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方子只送不賣
“方周，我出十兩銀子買你的酒方。”
“我出十五兩！”
“我出二十兩！”
“都別和我搶，我出五十兩！”
聽到這句話，原本吵鬧的人群突然鴉雀無聲，人們都轉向頭，好奇的看向說話的人。
原來是衙門老爺的官家，怪不得有如此大的口氣。
方周轉頭看着鳳啟月，發現了鳳啟月也在看着他，而且眼神堅定。
“全由你做主。”鳳啟月沒有出聲，可是用嘴型告訴着方周。
“這方子我不會賣的，只送。”
得到了鳳啟月答案的方周對着圍觀的人大聲說道。
“這酒方可以用來賺錢是不錯，可是你們已經家財無數了，就算沒有這酒方，你們也能過的很好，而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他們才真正的需要這方子來養家餬口，維持生計。”
那幾個之前出價要買酒方的人此時已經默默地地下了頭，只有那個衙門老爺的管家咬牙切齒的看着方周，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
“不知好歹的小子，你等着！”狠狠地丟下一句話后，那管家便拂袖離開了。
人群中，有人佩服着方周的決定，也有人在為方舟擔憂。
“衙門老爺家的管家可不是好惹的呀，萬一報復可怎麼辦？”
“算了算了，還是先走吧，別連累到咱們。”
剛才還擠滿人的攤位，不一會兒便全部散去了。人們嘀嘀咕咕，各自懷着心事。
“我是不是做錯了？”
看着散去的人們，方周忐忑的對鳳啟月說。
“你做的很好，我沒看錯你。”
方周確實做的和鳳啟月當初的想法一樣，她之所以大膽讓方周最決定，是因為直到方周內心善良，不會被區區金銀所打動。
“可是我們得罪了人。”方周還記得那管家走時候留下的狠話。
“那就只能水來土擋，兵來將淹嘍~”鳳啟月到是覺得一個區區管家而已，不足掛齒，所以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什麼水什麼兵？”方周一臉的迷惑。
額，鳳啟月忘了在這個世界是沒有這樣的諺語的。
“就是到時候再說的意思。”鳳啟月只好通俗的給方舟解釋。
“哦。”方周看着鳳啟月無所謂的樣子也輕鬆了些，心裏暗暗想着，如果那管家報復，他就承擔所有的罪責，不會讓鳳啟月收到分毫的傷害。
“你打算把酒方交給誰？”鳳啟月想到方周剛才的話，想必心裏已經有了人選。
“不是交給一個人，是交給很多人。”方周看得到答案的鳳啟月神情無異之後才又開始說。
“這些年我都在下臨郡生活，每家的情況大概都有一些了解，所以心裏基本有了些想法。”方周繼續說道，開始給鳳啟月一一列舉。
“村東的李伯家和王伯家，還有村西的六嬸家和黃嬸家，村北的小二子，還有村南的小香家。”方周一口氣說道。
果真了解，能說的這麼細緻。鳳啟月覺得眼前的方周好像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他有太多的事是鳳啟月不了解的。
“能說說為什麼嗎？”
“村東的李伯和王伯之前是以採藥為生，後來有一次李伯在山上採藥遇到了野獸襲擊，他被野獸死死咬住，眼看就要成為野獸的點心，千鈞一髮之時，王伯路過，毫不猶豫的去救李伯，結果李伯是救下來了，可王伯卻傷了眼睛，不能分辨顏色了，也就無法採藥了。”
“那李伯呢？他怎麼樣了？”鳳啟月緊張的問道。
“李伯雖然被救了下來，可那條被野獸咬過的腿卻骨頭碎裂，因為條件有限，只能生生的將腿砍下，再也無法走路了。”方周低下頭。
“我想將釀酒的方子交個他們，讓他們餘生生活無憂。”
“可是以他們的條件就算得到釀酒方法也無法釀酒啊。”鳳啟月奇怪的說。
“我慢慢告訴你。”方周笑笑答道。
“村西的六嬸是個能幹的女人，可是丈夫卻嗜賭成性，天天出去賭錢，輸了就回來大六嬸和女兒，還拚命的向六嬸要錢，再一次賭博中，被人下了套，輸急了眼，竟然將女兒做籌碼，最後輸的一塌糊塗。”
“真是個可惡的男人。”鳳啟月用力地攥緊了手心。
“六嬸的生活本來就沒什麼盼頭，女兒是惟一的希望，可是還被輸給了別人，她一氣之下，投了井，丈夫見沒有了經濟來源，就收拾東西去了臨郡，據說現在榜上了一個富婆，不再回來了。”
“可老天有眼，六嬸投的那口井很早就開始乾枯了，所以當時水並不多，六嬸只是暈了過去，當她醒來之後，順着井繩爬了上來，看到丈夫已經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她覺得女兒一定會回來的，便在家裏一直等待着。”
“這樣還算公平。那黃嬸呢？”
“黃嬸原本是富家小姐，也嫁了戶人家，可是那家夫君卻經常毆打黃嬸，後來夫君被一個青樓女子迷住，死活要將青樓女子娶做正妻，休了黃嬸，黃嬸就這麼被趕出了夫家，可娘家人覺得黃嬸丟臉，不願意她回家，所以黃嬸就流落到了這裏，獨自生活着。”
“都是可憐人吧。”鳳啟月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很可憐了，沒想到這些人更可憐。
“村北的小二子從小就是孤兒，沒有人知道他從哪兒來，他父母是誰，從小吃着百家飯，穿着百家衣，冷了，就在廟裏縮一縮，餓了到山上采野果子吃。”
“苦命的孩子。”鳳啟月想到自己雖然受傷，但是遇到了好心的老夫婦二人，才將她收留，不然她可能和這個小二子一樣，流落街頭。
“還有村南的小香，她是家裏的第三個女兒，她的父母一直重男輕女，想要個男孩兒，當生到第三個還是女兒時，父母之前累積的憤怒爆發了，想要將她摔死，可被路過的一個老和尚救下，從此以後便被養在寺廟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鳳啟月很好奇，他感覺方周就像下臨郡一個活的歷史書一樣，好像誰家都沒有他不知道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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