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惡棍的女兒
徐蓮花嘴唇抖動:“他,他趁我相公不注意,就舉起花瓶……”
謝茵茵繼續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他趁了你相公不注意?莫非你當時在旁邊看?”
徐蓮花臉色難看起來。
百姓也都漸漸看出異常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蓮花之前描述案發現場,描述的繪聲繪色,大家全都信了,這時候再推敲她的話,一個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細節,除非她真的在旁邊從頭看到尾才能知道?
徐蓮花忽然捂臉撒潑哭起來:“相公啊!你死的好冤!蒼天不公,殺人兇手卻有錢請狀師辯護!為妻對不起你、還是隨你去了吧!”
就看徐蓮花忽然起身,佯裝要撞柱子。
蔡縣令驚得起身:“攔住!快攔住她!”
兩旁衙役立刻動手,攔腰截住了徐蓮花。
徐蓮花還在掙扎:“讓我死!讓我死!”
圍觀百姓中,這時有人好巧不巧,想起了剛才見到謝茵茵那一陣熟悉,指着謝茵茵叫起來:“我想起來了,她爹是謝方樽!是那個廣東第一訟棍謝方樽!”
提起謝方樽,周圍人都是一陣嘩然。
那個為了錢財,替無數惡霸盜匪辯護,冤枉好人坐牢,坑害無數百姓,那個狀師之中的惡棍,人人唾棄的狀師,謝方樽!
衙門口百姓不可思議:“天啊,居然是謝方樽的女兒?”
人群里一時議論紛紛,想起謝方樽,人人咬牙切齒,可見已經到吃其皮肉的地步了。
“那一次要不是多虧了胥雲聽狀師經過我們宛平縣,才讓那謝方樽輸了官司,被判賠光家財,不然的話現在他還在為禍百姓。沒想到,現在女兒又出來作惡了!”
“她爹就是個訟棍!為了錢財顛倒黑白!”
有個衙役湊到蔡縣令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就見蔡縣令神情陡然變化。
謝方樽的名字,蔡縣令以前在京城就有耳聞,但是早在蔡縣令調任宛平縣以前,謝方樽據說就因為和天下第一狀師胥雲聽的對決中,輸的傾家蕩產,而且中風病重,再也沒醒。沒想到,如今會遇到他的女兒?
蔡縣令見百姓的反應,再看堂下的謝茵茵,蔡縣令有種頭大如斗的感覺。
徐蓮花見目的達到,心中竊笑,她剛才故意引導李家出錢請狀師,仇富和仇噁心裏都達到了,百姓現在群情激憤。她卻又楚楚可憐的縮了起來。
謝茵茵對耳邊源源不絕的謾罵,毫無一絲反應。她只盯着蔡縣令說道:“縣令大人是清官,不會錯判一個清白的人,也不會放過一個真兇手。民女今日之言,大人心中自有判斷,甚至請一個郎中過來,就能明了真相。”一個好官,是不會被所謂群情憤慨左右的。
蔡縣令也盯着謝茵茵:“請郎中就能知道真相?”
顯然這話太過無稽。無法讓人信服。
謝茵茵看向李大慶,那顫抖的身體,蒼白的臉色,都在說明一個問題。
她說道:“李大慶日日酗酒,流連煙花之地,體內早已虛疲不堪。男子的精氣,更是已經被掏空了,他又怎麼舉得起二二十斤重的花瓶?應該說,別說花瓶二二十斤了,就是兩公斤,他都舉不起來。”
哪怕李大慶再惡貫滿盈,徐蓮花再可憐,在這樁案子上,清白就是清白,兇手就是兇手!
蔡縣令有些震動。他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到李大慶身上。
李大慶的名聲在宛平縣早就人人知曉,酒和女人一日都離不開,他身體又瘦又弱,偏偏李家夫人的縱容成了元兇。
“試想如果是李大慶殺人,趙屠夫怎麼會毫無反抗,何況李大慶那時候爛醉如泥,他怎麼做到對趙屠夫一擊斃命?”
連聲逼問問的蔡縣令啞口無言,李大慶坐在一灘尿騷味里痴痴傻笑。
一個每日裏,只知道酗酒的文弱公子,卻能殺了一個孔武有力的屠夫,而且是一擊斃命,所有人這時候只要清醒過來一想,就都能想出不對勁了。
蔡縣令終於說道:“但現場只有李大慶,和徐蓮花……”
不可能是徐蓮花吧。
謝茵茵接着一笑,說道“既然此案的糾結點,是在誰能有力氣舉起花瓶上,徐蓮花身為趙屠夫的妻子,每日自然隨着趙屠夫一起殺豬、賣豬肉。屠夫家裏採買的母豬,何止百斤重,這位徐娘子,雖是女子之身,可是日日在肉攤上提大刀、剁豬肉,縣令大人以為,究竟是一頭豬更重,還是區區一個花瓶更重呢?”
蔡縣令徹底回答不上來了。
謝茵茵有理有據,說的皆是事實,更是把以前他們完全忽略的疑點,全部點了出來。
蔡縣令這時拍了一下驚堂木,眉間皺的極緊,問道:“徐蓮花,你還有什麼好說?”
徐蓮花渾身哆嗦,開始指着謝茵茵:“你,你定是收了那李家的錢財,前來陷害於我!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訟棍!……”
聽到訟棍一詞,謝茵茵臉上極冷,同時她也知道衙門口那些百姓,那一聲聲訟棍都是在罵誰,可是她謝茵茵,據實辯護,沒攙私心,自然也無愧於心。
謝茵茵轉頭問道:“李大慶,那天晚上,你為何要到趙屠夫的家中?”
李大慶忽然指着一邊的徐蓮花,滿眼充血道:“是她!是她勾引我!”
那天李大慶從桂花樓里出來,醉眼朦朧,就看見一個香肩半露的小娘子,在街上衝著他招手……
李大慶捂着頭哭起來:“她把我領進屋,地上有死人,人已經死了!”
謝茵茵看着蔡縣令:“究竟誰才是舉起花瓶謀殺屠夫的兇手,至此一目了然了吧!?”
徐蓮花殺了自己的相公,故意將李大慶引誘到現場,把殺人罪名栽贓李大慶。
在謝茵茵出現之前,這個計劃真的很順利,只差一步,李大慶就會替她頂了這殺人罪,魂斷奈何橋。
之前李大慶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李大慶的確作惡多端,可是這次,他沒有殺人。
徐蓮花還在狡辯:“我沒有殺人,不是我,你憑什麼污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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