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 阿影
望着司徒澈離去的方向,北銘軒良久的佇立,沉默不語。山頂的風掠過,一股涼意讓他打了個哆嗦。他長長的嘆息一聲,“唉~,又白忙活了一場!”
北銘軒失落的轉身,灰衣爛衫的女子佇立在不遠處。雖然長發遮蔽了她的眼睛,但可以感覺到她正注視着自己。
“也罷也罷,沒了就沒了,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走吧,臭丫頭。”北銘軒無奈的到完這一聲,望山下走去。
“去哪裏?”
“給阿滿治病去呀!”
……
古月鎮是古月山麓處一個小鎮。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古月山上除了形狀各異的石頭,儘是枯草灌木,連一兩棵粗壯點的樹木都很難看到。沒有木材,珍奇異獸等經濟來源,鎮上的人生活很拮据,鎮子自然也不會怎麼繁華。
深夜時分,一間殘破不堪的簡陋草屋房門發出吱呀的呻吟。
屋內很簡陋,除了勉強可以躺人的朽床大型的家產就屬一張瘸腿的木桌,還有兩三個朽木凳子,四五個殘缺不全的陶陶罐罐。過慣了酒肉池林的北銘軒很難想像這便是女子的生活居所。
女子熟絡的在漆黑中點燃半根殘燭。藉著燭光的微光,他發下木床上躺着一名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應該就是女子口中的阿滿了。
阿滿身體滾燙,紅撲撲的小臉表情猙獰,雖說昏睡過去卻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確實病的不輕。
北銘軒想到深更半夜的,去請大夫,去抓藥顯然太不現實,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大多庸醫最怕的不是什麼棘手的病症,而是三更半夜出診。無奈只得灌輸自己的真氣給阿滿退燒。
一直忙乎到後半夜,阿滿的體溫稍稍降了下來。他才放心的找個角落歇息下來。有兩三個看起來不太結實的朽木凳擺在他面前,他想了又想還是沒敢坐,萬一不小心給人家整壞了,那就尷尬了。
藉著殘燭的暗光,北銘軒撇了一眼自己身下黑乎乎的影子,再看向灰衣女子,確實沒有影子。“我說臭丫頭,你怎麼沒有影子呢?真是奇了怪了!”
“不清楚。”女子坐在榻前注視着安靜沉睡的阿滿。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緩緩側身,抬手,將遮面的散發撩到耳根,每個動作輕柔似水卻又蘊這北銘軒難以言語的尊貴。
這是他第一次看清女子的臉龐,嬌俏的瓜子臉卻沒有平常女子該有的粉嫩。最讓北銘軒銘記的卻是那雙眼眸。
那雙清眸沒有一絲漣漪,卻像是蘊着亘古的時光,歲月的摺痕。那些故事,那些曾經,那些風景能讓人各種猜測,無法淡定。
“我阿影。”
女子啟唇,平淡道出三個字。
北銘軒沉默,久久的寂靜。或許是因為那雙特別的眼眸。
第二日叫醒北銘軒的不是阿影,不是阿滿,是為難關頭自己最渴望的那人的聲音,熟悉的聲音。
男子身材偉岸,紫紅錦衣上刺繡着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異獸,相貌端莊,氣宇軒昂。男子名叫夏耀,天漠七煞之首。
“耀耀,你特么怎麼現在才來呀,昨晚老子被斷雲閣的老頭羞辱的時候你跑哪兒去了!”北銘軒略顯責備的口氣埋怨道。
“軒軒,你特么這麼說就不厚道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虞姑娘,沒想到你竟然膽兒這麼肥,還敢玩逃婚!三日前大人發現你私自出逃之後,氣的吹鬍子瞪眼,還怪我沒有看住你,老子替你背了天大的鍋,這會兒還要怪老子,你良心讓狗吃了?”夏耀十分不滿的說道。
北銘軒被反咬一口,沒有了方才囂張跋扈的氣勢,裝出一副可憐相,嬌聲道:“夏哥,對不起我錯了,您受委屈啦!”
“不過夏哥,古月山這麼偏僻的地方,您老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夏耀得意輕笑一聲,“三日前,你爹發現你出逃之後,擔心你那半吊子的實力遇上玄門的高手會吃大虧,所以命令我無論如何要儘快找到你。老子花高價買了一條及奇靈性的土狗,揣着你還未清洗的內褲,夜以繼日輾轉百道,才找到這裏!現在看到你沒有什麼閃失,我也就放心了。”
“噢,對了,這個就物歸原主了。”夏耀面上露出一絲邪笑,從背後掏出一條色澤及奇艷紅的三角內褲。“買狗那個老闆比較黑心,要了我整整二十兩銀子!”
北銘軒不多想,慌張奪過紅艷的內褲揣入懷中,連聲道:“買狗錢天漠報銷,天漠報銷。”
一陣鬨堂笑聲猝然響起。二人轉身,大病初癒的阿滿捧腹大笑,坐在身旁的阿影卻是面無表情,獃獃望着二人。
北銘軒無奈瞥視一眼阿滿,將手伸入夏耀懷襟中去,“耀耀,再拿二十兩出來。”
夏耀有力的鉗住懷中的“狼爪”臉色沉凝,倉促叫道:“幹嘛?”
北銘軒嬉皮笑臉,“天漠報銷,天漠報銷!”
北銘軒將二十兩紋銀放在阿影手中,靜視那雙清眸,淺笑道:“阿滿身體剛剛恢復,還很虛弱,在煎幾副葯給他吃。”
“謝謝你。”阿影淡淡說道。
“軒軒,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我爹有沒說什麼時候娶那個瘋丫頭?”
“這個……暫時還沒有。”
“好吧,回去吧,這幾天也玩累了。”
二人剛踏出門檻,身後傳來阿滿不舍的稚嫩聲音:“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日後也好報答……”
北銘軒回眸莞爾輕笑,目光落在獃滯的阿影身上,“我叫北銘軒,阿滿,阿影,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告辭了!”
良久,阿影目光獃滯的凝望二人遠去的身影,輕聲細語,“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