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尚公子得罪不起啊
——史撈棋的大祝福術！
這就跟餘弦前世的戰忽局局座和馬祥瑞一樣，本來都是些偶然和巧合，小圈子裏的調侃。
但是一旦傳播開，就慢慢變成了群體的無意識狂歡。
說起來玄之又玄，其實非常扯淡。
前世里，局座本人對此倒是很豁達，但馬祥瑞對此卻煩不勝煩，後來對隊形四字真言的便一律拉黑。
閑話不提。
史撈棋的大祝福術未必是真，但史撈棋在紙條上的一句話卻一語點醒夢中人，讓餘弦發現了一個略有錢景的點。
那就是網吧的計費及管理軟件。
在他記憶中，此時的慷縣大概有大大小小十幾家網吧。
作為十八線小城市，最早的網吧到現在也還沒開夠一年。
那家老闆原來是開遊戲廳的，對電腦和網絡是一竅不通。
就因為偶然聽人說“要想發，開網吧”，便頭鐵得八頭牛都拉不回，三下五除二賣了遊戲廳吃了第一個螃蟹。
當時很多人還等着看他笑話，但一個月之後，誰都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個老闆一個月便靠着30台電腦加一根網線賺了6萬。
一個月6萬在2000年的慷縣是啥概念？
當時慷縣還沒有正規開發商建房，都是各單位建家屬樓，職工內部購買。
剩餘的則會對外賣一部分，一套全新的兩室一廳也才5萬塊錢。
所以當第二個月，那網吧老闆直接在縣城黃金地段的郵政局家屬樓一下子買了兩套房子的時候。
整個縣城的遊戲廳老闆、錄像廳老闆都不淡定了，呼啦啦一擁而上要開網吧。
文化局負責審批的辦公室門都快被擠破了。
說起當時的網吧，基本上是都是128K的網絡專線。
第一家網吧剛開的時候，6塊錢一個小時，還沒優惠。
就這，還是人等機子，往往一台機子前邊排着十來個人。
等到快放暑假的時候，又出現了三家網吧，上網費便降到了5塊。
但是整個縣城一所高中、兩所初中、五所小學，以及一家職教中心、一家技工學校，加起來近8000人的龐大潛在客戶，豈是區區四五家網吧能滿足的？
所以下半年又是七八家網吧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地開業了，大多都是20-30台機子。
網費一下嗖嗖地從5塊降到4塊，又從4塊降到了3塊。
這下子去網吧的人更多了，上到三四十歲，下到剛會abc，整個縣城彷彿都陷入了網吧娛樂的狂歡中。
每到中午和下午放學，以及周六周日，縣城所有網吧便是人滿為患。
除了少數上網聊天的，大多數都是噼里啪啦在玩半條命、紅警、暗黑破壞神2等等單機遊戲。
當然那些機器多的網吧，能組隊玩的更是爽歪歪。
如此大的客流量，網吧的計費和管理，仍然是人工計費。
操作方式是這樣的：
有人來上機，先到前台交押金，一般是最少十塊錢，多了不限。
網吧老闆拿一個小本本，一支圓珠筆就算管理工具，一人一個號牌，下機到前台交號結賬。
但人流量一大，上網、遊戲的人一多，這種管理方式的弊端便出現了：
比如人一多，號牌和人難免出現對不上的，結賬時就有些不講究的人不認賬。
再比如，有更不講究的，上網費超過了押金，丫就直接溜了……溜了……
更要命的是有些熊孩子瞎鼓搗，直接能給你把C盤的重要文件刪個乾淨……
別覺得奇怪，這就是網吧的石器時代。
這些本行是遊戲廳的老闆們只要一提起來便全都是淚，卻完全不知道該咋整。
當然也有些老闆本身是懂些技術的，自己在網上下載一些免費的網管軟件，但免費的東西能有多好用呢？
想必不用解釋大家也知道，沒有收入，製作者往往在網上一掛就不管了，後續更新維護完全沒有。
而那些後世非常牛皮的收費網管軟件，也要一年多以後才慢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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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一年以後，也就是2002年藍極速事件發生之後，有關單位對網吧的管理驟然收緊。
網吧管理軟件的戰國時代便正式開啟，一直到2005年後官方統一強制安裝的網管系統上線，商業性質的網管軟件才慢慢結束黃金時期。
所以，餘弦要在網吧收費和管理軟件上動腦筋，也就是賺個快錢，能堅持一年便是勝利。
時不我待，想到就做。
等到香老師下課，剛好上午的課就完了。
看到他站在外面凍得小臉通紅，低低訓斥了兩句就放過了這個可憐蟲。
餘弦顧不上和何唯佳以及三個坑貨打招呼，也顧不上吃飯，撒腿就往李老闆的飛揚網吧跑去。
“姨父好。”
一進網吧，餘弦先禮貌地跟前台後面的李五喜打了個招呼。
“咦，弦子，你今天不是開學了嗎，中午咋有時間來我這兒啊？”
李五喜今年四十歲，因為白白胖胖的，看着臉嫩，就像三十齣頭的樣子。
哦，如果沒有那早禿的大腦門出賣他的話。
“這不您昨天開業，我看着熱鬧，中午沒事了就想過來逛逛。哎，生意怎麼樣啊？”
餘弦打着哈哈坐在前台前面的高凳上，接過李老闆遞過來的熱橙汁喝了一口，同時扭頭往裏面掃了一眼。
果然是爆滿，每台機子前都有人。
李老闆為人精明，會做生意，專門在前台對面放了一圈沙發當等候區。
這時候正有幾個十三四歲的初中生坐在那兒嘻嘻哈哈打打鬧鬧，聊得不亦樂乎。
“你也看見了，忙得我喲，整個上午我就沒顧得上喝口水。”
李老闆一邊跟他說著話，一邊手頭也不閑着。
圓珠筆刷刷刷，又記了兩筆賬，這才抬起頭道：
“怎麼樣，你沒課的時候來幫我看看場子？我給你發工資！”
餘弦想起老媽對李老闆的刻薄評價，心裏暗笑，嘴上卻笑嘻嘻地道：
“這半年恐怕是不行了，我現在要是浪費一分鐘時間，估計我媽得把我捶死。”
李老闆假裝失望道：“唉，就知道這小廟容不了你這大神。”
“可別這麼說，我今兒來，還真想幫幫姨父你。”
餘弦就勢把自己想法一說。
李五喜一聽，臉色微變，吞吞吐吐道：
“咱們自家人，我倒是信得過你，但尚公子得罪不起啊！”
我屮，這話說的，難道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