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江墨璃的秘密
眾人視線齊聚,血霧緩緩消散殆盡。
衣衫未染,江墨璃悄然踏步而出。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赤紅陣圈赫然化為灰煙,轉眼不復存在。
臉色有些蒼白,江墨璃的眼神卻如同鋒利的劍刃,冰冷地刺向了不遠處正不知所措的血滴子。
見狀,血滴子後背微汗,一陣不寒而慄。
此刻已經沒有血靈陣作為依仗,他深知自己已經不可能是江墨璃的一手之敵。
然而,似乎覺得血滴子已經是瓮中之鱉,江墨璃卻並不急着痛打落水狗,芳目輕移,卻是緩緩看向了一旁滿臉喜意的陳一白。
“帶上你,的確是管點用。”
聞言,陳一白老臉一沉:“拜託大小姐,什麼叫有點用!我明明是力挽狂瀾好不好?”
江墨璃沒有反駁,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心頭微念,剛剛那血靈陣也確實是極為詭異,任憑自己在陣內百般破陣,都依舊是無法撕破那股濃霧。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陳一白竟然會在陣外干擾了血靈陣的陣形運轉,導致陣形不穩起來。如此,她才是成功地破陣而出。
說起來,陳一白卻也當的上力挽狂瀾這四個字……
並沒有讚許陳一白的意思,江墨璃目光重回血滴子,緩緩開口:“我沒騙你,血嬤嬤確實非江家人所殺。”
“不過……你今日膽敢勾結妖獸,還煉製這臭名昭著的精血珠,兩罪並罰,我也絕不會饒你。”
聞言,血滴子當即陷入了沉默,一臉費解,似是在思索着什麼事情。
然而,身處血滴子身後的蘇鹿卻是發現了異狀,突然高呼道:“小姐,小心……”
不等蘇鹿話音落下,血滴子登時臉色一變,瞳孔緊縮。
只見,下一秒,血滴子身形陡然急退,其隱藏在背後多時的右掌,猛然向著江墨璃揮去了一片附着血氣的尖釘!
常年刀口舔血,即便落入這種不利局面,血滴子又怎會乖乖束手就擒?
然而,看着半空之中急掠而來的尖釘,江墨璃卻還是保持着一臉鎮靜。
對血滴子這後手,她早已有所察覺,只不過這種雕蟲小技,她不屑點明揭破而已。
可江墨璃未曾想到的是,身後的陳一白並不知緣由,見狀只以為是她沒有反應過來,當即將她一把拉入懷中,旋即竟是用自己的後背,面對向了那片急落而來的尖釘!
望着男子近在咫尺的削瘦面龐,江墨璃俏顏詫然,美目波動。
……
夜。
環湖別墅。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牆壁,熟悉的牆壁坑陷。
當陳一白緩緩睜開眼來時,映入眼帘的正是這些熟悉的畫面。
“小姐,陳先生醒了!”
聽到同樣熟悉的聲音,陳一白扯了扯酸疼的眼皮,順聲望去,蘇鹿正一臉關切地看着自己。
“蘇鹿……”
發覺自己正躺在床上,陳一白搖了搖有些發沉的腦袋,當即準備坐起身來,一隻玉掌卻是立刻將他按了下去。
陳一白愣了下,偏頭一看,正是江墨璃。
“你腹部和背上有傷,多躺會。”對視着陳一白的目光,江墨璃淡淡地說。
漸漸回過神來,陳一白立馬察覺到腹間和後背一陣隱隱約約的刺痛,當下皺了皺眉,問道:“血滴子那傢伙呢?”
記憶中,自己看到的最後畫面是血滴子朝着江墨璃扔出了一片尖釘,隨後發生了什麼,他沒什麼印象都沒有了。
“被他跑了。”江墨璃輕輕地看了陳一白一眼,“不過他能逃掉,還真多虧了你。”
陳一白一愣:“我?”
“你以為他那點雕蟲小技能傷的了我?”江墨璃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瞎逞英雄,去接他那尖釘,我也不至於為了照看你,放跑了那傢伙……他能逃,自然是多虧了你。”
江墨璃這麼一提,陳一白頓時想起了當時情景。
然而,自己當時擔憂江墨璃處境的舉動,落入後者口中,竟然成了瞎逞英雄?
陳一白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怒道:“我那是擔心……你這女人怎麼不識好歹!”
“你以為誰都需要你英雄救美?”江墨璃嘲弄道。
“你!”
尷尬地看着兩人,蘇鹿猶豫地頓了頓,微聲道:“陳先生,小姐當時為了護你,也被尖釘傷到了。你別生氣,小姐人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江墨璃冷冷看來,蘇鹿立馬止口,閉緊嘴巴起來。
留意到江墨璃袖擺間隱隱閃現的繃帶,陳一白怔了怔,有些詫異。
注意到陳一白的神情,江墨璃的表情略微多了一抹不自然,口氣卻依舊是冷冰冰的:“我不過是怕你死了,傀靈眼一事成了空談罷了。”
陳一白耐人尋味地勾了勾嘴角,心平氣和起來:“是嗎?巧了,我當時救你也是這麼想的。”
看着突然轉了性子,不和自己鬥嘴的陳一白,江墨璃莫名一陣不自在起來。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小姐和陳先生就不會受傷了……”
齊齊望向低下頭來的蘇鹿,兩人竟是異口同聲:“瞎說什麼?”
話音重疊,兩人頓時沉默,房間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蘇鹿瞪大着眼睛,獃獃地看着兩人。
撇了眼強忍笑意的陳一白,江墨璃深吸口氣,懶得理會,緩緩開口打破安靜道:“事先我們並不知道血滴子有地階實力,才導致你落入他手中,不怪你,不用自責。”
“況且這傢伙也就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已經敷過了清神霜,明天他就會完全痊癒了。”
配合著江墨璃,陳一白連連點頭,突然間他似想起了什麼,轉頭問江墨璃道:“對了,我為什麼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自身實力太弱,強行使用魂體的副作用。”
陳一白一愣,這才想起了那把幽藍匕首,當即連忙環顧四下,這才發現幽藍匕首早已不見了蹤影。
“它已經回你體內了。”望着東張西望的陳一白,江墨璃皺了皺眉,“魂體出現在體外的時間越長,對傀力的消耗會越大。你頭暈乏力的現狀,正是傀力消耗過多的徵兆。”
想到那把古怪匕首此刻正安靜地躺在自己體內,陳一白莫名有些興緻勃勃。
秀眉緊蹙,江墨璃神色嚴肅:“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希望你還記得。這次是例外,日後絕不可再將它召喚出來。”
陳一白“哦”了一聲,其中利害他自然瞭然於心。
叮!
就在這時,樓下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似乎知道是誰來了,江墨璃的眼神頓時深邃了許多,隱隱寒芒浮現。
蘇鹿遲疑地看向了江墨璃,後者冷漠地點了點頭。
見兩人轉身走出了房間,陳一白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誰來了?
來到一樓,江墨璃坐到沙發上,拾起茶几上的雜誌,故作閑看起來。
而蘇鹿則是快步來到門前,扭動門把手,打開了門來。
從床上偷偷爬起的陳一白也已來到二樓樓梯口,正一臉好奇地觀望着。
只見門一打開,來者立刻踏步進門。
“是他?”陳一白撇了撇嘴。
目光所向,來者的臉龐,陳一白並不陌生。
劍眉星目,冷峻無比,正是幾天前才和自己見過面的江寒城。
走進門來,江寒城似乎有所察覺地瞥了眼二樓樓梯口處,旋即才是冷冷地看向了端坐沙發上的江墨璃。
“爸很生氣。”
似乎很畏懼江寒城,蘇鹿始終不敢做聲,微微低着頭,餘光有些擔憂地望着不遠處一臉淡然的江墨璃。
翻閱着雜誌,江墨璃心不在焉地回話:“回去告訴他,陳一白沒事。”
“夠了!”
江寒城走到江墨璃身前,一把奪下了後者手中的雜誌:“你的胡鬧時間已經結束了!”
江墨璃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一字一句道:“你覺得你能對我發號施令?”
江寒城眼神銳利,聲調陡然抬高:“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現在很清楚的告訴你,全是白費功夫!”
江墨璃冷漠一笑:“不用你管。”
江寒城正欲呵斥,卻突然發現到了什麼,打量着江墨璃的手臂,詫異道:“你受傷了?”
江墨璃泰然自若,沒有回答。
目光複雜地端詳着江墨璃的臉頰,江寒城插在口袋裏的右掌悄無聲息地攥緊起來,青筋隱隱迸現。
“陳一白剛剛醒脈,你竟然就帶他去對敵逆傀,還讓他身處險境,受傷而回。不管怎麼說,爸是不會再放心讓你帶他了。”
“所以,明天爸會派人來接陳一白離開。”
聞言,江墨璃神色一怔,旋即怒目瞪向了江寒城。
對江墨璃的反應彷彿熟視無睹,江寒城眼神不易察覺的黯了黯,似乎內心糾結了良久,他緩緩開口道:“奉告你一句,你已經……覺醒不了陰傀眼了。”
“現在陳一白才是雲都唯一的希望,所以……不要再任性了。”
該說的說完,江寒城沒有去看江墨璃的表情,閉上雙眼,當即轉身離去。
死死地盯着江寒城離去的背影,江墨璃目眶之中緩緩噙起一抹晶瑩。
聽着別墅外汽車遠去的聲音,蘇鹿連忙碎步來到江墨璃身邊,看着後者不忍道:“小姐……”
江墨璃沒有回應蘇鹿,一聲不響間,她卻是緩緩回頭望了去。
扶着樓梯扶手,陳一白慢慢走出視角的遮掩,出現在了江墨璃的視線當中。
凝視着江墨璃的眼睛,陳一白無奈地擺了擺手。
“江小姐……”
“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