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十一章 既無希望又何來失望

第百二十一章 既無希望又何來失望

“孽障孽障,這是你做父親該說的話?他好歹也是你親生的兒子,難道你一定要讓他對你徹底寒心才滿意?”

袁熹氣得將手邊的茶杯直接擲到袁俊雄的腳邊,瞪着他直喘氣。

袁錦琛站在一旁,微垂着頭,彷彿身邊的一切與他無關,可是一顆心還是忍不住發寒發冷,整個人彷彿突然墜入了冰窖中。

呵呵,這就是他的好父親,雖然身體冰冷,臉上卻綻出了一絲譏誚的冷笑。

袁俊雄被袁熹一頓怒吼,面上有些掛不住,當即一張臉緋紅,倒不是說他心中生了悔意,而是覺得在兒子面前丟了臉,不自在罷了。

他不敢對袁熹表達不滿,只能側頭恨恨的瞪了袁錦琛一眼。

“父親,兒子是想說您就算想為琛兒打算,也不該為他謀求這份差事。”袁熹在氣頭上,袁俊雄也不敢對着來,只能換了言詞小心翼翼說道。

袁熹哼了一聲,詰問道:“那你倒說說我為何不該?”

“父親,您明明知道兒子與太子……”袁俊雄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忙改口,“您明知寧王一直與太子作對,您也說過我袁家要保持中立,那怎麼又會為琛兒謀了一份跟在寧王身邊的差事?這不是明明白白打太子的臉嘛。”

他眼睛的餘光瞧到袁熹本來帶點怒氣的臉上此時露出一抹冷笑,一雙原本有些老眼昏花的眼睛此時也似乎洞察一切,直直的盯着他,讓他不由有些慌神。

難道父親早已知道了?

他原本理直氣壯的來找父親說理,可現在在父親明晃晃的冷笑和眼光的直射下,他卻有些瑟縮了,連身子都不由的矮了下去。

“為父雖不在朝堂上,可也聽說皇上前不久還贊太子與寧王兄友弟恭,這作對一說不知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太子對皇上的說詞不以為然,還是你這個作臣子的私下認定皇上在說謊?”

袁俊雄嚇得一哆嗦,連稱“兒子不敢”。

“你既不敢,就不要將些不知所謂的話拿到枱面上,免得給你和袁家招禍。”袁熹收回了眼光,懶得再看那個不孝子,“我既說過我們袁家中立,這話自然算數,琛兒的差事是皇上給的,他是為皇上做事,跟寧王有什麼關係。難道寧王兼了左營統領,整個左營上萬人都在跟着寧王與太子作對,若真是這樣的話,皇上也不會給寧王差事了。”

左營上萬人自然不是人人與寧王同心,但副將定然非親信不會委任,這個道理三歲小兒也明白。袁俊雄心中暗暗腹誹,卻不敢拿這話與父親爭辯。,

問題還是出在這個孽障身上,若這孽障不回來,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袁俊雄將一雙暗恨的眼眸再次落在袁錦琛的身上,這個孽障,怎麼不死在外頭呢?還回來做什麼?

彷彿感覺到了袁俊雄的恨意,袁錦琛極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極快的低下頭去,只一眼就夠了,只一眼他就看清了那個所謂的父親心底真實的想法,他的心卻麻木了,已身在冰窖,哪裏還有更冷之處?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希望你們都給我記住,你們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好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為皇上分憂,才是你們該做的。”

“是,父親。”

“孫兒記住了。”

兩人一前一後從書房裏退出來。

出了門,袁俊雄朝袁錦琛哼了一聲,一甩衣袖怒氣沖沖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袁錦琛突然笑了起來。已是夕陽西下,霞光滿天,沐浴在這燦爛的晚霞中,身上驀地暖了起來,身上的寒氣,心底的冷意,都似冰雪在慢慢消融。

既然從沒抱過希望,又何必失望?

朱辰皓,也希望我的選擇是對的,若有一日你能……我定要親口問問他,他的心到底是怎麼長的,也定要從那對母子手裏,為母親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慢慢走回芝蘭院。

一進院子,就見到慕雪從屋中急急忙忙奔出來。

“袁……聽說夫君被祖父叫去了,可是為了左營的差事?”

“嗯,阿雪也聽說了?”

慕雪有點擔憂的看着他,這件事不用想她也知是朱辰皓使的力,但袁錦琛與朱辰皓一起共事,光想想她就頭疼,這兩人能好好相處嗎?

還有,就算她再怎麼不了解朝堂,她也知道太子與寧王不對付,自家夫君跟了寧王,太子能不忌恨,這事關係到侯府,侯爺又是怎麼個看法,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所以自聽了這事後,她是既高興又揪心,從內心裏來說她雖然希望袁錦琛能跟着朱辰皓,卻不想置他與侯府在危地。

“你不用擔心,祖父已答應了。”只需一眼,他就明白她的想法,這大約就是心有靈犀吧。

他牽住她的手,“往後我要做事了,在家的時候更少,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涵兒和悅兒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他們。”

“嗯,有你在,我放心。”

聽到他說“放心”,慕雪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顏府里,也同樣收到了兵部送來了任職書,同樣為從五品的守城軍左營副將。

顏琅從小與朱辰皓好得穿一條褲子,先皇后在世時,與顏夫人的關係也不錯,欽點了顏琅做朱辰皓的伴讀,所以現在顏琅到朱辰皓身邊做事,顏家並無多大波動。

反正就算沒這件事,太子還是會把顏府與寧王劃在一處。

顏夫人更在意的是她兒子對姑娘們的態度。

將任職書派人送到顏琅的院子,暗暗將墨染又招了過來。

“你家爺這一天都沒出門,連飯都送進屋子,他一個人呆在屋中做什麼?”

顏琅經常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中讀書寫字畫畫,所以顏夫人也沒打算問出什麼,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墨染臉上卻露出一絲猶豫,躊躇了一下,還是回道:“爺在畫畫。”

“畫畫?整日不是畫菩薩就是山水,罷了,你下去吧。”顏夫人喪氣的揮揮手。

墨染卻沒走,而是繼續說道:“爺畫的不是菩薩,也不是山水,而是位女子。”

“女子?”顏夫人差點跳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他今日畫了一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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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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