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三個要素

Chapter55三個要素

漂亮而驕傲的鳥兒，它同樣是屬於蓋勒特的信使——當然，同時也偶爾擔當寵物的角色。索拉雷不知道，僅僅幾天時間的分別，蓋勒特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動用這隻嬌生慣養但是飛得的確足夠快的鳥兒來送信。

所以他彎下腰，將那隻被擠到了地板上的貓頭鷹撿起來，繼續拆下它送來的信。

這讓那隻鷹隼非常不滿，它用尖尖的喙啄起了索拉雷的一縷頭髮，叼在嘴裏用力拉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疼，但是索拉雷不可能毫無感覺，當他回頭，索拉雷看到那隻鷹歪着頭看着他，模樣很像蓋勒特小時候那種……被寵壞了的任性樣子。

在心裏說了一句，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鳥，索拉雷挑了挑眉，伸出一隻手，那隻鷹隼立即跳到他的手掌上，非常得意地把那條繫着信件的腿再次伸出來。索拉雷取下了那封信，然後拿了一塊黑球送過來的鮮肉，丟給那隻鳥，可憐的貓頭鷹也得到了一塊。

將兩封信同時打開，放在面前，貓頭鷹送來的果然是霍格沃茲校長的回信——沒有直接把信送給鄧布利多，很有可能是因為信上寫着請索拉雷幫助鄧布利多安全地回到霍格沃茲。

好，索拉雷想，可以送給鄧布利多一枚袖扣——雖然穿着巫師長袍的時候佩戴袖扣會顯得不倫不類，但是胸針更加不是男人應該使用的東西不是嗎？

在不暴．露蘇比斯紋章的前提條件下，只能送給他一次性的防禦工具。索拉雷不希望有第二次在這座城堡見到鄧布利多的經歷，所以，把他送回霍格沃茲，或許還要加強城堡周圍的防禦——僅僅有現在的魔法陣是阻止不了一心一意要尋找這裏的人的。

就像是鄧布利多之前不是就成功地到了城堡外嗎？抱着必死的決心，一路朝着城堡的方向，雖然他的確傷得挺重，但是他成功了。

那麼，應該再驅使幾隻森林裏的猛獸來作為看家護院的守衛者……索拉雷回憶了一下坐着馬車來的路上，曾經在哪裏看到過比較兇猛的動物。

然後他的視線才落在了那張描繪着格林德沃家族紋徽的羊皮紙，上面還散發著蓋勒特喜歡用的那種綠色墨水的清淡味道，顯然是剛寫了不久的信。

在第一行就看到了鄧布利多的名字，索拉雷無意識地勾了勾嘴角——果然是蓋勒特把城堡的位置，還有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鄧布利多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幫助他……索拉雷的眼睛裏最後只剩下了這一行字。他忍不住用力把信紙揉成一個紙團，然後丟進了紙簍里。

那些敘說很想念很不願意離開的話，其實只是為了對後面的請求進行鋪墊……索拉雷覺得，沒有哪一次，會讓他覺得這樣具有，巨大的衝擊，讓他知道了，蓋勒特是如何地重視鄧布利多——也沒有哪一次，會讓他覺得如此的……

用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將呼之欲出的狼狽聲音堵在裏面，索拉雷重新坐回椅子上，取出一張羊皮紙。

然而對着那張紙怔愣了足足一個小時，索拉雷發現，他難以寫下任何一個字母——不論是給霍格沃茲校長的回信，或者是寫給蓋勒特。

如果真的足夠冷靜的話，其實可以看出來，蓋勒特的意思，似乎只是對於鄧布利多的歉意和補償——畢竟死去的那個無辜的小女孩，是鄧布利多的妹妹不是嗎？

但是，索拉雷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從早晨遇到鄧布利多，後來的語言交鋒，來回推擋那個青年的探尋，直到現在，看到了蓋勒特的信。就像是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索拉雷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爆發。

不停地想起一些讓自己痛苦的事情，沒有幸福的回憶，完全只有最黑暗的那些時候——索拉雷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曾經的那些快樂和美好都完全被灰暗和痛苦的心情壓在了最小的那個角落，讓自己覺得快樂，難道不該是人類的本能嗎？

啊，其實是忘記了，現在的自己，並不是人類——早已經脫離了人類這個範疇了……

閉上眼睛，一直等到陽光可以從窗外射．進來，打在眼皮上的時候，索拉雷才睜開眼睛，直視着那金色的陽光。十一月的蘇格蘭能夠有這麼好的陽光，還真是十分少見。

似乎是被陽光所觸動了，索拉雷忽然想，不如，讓蓋勒特自己決定，要如何幫助鄧布利多實現他的願望。

一切都讓他自己決定。

將什麼交給鄧布利多，又要將什麼作為付出的代價，去償還他心裏的那種罪責帶給他的痛苦——只要蓋勒特覺得，他能夠承擔。

索拉雷看着窗外，忽然間又想起曾經很久遠的某一個下午，他曾經告訴吉貝爾，愛情的三個要素——**，親密，還有承諾。

他和狄休斯之間是什麼呢？**有嗎？親密……或許？承諾……呢？

而蓋勒特……索拉雷失笑，這樣的事情，考慮它，有什麼意義嗎？

愛情啊……如果其中的一方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麼，它就永遠只可能是一個人的感情，而永遠不會得到回應。

只有付出而永遠不會得到回報，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地，就會覺得……不值得。

曾經吉貝爾說過愛，但是最終他選擇了用血統置換的實驗來面對不能夠得到回報的現實。索拉雷只能說，當他沉睡的時候，吉貝爾已經逃避了——他愛得不夠堅定，雖然，那是因為索拉雷太過無視他，才會有後來的結果。

狄休斯也說過愛，但是他死了，索拉雷也只能說，狄休斯，其實已經放棄了……他留下的那一段記憶，除了讓觀看的人更加痛苦，此外，還能有什麼用處呢？

即便是同樣的靈魂，蓋勒特對於以前的那些事情一無所知，索拉雷也只能相信，是因為狄休斯，已經放棄了曾經的那些記憶……

更何況，靈魂伴侶之間，那三個要素里，已經具有了承諾這個最重要的部分，至於前兩者，**和親密，產生得都太過容易。

時至今日，索拉雷想，或許只需要一個承諾，就可以將他完全虜獲了——但是，那個可以付出承諾的人呢？

啊，永遠只有未曾獲得的，和已經失去的，才是最寶貴的……索拉雷發現，他真的體會到這一點了。

所以現在，即便是將整座蘇比斯城堡都送給正坐在讀書室里的那個青年，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只要蓋勒特願意的話。

但是，請不要讓我知道這件事……

索拉雷寫完了最後一筆，用魔咒讓墨水迅速乾燥，然後把信封了起來。送給霍格沃茲校長的，送給魔法部長的，還有，綁在那隻鷹隼腳上，送給蓋勒特的。

我的確需要一個長假了，他想。從一百年前開始，一刻不停地在這一個那一個故事裏穿梭，真的已經很疲憊了。

希望能夠到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也不認識任何人的地方，靜靜地休息一段時間。在一個完全與自身無關的地方，不去結識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結識。

～～～～～～～

從非洲回到英倫三島，中間經過了一年的時間，又一次來到了復活節。春天是一個萬物復蘇的季節，索拉雷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他沒有回到魔法世界，他還不想立即面對魔法部長的咆哮——不告而別這種事情的確會讓上司憤怒——他提着行李箱走進了麻瓜倫敦，曾經他作為塞倫公爵的那些年，住着的地方。

宅院因為多年無人居住，到處都是灰塵和陳年的污垢，庭園比蘇比斯城堡外的草地還荒蕪，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

這就是所謂時過境遷……索拉雷想，有一句話叫做物是人非，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正好相反了——走廊里還掛着他本人的畫像，七十多年前由宮廷畫師親手描繪的肖像，和他今天的樣子一無二致。

但是除了他自己，別的那些曾經一起生活過的人，曾經來往密切的朋友們，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有些人的面容，如今索拉雷已經無法記起。

古埃及人熱衷於製作木乃伊，其實不僅僅是宗教信仰……也有為了留住死者的想法。索拉雷沒有打掃這座已經無人居住的空宅，也沒有在屋中揀選一些曾經常用的東西作為紀念，仍舊提着那隻行李箱走出了房門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要說曾經。

魔法部新增添了一個部門，叫做防止麻瓜物品濫用辦公室，雖然很清楚這個滑稽的部門會在以後成功地阻止巫師界從麻瓜們那裏吸收先進的東西，但是索拉雷對此不置一詞——他不是巫師，沒必要為巫師們的未來負責，不是嗎？

而且，越是愚蠢的人，越容易被統治——如果狄休斯的願望是統治所有的巫師，那麼他會很樂於見到巫師們逐漸變得更蠢，當然，蓋勒特也會是一樣樂見其成的。

在得知這個部門是由一個叫做鄧布利多的年輕人建議開設，並且建議最終也在他的據理力爭之下得到了採納的時候，索拉雷很微妙地笑了笑——或許，鄧布利多也是一樣的。

當你不去在意它的時候，時間會過得飛快，特別是，時間無法在你的身上劃下痕迹的時候。所以，當索拉雷又一次進入霍格沃茲的校園，他才忽然發現，自從上一次來到這裏，大概已經過了快一百年了。

為了給一個學生頒發“突出成就”獎章，竟然會動用魔法部的高級副部長，索拉雷只能感嘆魔法界的人口實在是太少了，就算做了魔法部長，也頂多相當於管理了一個比較大的村落——還有大部分的村民根本不會聽從管束。

怪不得很多人都對“統治整個魔法界”這項活動很熱衷，原來這根本不是狂妄或是自視過高，而是——這其實挺容易的，不是嗎？只要方法對了，五十年之內就能達到目標。

可惜，索拉雷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簡單不費力地掌握整個世界的巫師——他可以制定計劃，也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目的達成——但是他沒有統治的願望。而那些希望達到統治目的的人，則沒有時間，也沒有計劃。

當然，蓋勒特或許並不至於如此地……莽撞，但是他真的有些太過急躁了——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他雖然得到了一些好處，但是如果是索拉雷處於他的位置上，絕對可以得到更多。現在他又在策劃第二次藉助麻瓜的戰爭獲利，但願他足夠冷靜。

而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索拉雷對那個俊美的少年微笑了一下，將手裏的獎章掛在他的胸前——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會是接替蓋勒特的，第二任黑魔王？

只記得他原本的名字和一部動畫片里一隻貓的名字是一樣的，而聽到他的名字之後，索拉雷覺得很熟悉——於是就是他？湯姆．里德爾。

鄧布利多看着這個年輕人的時候，眼睛裏有着掩藏得很深刻的防備。在他沒有看着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的神情之中又有着不易被發覺的疲憊。

這些年索拉雷沒有和鄧布利多打過交道，但是時常聽說這個聲名鵲起的年輕人——好，現在已經是中年人了，並且，他也不僅僅是聲名鵲起而已了。

未來很有可能會是黑魔王的少年朝索拉雷行禮，謙遜的表情難以遮掩他的得意——其實這個孩子表面功夫已經做得很好了，但是索拉雷實在見過太多。所以索拉雷喪失了和他多說幾句話的興趣，與其聽到一些虛偽的言辭，還不如去和鄧布利多說話。

彼此刺探，不論是索拉雷讓鄧布利多覺得難受，或者是鄧布利多讓索拉雷想起了不應該回憶的事情，起碼都比空無一物的虛偽言談有價值不是嗎？人總應該時常讓自己痛苦一下子，免得時間長了，忘記了快樂和幸福是什麼樣的。

於是索拉雷從宴會廳里擁擠的學生們當中走到了站在餐桌前的鄧布利多身邊，朝他揚起了右手，打了個招呼，然後視線落在了他的衣襟上，那上面別著一個小小的徽章。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抱歉鳥……被太后折磨得痛不欲生……

幸好過兩天就去學校了，萬幸但願分個好一點的宿舍，不要有難纏的室友……

各種想死啊嗷嗷不想開學……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