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十年如梭，萌寵糰子
清晨，薄霧朦朧中，百花爭艷競相吐蕊，早起的蝴蝶翩躚着，繽紛五彩的翅膀晃的人眼花繚亂。
一片祥和寧靜。
忽然，錦簇花團裏面，傳來一陣清凌凌的鈴鐺聲。隨即，又一聲甜酥軟糯的女聲傳來。
“臭糰子，趕緊出來！”
音調飛揚，帶着朝氣自信，此刻故作氣憤，讓人無端覺得可愛至極，心頭一軟。
只是許久卻不見有身影出現，越發勾起人的好奇心。
“死糰子，大清早鑽到這裏來，等我抓到你了，不打你才怪！”千葉鼓着臉頰嘟囔着，抿着小嘴走出了花叢。
這才看清了人——
十歲左右的女孩，像春日枝頭上顫巍巍的花苞，迎風而立，似綻未綻，微微帶着稚嫩，卻難掩奪目的絕世之姿，美好的讓人不敢接近。
一身鮮紅的貼身百褶裙，腰間束着金帶，盈盈一握，纖柳風姿，行走間端的是風華無雙。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襯着金色的鈴鐺鐲子，白膩無暇，連最上等的雪玉也不能與之相比。
再往上，不足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黛眉，鳳眼，羽睫，瓊鼻，櫻唇，加上一汪梨渦，真是無處不精緻，無處不完美，讓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千葉想着絕應該要起來了，心裏埋怨糰子的同時，加快了腳步。背後潑墨般順直烏黑的長發，未加任何約束，垂到了腰間，行走見，飄蕩在風裏，似乎有清幽的香氣傳來。
她打開門，一路輕手輕腳，繞過屏風，看見床上的人還閉着眼，呼吸平緩。
唔……舒一口氣，還好沒醒。
小心翼翼地脫去外衫，掛在屏風上。悄悄爬到床上，慢慢提起他的胳膊，窩進他的懷裏。
就在千葉安下心，打算閉眼睡個回籠覺的時候。
“嗯？大早上，跑外面去了？”響起的聲音中帶着似醒未醒的暗啞，魅惑勾人。
千葉身體一僵，被絕抓包了，怎麼辦？
獨孤千絕手上動作，胳膊一提，小人兒就與他面對面。看她那雙明媚的眼睛，左躲右閃，就是不敢與自己對視，一副心虛的小樣子。
笑得寵溺，“怎麼？心虛了？”
千葉吸了一口氣，鼓了勇氣，下意識瞪大眼睛，“哼，我才沒心虛。”
要心虛也是那隻死糰子才是！大清早就跳上床咬着她的袖口，把她往外拽，以為它發現了什麼好東西。結果一路跟着它，一紮到花叢里就沒影了。
哼，別讓她抓到她！
嘿嘿，要是讓絕發現糰子跳上床？
鐵定會關它禁閉。哈哈哈！她治不了它，絕可治的了。
看她一會神色氣憤、一會得瑟，獨孤千絕心底無奈又好笑。真是寶氣的小傢伙，這麼多年了，個頭是長了，卻還是這樣，一點也沒變。
真好，他的葉寶就該這樣，簡單快樂！
獨孤親絕俯身咬一口她的小鼻子，“小騙子，說好每天和我一起起床，老是反悔。”
捂着被咬的地方，千葉鼓着小臉瞧着他。絕就跟糰子一個樣，動不動咬人。
獨孤千絕再也忍不住，低低笑開，墨發鋪散開，和千葉的糾纏在一起。
本來就是清俊絕代的容顏，帶着九天諦仙般難以接近的高貴無雙，這麼一笑，卻變得妖孽無比，惑人心神。
千葉離得近，不可避免被這美色迷倒了，一副呆愣愣的模樣。
某人很滿意她這樣。
這麼多年，美人計什麼的，用的也是越發得心應手了。
等到千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獨孤千絕穿好外衣，抱着到了梳妝枱上。
修長瑩白的十指握着烏木梳穿梭在小人兒的發間，動作放的輕柔，不急不慢。等梳得差不多，拿一根紅綢帶綁起來。
再親一口她的小臉，什麼都和他一樣，真好。
千葉透過不甚清晰的銅鏡瞧着身後的人，他就站在她身後——身姿高大挺拔，眼神溫和，容顏未變，時間在他這裏無絲毫痕迹，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只是，對着外人，越發眉目冷沉。
默默的，本來還高揚明朗的心情，就變得有點點心酸難忍，努力咽下衝到鼻頭的澀意。
她是哪裏好，值當他這麼多年，一直在付出，卻得不到應該得到的。
這十年，過的比她想的更快，一眨眼，就到了今天。
在蘇城這個小地方，每天都是值得回味紀念的。
她被絕照顧的滴水不露，日常起居，都在一起，就連現在，複雜的衣物還不會穿。還會一直纏着絕教她練武，看他一臉心疼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然後，一直和夙老學醫煉毒，她經常毀掉他的寶貝藥材，夙老雖然心疼卻笑呵呵說她毀得好，把她教的比誰都細心。
和暗一偶爾過過招，他不敢還手，她三兩下就把他打趴下了。現在暗一見着她就繞道走。
月一是無條件聽她的，她就拐着月一溜出門，去下下館子，女扮男裝去青樓什麼的。被絕抓包了罰了，下回還是一起去。
當然，還有陽九，那個曾經叫小浮的小男孩。一直努力着，比她大不了幾歲，卻坐到了青閣陽字第九的位置。陽九對誰都狠，卻細心記得給她帶許多小禮物。額……比較鬱悶的是，他私底下還是叫自己小妹妹……
青閣就是雪樓，絕因為她，改了很多東西。她不喜歡雪，不喜歡白色，他從此拋棄了最愛的白衣，親手創立的雪樓，也改成了青閣。
什麼都很好，這些日子一點點撫平曾經的傷痛，讓她也放下心防，心境開朗起來。
可是——有一樣，卻一直卡在那裏，不上不下。
她從一開始就毫無掩飾，不說別人，獨孤千絕那麼聰明的人，自然知道她來歷不簡單。
她從來沒打算隱瞞，那樣累的慌。在她會流利說話時，就告訴了他所有。本來還以為他多多少少有點訝異震驚，結果，他竟然是一臉心疼的表情。
說——這輩子，你放心依靠我就好。
當時，她的心情是很複雜的。能遇到這麼一個人，她是把前世的運氣全加到了這輩子上面。
然後，真正讓人糾結的是接下來的話——
嗯，本來以為你還小，怕嚇着你。既然這樣，那麼現在告訴你無妨。我獨孤千絕，這輩子只會有你，定然不棄，也不會放你離開。你是比我自己更重要的人，這，應當算愛。
愛？讓她怎麼辦？
一開始孤立無援，到了陌生的世界，想抱大腿。然後，抱着抱着，大腿對她產生了非一般的感情，不讓自己走了。
她呢，對於大腿的好，感激、尊重、不安、欣喜、喜歡、想着回報……
甚至是一輩子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可是，愛？到哪去找，她自己都不知道它落在了哪裏。
……
“小傢伙，好好的怎麼了？眉頭皺起來就不好看了。”獨孤千絕看她低落難過的表情，心疼無比，把人往懷裏一攬，摸着她的背，“糰子欺負你了？我幫你揍它好不好。”
說著曹操，曹操就來了。
“吼——”看本大王不在，就說我壞話了是吧，哼，作死！
糰子抖一抖威風凜凜的毛髮，眼睛瞪的滾圓，邁着矯健的步伐，跨進了門檻。
然後，接到的就是獨孤千絕的一記冷眼。
糰子‘嗷嗚’一聲，立馬縮着身子趴到角落裏不敢動了。還掩耳盜鈴似的，拿肥厚的爪子捂住自己的眼睛。毛絨絨的耳朵一抖一抖，還時不時從爪縫裏偷偷看着外面。
千葉‘噗呲’一聲，在獨孤千絕懷裏笑得樂不可支，身子一抽一抽。剛才的難過氣氛瞬間沒了。
這笨糰子，那爪縫都不叫縫了！眼珠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聽到主人的笑聲，糰子更加無地自容，滾着身子就往更角落裏躲。
臭主銀！哼！就喜歡看本大王被欺負！
獨孤千絕看到小人兒笑了，心裏也緩一口氣。
這隻笨老虎，平常看着體積大，沒甚用處。還老是惹小人兒生氣，要不是小人兒攔着，他老早就把它扔走了，還會這麼讓它光明正大進卧室。
現在看來，也還好。就大發慈悲原諒它早上的行為。
糰子是只極地老虎，毛髮棕黃，條紋流暢。品種很稀有，據說是戰鬥力極強的老虎一族。
額……不過說到它的來歷。那可就好玩了。
當時千葉和月一偷偷跑到郊外，打算烤野雞。好不容易抓到一隻，烤熟了，看着油‘滋滋’往下滴，飄出的香氣瞬間勾起了無數饞蟲。
正準備美餐一頓。可是，‘咻’一下，一個黃色影子從眼前閃過，到手的雞就飛走了。
定睛一看，竟然是只小老虎。
臉色驚訝着看它啃完了，瞧它小小一團，萌萌噠可愛的很，也狠不下心和它計較。
可是沒想到就因為一隻烤雞，它就賴着兩人不走了，亦步亦趨跟着回了藥鋪。
養它，獨孤千絕自然是不太同意的，一方面也不安全，再者會分散小人兒的注意力。
可耐不住千葉被它打滾賣萌弄得心一軟，想着身邊養着老虎也不錯，很霸氣是不是？很特別是不是？
然後，取名糰子，就養了起來。
千葉現在想到這個，就得後悔嘆氣。
唉，本來以為養了只萌寵，結果到頭來，卻變成了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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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本大王會打滾！會賣萌！會吃！所以，就給人家一個收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