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個粉絲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風苒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上輩子第一次去秀場的時候的感覺，手機定時器響起來的那一刻風苒也深深吐出一口氣，甩了甩有點顫抖的手。
這十幾年太安逸了，學業都是在吃上輩子的老本，真的很久沒這麼拼了。
離預計的兩小時還有十分鐘，風苒總算烘乾了最後一套，此時距離發佈會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風苒連擦汗都來不及，拎起衣服直接衝出門，一開門就看見堂哥安排這次帶隊保全人員過來的程毅，“阿毅哥，他們在哪？”
程毅是公司里身手最好的，原來是特種兵，當初跟風苒打了個平手，雖然有放水的嫌疑。看見風苒拎着一堆衣服出來，本就偏黑的臉色更嚴肅了，伸手輕易地從風苒手裏接過，“跟我來。”
風苒在一邊盯着衣服一邊快步跟着程毅，另一間休息室在走廊盡頭的位置，差不多是這層樓的兩邊了。程毅帶着風苒走過去敲門，門應聲而響，出來的是徐東。
“衣服搞定了？”徐東的表情難掩驚喜。說實話，他都已經打算讓人從附近店裏拿服裝過來頂了。
“搞定了。”跟在程毅身後的風苒探身出來，一套一套展示給徐東看，“應該沒問題，不過……小白的那套褲子破了，我做了磨毛處理，不會影響效果的。不過，這些衣服應該都是找品牌方借的吧？弄成這樣，估計要賠錢了。”
徐東看着眼前的一套套服裝，眼神中都是驚艷。是真的沒想到，本以為這個小丫頭能幫忙應付過去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看着之前還是一堆臟污的衣服現在因為那些顏料的勾畫變成了藝術品，他是真的相信這小丫頭是學過什麼服裝設計的了。
所有的線條都一氣呵成又恰到好處又，每一筆都透着瀟洒，真的太驚艷了！
徐東迫不及待地轉身將衣服遞了進去，又開門走了出來，臉上全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小苒，錢的事情不重要，搞成這樣公司那些人都心裏有數，不過這次真的多虧了你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謝你了……”
放鬆下來的風苒又恢復了十幾歲女孩的可愛模樣，眉眼彎彎的笑，“沒事的東哥，我本來就是S.C.的粉絲，能幫上他們我是很開心的。”
“粉絲要都是你這樣的麻煩給我來一打。”徐東笑着搖搖頭，“這次真的是嚇死我了，真的是從來沒經歷過這麼手忙腳亂的發佈會。”
“一切都太巧了不是。”風苒聳聳肩，笑的沒心沒肺又意味深長，隨即話題一轉，“東哥，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我就先去會場了。”
徐東迅速進入工作狀態，“會場那邊我剛確認過了，沒問題了……”
“東哥，”風苒好笑的看看徐東，“我剛問過阿毅哥了，的確都安排好了，要是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讓阿毅哥幫忙的。”
“你真的是讓人放心啊。”這丫頭還真的是比他這個經紀人還上心，“那你這會不休息一下還去會場？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的。”
風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入場券揚了揚，“東哥，我可是來看發佈會的，現在肯定要提前入場去跟他們的海報合影啊，聽說還有紀念品可以拿吧？”
“呃……那你快去吧，”徐東聞言一噎，隨即豪氣地一揮手，“至於合影就不用了跟海報了，你幫了這麼大忙等發佈會結束我讓那幫臭小子排隊跟你合影，想怎麼合怎麼合！”
“東哥，我就是個粉絲，合影這種事要看緣分的，”風苒忍俊不禁地笑起來，“我先走啦，你們忙吧。”
“哎，我說……”
“小姐說了看緣分，你就不用再多說了。”程毅淡淡地開口，盯着一蹦一跳跑開的風苒都沒看徐東一眼徑直走開了。
徐東沒趣地摸摸鼻子，聳聳肩進了休息室，剛關上門就見沈仁奇五個人已經換好了衣服。
真的太好看了！
“嘿，怎麼樣，還不錯吧？”凱瑞從旁邊走過來一臉得意地搭着徐東的肩膀。
“何止不錯，簡直太好了，比之前的還好！”徐東頻頻點頭。
凱瑞的渾身上下都透着滿意，“說真的，昨天我就想問了，那個小丫頭你從哪裏挖出來的，看着年紀不大，但你看看，這手筆的老練、用色的大膽，還有小白那身做的破損處理，再加上這麼短的時間，嘖嘖，真沒想到你們公司還有這種人才。”
“QI要是有真有這麼敬業認真的人還真就不至於搞得這麼手忙腳亂，”徐東話有深意的開口。小丫頭說的沒錯，一切都太巧了。
凱瑞瞭然的拍拍徐東的肩膀表示理解。他們倆私底下是好兄弟，不然也不會這麼個發佈會就帶着團隊過來撐場面。在這圈子裏混了這麼久自然也猜到這裏面是有事情的，不然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怎麼可能馬上開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而且連B方案都用不上。
徐東看了眼緊張又興奮的幾個大男孩，暗暗沖凱瑞搖搖頭，示意不要多說。
凱瑞順勢一轉話題，“說真的，這女孩真的是有天賦，看來是拜過大師的，時間這麼緊，不但完成了衣服的改造還能保證時間內將顏料烘乾熨好保證使用，這種臨危不亂的態度，沒個幾年秀場經驗根本不可能做到。”
徐東表示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這些我也發現了，我開始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我完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不過……”
凱瑞賊賊一笑，“哎，沖咱倆關係，幫我挖挖角，這種人才放在你們那種吃快餐的公司實在是浪費人才。”
“你還真是敢想。”徐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昨天來的晚，你是沒看到，那小丫頭說給我幫忙真的是幫忙，整個聯繫場地、安排用餐、媒體溝通、車輛等等亂七八糟的一堆事情，那丫頭處理起來簡直是駕輕就熟，輕重緩急完全不用我跟她交代，甚至能一邊接電話一邊打電腦一邊做記錄，要是沒她我這次真的會很慘。”
“不是吧？那小丫頭這麼牛？”凱瑞都忍不住有點吃驚了。還是個全能型的人才啊？“這個你說什麼都得讓給我了，不然都不夠……”
“你算了吧你。”徐東好笑地看着他，“這種人我也想要啊，不過她真的不是我們公司的，她是S.C.的小粉絲。”
看着凱瑞僵在嘴邊一抽一抽的笑徐東哈哈大笑起來，“再告訴你個更勁爆的，前面我給大宇打電話，他說小苒是他一個朋友的妹妹，今年才十五歲，你就是想挖人也要等幾年咯，哈哈。”
“什麼？十五歲？！”凱瑞聲音尖銳起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怎麼可能？！”
難道他判斷失誤？雖然的確長得夠幼齒滿臉的膠原蛋白，但就單看她處理事情時候的冷靜還有服裝處理的老練程度，沒個5年以上的秀場經驗根本不可能，怎麼也不該是個15歲的小女孩吧？他今年還不到30歲，難道他真的老了？還是現在小丫頭都這麼厲害？
“真的，”徐東撇撇嘴。他也不相信來着。
於是兩個“老人家”相視無言的沉默了。
倒是一旁地五個男生嘀嘀咕咕地討論起來了。
沈仁奇看着身上這朵嬌艷欲滴的玫瑰眼神都亮了，“今天真的嚇死我了，還好那個小丫頭給救回來了。”
“還真沒想到，風苒這丫頭還真有兩下子。”胡青溫也滿意的一直照鏡子。身上的花是什麼他是看不出來啊，但是真的這欲開未開的花瓣綜合了他狐狸眼透出來的妖嬈，反倒透着點天真的感覺，也難怪那丫頭長了張討長輩喜歡的臉。
倒是梁介晞沒有表現的很平靜，似乎一點都不驚訝，身上大片的彼岸花淡化了他眉眼間的清冷，“嗯，挺好的。”
“我倒是有點好奇她到底粉的是我們幾個中的誰了，這也太賣力了點。”尉遲謹倒是不太滿意他身上的木棉花，他覺得玫瑰花更適合他。
唯獨平時就話不多的白沐寒坐在椅子上用手不停地摳着說是因為破損做成破洞褲的膝蓋。
那丫頭最喜歡的應該是他吧？白沐寒有點忐忑地想，心裏忍不住有點小歡喜。
也不怪他如此猜想，因為他在他褲子口袋裏發現了一張紙條，字跡娟秀好看，比他的字好看太多了。
發佈會前多坐着休息哦，我看到你昨天腳好像不太舒服，是練舞受傷了嗎？我在膝蓋的地方做了破洞處理，坐着的時候衣服小心一點就行了，不用擔心久坐褲子會變形，不要擔心哦。加油！
字條上洋洋洒洒寫了這些，看得出來寫的有些急，也沒有落款，但是跟她給人的感覺很像——溫暖，安心。
白沐寒12歲就在街舞比賽中脫穎而出繼而被公司選中送出國當練習生，自幼離家，又是在殘酷的練習生制度中留下來的人，其中付出的努力是很多人無法想像的，他一直相信一句話，眼淚是沒用的，他也習慣了用笑容面對所有的困難，他是團里的舞擔，在練舞中受傷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都習慣了咬牙忍過來，但這次，他真的有點想哭的衝動。
在經歷了早上服裝被毀，他甚至覺得這次的發佈會可能會成為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了，那一刻他也只是紅着眼眶攥緊拳頭挺過來了，因為他一直都知道哭是沒用的。但這次，一個昨天才剛認識的女孩，說是他們的粉絲的女孩，看見了他受傷，沒有無關痛癢的安慰，沒有故作嬌嗔的關心，在那麼緊的時間裏費事幫他處理好了服裝的小細節，只是為了讓他多休息一會。
白沐寒悄悄用手擱着褲子又摸了一下紙條。
她應該是他的第一個粉絲。
他想，他會記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