在原處運功修養。

天色逐漸陰沉,大風颳得塵土飛揚,原處不時傳來雷聲陣陣。那托婭跳下馬來,提着那柄君子劍,向著朱志遠欠身道:“既然丐幫非要相爭,那多有得罪了,接劍罷。”最後一字剛剛出口,劍鋒一轉,便向著那朱志遠刺來,這劍雖然說不上哪裏好,力度,氣勢,速度都差那麼一成,可卻是頗有大家之風範,朱志遠一瞧,心裏不由得大驚,莫非這小姑娘竟得高人指點。眼見那劍已到跟前,忙舉棒去隔。這一幫卻也隔得巧妙,原來這棒子自是鬥不過那利器的,可朱志遠卻深知那劍之厲害,只在兩側鋒利之處,他這一棒,卻剛剛好是打在劍身。

那劍受這一擊,早已偏離了數寸,只在朱志遠身旁劃過。此時朱志遠將棒一轉,卻直直的向那隨劍而來的托婭腰身上打去,這一下本來應該是很好躲避,可托婭那劍來勢洶洶,卻難以翻轉身體去躲,眼看那棍就要打中。念緣和尚見狀,口裏念道:“阿彌陀佛。”

忽的一下,只見托婭手裏棄劍,身子直直向上翻轉,如此靈活的輕功,不是她那師父小龍女的古墓派輕功還能有誰,可那輕功雖強,托婭學的時間卻不久,靈活之中卻多了幾分笨拙,反倒是沒教人瞧出來。儘管如此,用來對付那朱志遠卻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此時風愈刮愈烈,天色昏昏沉沉,雷聲卻已經消失不見,只怕是一場傾盆大雨即將就要席捲而至。二人鬥上了數十回合,那念緣和尚瞧着,心裏早已分出了勝負,那朱志遠的棍棒雖然來勢洶洶,卻一直輸了半招,因為他無法破解那女子的劍法,只能次次失掉半招去格擋。而那女子的劍法甚是了解,又有此絕佳的輕功,面對那朱志遠的棍子,她只需用身體的變幻即可躲開,只是這一時半會,還沒找到那朱志遠的破綻,若是繼續糾纏下去,朱志遠定當支持不住,露出破綻,如此一來,定會被那女子一劍擊中。

念緣和尚心裏頭倒是暗自好笑,自己先前還覺得這朱志遠有些本事,可這麼看來,倒是那蒙古小公主本事強些,若不是自己出手攪了局,估摸着那朱志遠也未必能打得過那少年。

此時那場中二人已經鬥了四十個回合,眼看那托婭的那柄劍是咄咄逼人,而那朱志遠卻是一退再退,場上勝負就要分出。忽然間那朱志遠露出一個破綻,故意將左肩露出,而直直的用右臂向托婭攻去。托婭一時並未多想,只朝着他那破綻而去,一劍便刺中了那朱志遠的左肩,至於他那右臂,則突受疼痛,難以支撐住。托婭心想局勢已分,不想取這人性命,正欲收手,卻不知這朱志遠右手從何處拿出一抓石灰,直直打在托婭臉上。

當下眾人見狀,只驚得發出一聲“噫。”再看那蒙古軍士,個個都要挺身向前。那曹柔與趙雪看到,心知那托婭雖不是好人,可那朱志遠卻是更壞,如今見他又使陰招,心裏頭更恨。念緣和尚見狀,可也沒有辦法,只能在心裏頭暗暗自責,怎地之前還只道這朱志遠是個仁義之人。

卻見那托婭臉上中了石灰,頓時眼睛一陣火辣,劍法大亂,手足無措。再看那朱志遠,雖然左肩受了一劍,卻毫不在意,只重重一棍,將那托婭打落數米遠。此時場上勝負已分,天色黑得厲害,早已有豆大的雨珠落下。空氣中靜的可怕,只聽得那朱志遠放聲大笑:“勝負已分,那麼人,則是由我們丐幫帶走了。”

丐幫弟子雖然不恥朱志遠的做法,可如今見他贏了托婭,又將那賊人屍首拿到,今後自是自己的統領,自然也是齊聲歡呼。蒙古那邊,早有人拿來行軍炊事營里的油,替那托婭抹去了石灰,只是托婭眼中滲入了少量石灰,仍被刺激的發紅。

那念緣和尚見那托婭敗下陣來,自是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看着那朱志遠走向破虜的屍體旁。見這局勢已分,便欲離開。此時已是大雨瓢盆,地上已有一地積水。曹柔與趙雪二人已經全身濕透,看着那朱志遠走向破虜,心裏着急,卻又無可奈何。一道閃電打下,只見那朱志遠左肩流血不止,早已被大雨淋得披頭散髮,卻仍大笑着叫道:師父,弟子為你報仇了。那模樣在這暗黑色的光線之中,顯得異常恐怖。

不一會他就走到了破虜身旁,可忽然一聲驚雷劈過,那朱志遠大叫一聲,忙忙後退數步倒在泥水之中,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不可能,你…..。你居然沒死。”

眾人見狀,忙圍將過來,卻只見一道閃電之下,映着一道影子,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破虜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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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劍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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