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傾國傾城，風雨欲來
巨大的舞台中央緩緩升起一朵一人高的蓮花，花瓣由外到內閉合著，雕刻的栩栩如生，讓人不由驚嘆。
夜國最好的樂師圍在舞台四周，隨着頂部白色薄紗緩緩下落，舞台變得朦朦朧朧。樂聲開始演奏起來，先是古琴的清幽空靈，配合著頂上夜明珠灑在薄紗上的黯淡光芒，頓時恍如仙境一般。
看客們被吸引了全部心神，簡直不敢眨眼，盯着那舞台，瞧瞧下一刻會出現什麼。
樂聲漸急，古琴錚錚，琵琶泣泣，還有那竹蕭，不絕於耳。就像一場視聽盛宴。
然後蓮花花瓣發生了變化，一瓣一瓣緩緩打開，綻放着，似要吐出芳香。
突然，樂聲一停，看客皆是神情一凜。
白色薄紗緩緩升起。
那蓮花花蕊中先是邁出一隻玉足，其他皆被花瓣遮擋。玉足小巧精緻，白皙粉嫩，踏在地上，又似踩在人心裏，感受出那不一般的滑軟。往上一截筆直纖細的小腿……讓人愈發浮想聯翩。
期待着、期待着那花中人兒的出現。
這時，紅色紗帳卻緩緩落下。樂聲重新響起。
終於，那萬千關注的人兒出現了。影影綽綽，霧裏看花，美人更美三分。一時間，眾人看着舞台上的人兒，都忘記了呼吸。
原來——
這才是所謂的傾國傾城，風華無雙。
那不足巴掌大的小臉，不笑時清冷似天仙，一笑似百花盛開般嬌艷，這般人兒，人間怎麼會有？
身量雖尚小，但身材纖濃有度，那筆直修長的腿和不堪一握的細腰，讓人不覺咽着口水。
一身火紅的衣裳，與舞台融為一體。袖口和上衣下擺墜着亮眼的金片，一截纖腰掩在金片下若隱若現，如果握着，那該是怎麼的感受？
裙擺剛剛過膝，垂了一圈鈴鐺，身影晃動間，清凌凌的聲音勾動人心。
那人兒開始舞動起來了，隨着樂聲，旋轉，墊腳，起跳。過腰的烏髮披散着，隨着人兒的舞動晃出絕美的弧度，有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整個人像只翩躚在叢中的蝴蝶。
此刻，她是蓮花中長出的妖精，沒人能逃出她的美麗。
迷了所有人的心。
最後，她伏在地上，收了最後一個動作，飛身回到蓮花里。蓮花花瓣緩緩合上，降下去，紅紗升起。
一片安靜，看客們依舊沉浸在那舞蹈中。
“好美好美，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世間怎有這般人兒……”終於有人呢喃出聲，臉上是迷茫獃滯，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這舞，這人，簡直絕了！”
一個富家子弟把所有銀票拍在桌子上，大聲叫道，“這魁首我要了，就算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哼，就你那幾兩銀子？還想覬覦魁首，爺有的是！”邊上人嗤笑一聲，吩咐下人抱上一個小箱子，裏面打開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你那算什麼！我這才有！”
……
廳堂中吵鬧異常，一個個拍着銀子，口裏念着魁首。
“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魅影閣明面上的老闆——魅嬌，緩緩出現在廳中。
魅嬌溫聲細語，嬌笑一聲，搖搖手裏的小扇，“各位爺都是有錢的主，魅嬌在這謝謝各位爺的賞愛。可我們魅影閣這魁首是不陪客的，各位爺見諒。不過這魁首表演，偶爾還是有的，望各位爺以後常來。”
說完魅嬌一頷首，身姿裊裊，拖着裙擺，往後邊走去。也不管這些人在身後叫喊讓魁首出來。
樓閣上。
“千千這一舞，明兒個我們魅影閣可要成了錦都頭一名了。”魅雅自然剛剛也在看着她跳舞，差點沒被惑了心神。這小丫頭，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可真真是……
“魅雅，可沒有下回了。”千葉換回衣服，還是有點心有餘悸。天，要是絕知道了，她可就玩完。
被魅雅纏的不行，才答應上台表演。沒想到扔了一件那麼誇張的衣服，她連反悔都不行。
魅雅聞言勾唇一笑，看她手忙腳亂準備出門，眼裏有那麼點幸災樂禍，“這麼怕你家的國師大人？”
“那可是，我得趕緊回去了。”她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一下，老天爺是向著她這邊的。
可是，她家國師大人還能不知道嗎？
千葉急急忙忙趕回國師府，連氣都沒喘一口。然後，剛穿過走廊，就見到了背對着她的獨孤千絕。
清清冷冷，一個人站在那裏，一身紅衣，似要乘風而去。
這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絕，你站在這，做……做什麼？”千葉踮着腳一點點上前，小心翼翼出口問着。
獨孤千絕這才轉過身，也不回答她的話。眼神平靜無波，又像深深掩藏着什麼，就這麼對着她。
千葉頭皮開始發麻，“絕，我……我錯了……”。
絕對着她，從來都是寵溺溫和的，偶爾她惹着他了，也是似笑非笑的，或者故作冷冰冰。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平靜的可怕。
“哦？這就知道錯了？”
獨孤千絕薄唇吐出字語，淡淡的，沒絲毫起伏。
他老早做好了簪子，拿在手裏仔細摩挲着，想着回來可以給小人兒一個驚喜，心裏瀰漫上甜意。卻遲遲不見她的身影，放不下心派了人去尋，沒想到，她倒是給了她一個更大的驚喜。
她的膽子倒是一回比一回大，前不久才訓了，這回更來個變本加厲。看來是他之前手段太溫和，不讓她長記性。
從很久前就說過了，他是她的，那麼她自然也是他的。所以，別說碰了，就是一點，也不可以讓別人瞧見了去。可是呢？她倒是好，心甘情願，還光明正大的去那種地方讓別人看。
想到那些男人的眼神、話語……
獨孤千絕心裏的戾氣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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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千絕的佔有欲是很可怕的……
因為，他心裏眼裏只有千葉。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