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篇 第十二章 少年意，花兒為什麼怎麼紅
十年已過，當初這個不大不小的馬蹄鎮，如今可謂變化不少,在周邊的鎮中也是脫穎而出，逐漸城市化。
清晨，天色微亮，街道這個點已經有不少攤位擺出，同樣這個時間點，家家戶戶的小孩都已經開始背起書包走在上學的路上，他們的最終去向馬蹄鎮第一小學。
一處非常普通的屋子，徐老家，隨着時間的流逝，屋子的外觀並沒改變，通風的窗口乾乾淨凈，少有塵埃，白牆上微微有些泛黃，一眼看去，整屋實屬有些老舊。
照亮的屋子忽然打開門來，陸續走出四人。
“媽......我......我不，想去。”守義乖巧的站在柳芸身邊，慢慢說道，小手緊緊拉着柳芸的衣角，烏溜大眼睛透露着可憐，還有一絲害怕，對即將來臨的陌生環境感到恐懼。
十歲，今年守義已經十歲了，依舊光滑圓亮的小光頭，他自己不會打理頭髮，徐老一直嫌麻煩就不給他留髮了，別說，整個圓潤的小腦瓜子配上光頭也是極為可愛，再加上濃眉劍形，整張小臉蛋上英氣外泄，一副小帥哥模樣。
“守義聽話啊，等你放學回來，媽給你做好吃的啊。”柳芸微微一笑，姣好的容顏上似乎不見時光的流逝，眼角處只留下幾道淺淺的尾紋，她目光中也有不舍，畢竟是兩孩子第一次上學，守義的情況她很不放心。
見守義依舊緊緊拉着自己的衣角，她有些無奈看了眼少玉。
少玉受意后輕輕點頭，伸手順住柳芸衣角的小手，道：“放心吧，哥會保護你。”，說完，向柳芸拍了拍胸膛。
那張稚嫩的小臉如今多了幾分青澀，與守義不一樣，他滿腦的長發被皮筋捆在腦後，露出硬朗的小臉蛋，劍眉間展露出少有同齡孩子的成熟，一雙眸子深邃漆黑，目光如炬十分有神，讓人不敢相信眼前的孩子真的只有十歲左右嗎？
“爺爺，為什麼不讓我們直接上初中呢？”
少玉拉着守義的手，想了想，還是問道，畢竟這樣突如插讀，確實有些怪異，還是直接小學六年級，他有些好奇。
徐老聳了聳肩，表示無奈，：“沒辦法，你們需要小學的讀書記錄才可以上初中。”，揉了揉少玉的頭，他蹲下身來，颳了刮那張稜角分別的小臉，目光柔和，又捏了捏守義的小臉，輕輕道：“把你弟看好，若有人欺負他，往死里打，有你爺在，沒人敢欺負你們，嘿嘿。”
“聽到沒？”
少玉眉頭一挑，隨之淺淺一笑，看向那張蒼老鶴白的臉，笑容卻是猥瑣至極，點了點頭：“知道了，爺爺。”
“媽，爺爺，再見！”
少玉微微行禮，拉着守義走了出去。
目視兩孩離去，徐老不由感嘆：“時間真快啊！”
“怎麼了，不捨得？”柳芸看了眼徐老，同樣又將目光望向離去的背影，輕聲道
“呵呵”徐老欣慰一笑，慣性的伸手順白鬍而下，：“十年了，是該讓他們自己體驗人生的百味了。”他收回視野。
十年，不讓他們上學只為練武做下底子，學習，他自認為在家教的不比學校差，從少玉的表現表現來看，他很放心，至少目前來說，他為兩孩子做的已經夠好了。
“咱們回屋吧”徐老淡淡道，轉身離去，卻在這時一隻素手挽上了他的手臂，皺褶的臉上卻是沒有一點動容，微微一笑，走進屋內。
...
在路上，看着一言不發的守義，少玉問道：“守義，是不是上學有點害怕”
“......嗯”守義點了下頭，那雙大眼睛不斷的掃視路邊和他們一樣的小朋友，眼裏有好奇，更多的是恐懼，還有一絲緊張。
少玉抿嘴一笑，捏了捏手中的小手，想了想道：“有什麼好怕的，他們又不吃人。”，說完這話，少玉心裏也是不由一松，畢竟只是個孩子，要在偌大的陌生環境認識許多同學，讓他怎麼不緊張。
“哥......你...你看......那邊”
守義忽然停下腳步，指着前方，大眼睛瞅着。
前方巷道口正站在三位小孩，訕笑聲不斷傳來，其中一個小孩正在用力踢什麼，路過他們邊上的小孩都紛紛逃離。
少玉看在眼裏，眉頭一皺，輕輕歪了下目光，才發現那個小男孩正踢着一位女孩，女孩跪倒在地上，她的面部看不清，被垂下的凌亂髮絲擋住，棗色的衣服上沾滿了腳印，一手護頭，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聲疼痛不喊，小男孩不斷的踢打她，她只有臉上一雙死灰冰冷的瞳眸，似乎早已厭倦了這一切，漠然的看着他們，仍由他們欺凌。
“哈哈，黃花菜”一男孩指着女孩嘲笑道
“呸！你怎麼好意思來上學。”一男孩朝女孩唾沫
“問你話呢！”踢打的男孩又是一腳踢在女孩肩上，大聲道：“聾了嗎？”
被踢倒的女孩迅速扭正身子，死死護住脖子，好像不想讓人看見她脖子有什麼。
“切！，黃花菜擋什麼，你那噁心胎記又不沒人知道，你擋什麼”，說完，小男孩用力踢開女孩死死護住的手。
“呸！難看死了”
一次次的踢打，女孩瘦細的小臂上出現一圈圈烏青，那隻小手最終被踢開了，也在這時，女孩的頸上出現一條條褐紅分開扭曲的紅紋，怪異的讓人看一眼就深入人心，甚至感到恐怖。
“嘔！醜八怪”小男孩假裝嘔吐，停止了踢打。
女孩的臉在這時展現了出來，那張帶有黑泥的臉流下了兩行淚珠，她死死咬住下唇，倔強的不肯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可......瘦弱的她這樣只會迎來無盡的打罵。
“還敢恨我們......”
也在這時，守義猛地甩開少玉的手，撿起路邊的磚頭，飛快的沖向準備踢打女孩的那名小孩......
“遭了！”
少玉看突然跑去的身影，急忙跑去，奈何......嘭！的一聲悶響，只見守義一磚頭拍在哪位小孩腦後，磚頭碎成兩半，小男孩迷茫轉過頭來看向守義，及手上剩下的半磚，摸了下後腦勺，見手上的血跡時，顫抖的他瞬間嚇尿褲子，大哭起來。
終究是小孩，看見血當場嚇哭。
少玉緊蹙眉頭，急忙跑去，若是普通小孩，他肯定跑的過，可眼前的是他弟，同樣每天和他練武的守義，雖不及自己，但怎麼也比普通人跑的快。
剩下的另外兩個小孩直接嚇跑了，少玉深吸了口氣，緩緩平復情緒，細細看了看男孩腦後的傷口，瞬時鬆了口氣，暗道，還好只是破皮，慶幸磚頭的質量不好......
“喂，別哭，小傷口，”少玉出聲道，從包里掏出紙巾給他擦了擦，在碰到男孩傷口時哭聲再次放大，少玉一愣，他可不是嚇大的，頓時喝聲道：“給我閉嘴，信不信我抽你。”
立馬，男孩立馬止住了聲音，渾身顫抖，一絲液體順着他褲子的流出，一會黃黃的尿液打濕了一大片地面，頭被少玉固定着。
少玉的喝聲，守義好像發現自己犯錯誤了，甩掉了手中的半截磚頭，低着頭，小心翼翼站在少玉邊，那雙烏溜大眼睛卻是好奇的看向女孩。
而女孩那雙灰冷的瞳眸也在打量這個不認識卻幫助自己的人，兩人對視一會後，守義忽然朝女孩傻傻一笑。
似乎感受到守義的好意，女孩抹了臉上的淚珠，下意識伸手掩住了脖子上的胎記，就朝守義露出一絲笑容。
很苦，很難看的笑容，乾澀破皮的唇，縮捲成團的身子，如被世界遺棄的貓兒，令人可憐，想去抱抱她。
“行了”
少玉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對男孩說道。
男孩顫抖的轉過身來，朝少玉抽泣道：“謝......謝謝你。”
“......”少玉伸手搭在他肩上，小男孩身體立馬不抖了，想了想道：“剛才打你哪位是我弟，他打你是不對，我會讓他給你說對不起，但是你們有錯在先，為何欺負一個小女孩，你先給她說聲對不起。”
說完，男孩剛想反駁，少玉手掌一用勁，他面部吃痛，被迫轉向女孩。
“快說！”少玉低沉道，手指死死的卡在男孩肩膀。
“呃！對不起，對不起黃花菜，不......”男孩快速朝女孩揮手，彎腰道歉：“對不起，黃花鳳。”
“嗯，行了，你走吧，”少玉面容一松，放開了男孩，在他轉身時忽然道：“對了，你回家，不會告訴你爸媽吧？怎麼小點事。”
“不會不會！”小男孩急忙擺手，擦了臉上淚水，乖乖的站着等待少玉回話。
“嗯......”少玉想了想，撿起地上的磚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頓時變色，心裏一陣好笑，接着猛地拍向半截的磚頭，磚頭立馬分裂成數小塊。
少玉拍了拍手掌，隨意道：“行了，知道怎麼該說了吧！你可以走”
男孩瑟瑟點頭，才慢慢的拖着腳轉身走了。
少玉看他背影皺起眉頭，直至地上的水，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隨即向身邊的守義揉了揉他的光頭，輕聲道：“守義，下次要做什麼的時候先給哥說一聲怎麼樣？”
守義抬起來頭來，一臉傻笑：“呵呵，嗯”
少玉抿嘴一笑，再次揉了揉他的光頭，怎麼可能讓守義給那小孩道歉，絕不可能！若不是第一天上學，怕耽誤，他自己已經沖了上去，只是沒守義做的那麼極端，剛才那一下只是給小男孩立威，回家應該不敢說出口，不然他家長知道了就麻煩了。
想到這，少玉一陣后怕，要是那磚頭材質好，今天定出大事，所幸那小男孩頭還不錯......。
“糟了！”
少玉突然喊出，急忙朝女孩彎腰道歉，說道：“對不起，剛才沒能及時幫你，我們上學要遲到了，我們先走了，已經很晚了，再見”
不等女孩說話，少玉拉着守義直接轉身朝學校方向跑了。
“拜......拜拜......鳳”話還沒落完，守義身子就被少玉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