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毒酒
款款而來的女人面若桃花,頭上的一支梅花珠釵栩栩如生,一身藍色的錦衣襯托出她非凡的氣場。
貴為皇后,她的裝束雖然也足夠的華貴,卻不似馮黎疏那般招搖。
寧瀾嘴角漾起一絲絲笑意,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兩個女人一眼。
她看向裴赫的眼神,依舊帶着些濃情蜜意,就像是小姑娘一般欣喜。
“皇上,臣妾到御花園去采了些牡丹回來,還說著要去書房給您送些過去呢,您什麼時候來的?兩位妹妹也在這裏啊。”
馮敏兒和馮黎疏同時一愣,兩個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但是這件事情細細想來,確實也有可疑之處。
這才是名副其實的正宮皇后,那麼另外一個呢?
裴赫瞪大眼睛看着她,而後又看了一眼被他拖至地上的女人,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來來回回的在幾個人身上流連,男人的目光最後還是停留在寧瀾身上。
“皇后,……這是怎麼回事兒?”
寧瀾幾步走過來,然後把地上的女人扶起來,拿出一方淺藍色的絲巾在女子的臉上細細的擦拭了一下,而後把目光投向裴赫。
“皇上,這是臣妾的侍女,秋葵,您再仔細看看。”
幾個人同時把目光投向兩人,現在一看,兩個人的確還是有幾分相似,雖然說那女人也有些姿色,不過並非是一模一樣的容顏。
頓時,馮黎疏和馮敏兒兩個人都變了臉色,杵在那裏征愣了好半天。
終究還是低估她了!
裴赫看了她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一笑,“看來是朕誤會皇后了。”
馮敏兒連忙拉着她的一隻手,十分親熱的模樣,目光卻是停留在裴赫身上。
“皇上,您看看,臣妾說得果然沒錯,這其中果然有誤會,差點兒就讓皇后蒙受不白之冤了,臣妾真是該死。”
說著說著,女人竟然忍不住紅了眼眶,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裴赫有些心疼的攬着她的肩,“敏兒,這事兒怎麼能怪你,別哭了,剛才朕也是一時心急氣糊塗了。”
女人乾脆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把一旁的寧瀾忽視得乾乾淨淨,“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您要怪就怪臣妾吧。”
寧瀾微微低垂着眉眼,纖長的手指輕柔着手中的方巾,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沒有說話。
馮黎疏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精心佈置的局就這樣被她給毀了,誰能想到床上的那個女人竟然不是寧瀾,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她一把抓住了秋葵的頭髮,“皇上,這事斷不能就這樣草草了之,宮**穢後宮那可是死罪!”
這次不能除掉寧瀾,實在是可惜了,但是至少得把她的左膀右臂先給拿掉。
寧瀾突然抬起頭,二話不說就護在了秋葵的面前,“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吧。”
馮黎疏有些惶恐的看着她,卻還是故作鎮定的開口,“不知道皇后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包庇自己身邊的人?恐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
對於馮黎疏的刁難,裴赫只是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姐姐,你別這樣說,這件事情可能是我們誤會了,且先讓人細細查看一下。”馮敏兒拽了拽她的衣袖。
馮黎疏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那隻玉鐲,乾脆直接抱住了皇帝的另外一隻胳膊。
“皇上,不是臣妾多管閑事,皇后她實在是太仁慈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就這樣馬馬虎虎的應付過去?這不是壞了宮中的規矩嗎?”
裴赫笑了笑,“皇后一向知書達理,許是不忍心下重手吧。”
看着這姐妹倆一唱一和,寧瀾終於是無聲的笑了笑。
她拍了拍手,臉轉向那張雕花大床上,“卓離,你過來。”
床搖晃了一下,而後一個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子弓着腰三兩步跑了過來,而後直直的跪在地上。
“你且說說,你為什麼會這個時候出現在本宮的寢殿裏?馮貴人和疏妃對你說了什麼?”
男人扶扶手,看也沒看幾個人一眼,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回皇后的話,小人奉馮貴人和疏妃的指令,在您的酒中下藥,把您灌倒之後,然後再……就是各位現在看到的這幅樣子。”
秋葵一把抱住了裴赫的腿腳,哭得聲淚俱下,“皇上,您一定要相信皇後娘娘,這件事情若不是宮人發現得早,娘娘她……”
馮黎疏立刻否認,卻是氣得臉都紅了,“皇上,他胡說,他們說的都是假的,臣妾根本就不認得他,也絕對沒有做過這樣下流的事情,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裴赫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轉頭注視着寧瀾,“皇后可有什麼證據嗎?”
她微微有些征愣,看向站在對面那個風流倜儻的男人,“皇上這是不相信臣妾說的話?”
一秒,兩秒,半分鐘過去了,沒有人回答她。
寧瀾有些失望的倒退一步,身旁的貼身丫鬟連忙扶住了她,“娘娘……”
她擺擺手,“靈秀,讓他們把人帶進來!”
片刻時間,進來的幾個丫鬟太監全部都招了,的確是他們在寧瀾的飲食中下了催情的葯,那隻裝有藥物殘留的杯子也被找了出來。
而這些個丫鬟太監,恰恰都是馮敏兒和馮黎疏身邊的人。
一時間,人證物證俱在,無從抵賴。
經過這麼一折騰,兩個女人臉色都白了,寧瀾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兩個人一眼,心下已經有了打算。
“皇上,我知道您寵愛馮貴人,但是這件事我是絕對容不得的,索性就賞她個一百板子吧,至於疏妃,恐怕就要委屈一下了。”
說完,寧瀾帶着一襲人快步離開了寢殿。
屋內,兩個女人徹底的亂了分寸,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是什麼!
“皇上,臣妾……”
裴赫擺擺手,“這件事情,朕自有定奪。”
當天晚上,已經有二十來日沒有被翻牌的皇后難得的被翻了牌子,但是她怎麼會知道,等待着她的,不過是一場鴻門宴。
裴赫親自給她倒滿一杯酒,臉上帶着微微的歉意,“瀾兒,今天的事情的確是朕錯怪你了,這杯酒,朕敬你。”
瀾兒,她已經很久沒有聽見他叫她瀾兒了,果然,他的心裏還是有她的。
寧瀾衝著她粲然一笑,端着酒杯一飲而盡。
酒剛剛落肚,她卻感覺渾身不舒服,身上有些疼,呼吸突然變得十分困難,沒多久視線就開始模糊了。
失去意識之前,她模模糊糊的聽見了裴赫說的話。
“不要怪我,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