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煙姑娘
要想搶佔市場，首先就要找准產品的定位。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是亘古不變的定律。
葉蕭搗鼓出來的這個叫饅頭的玩意兒，本來就是為了迅速搶佔市場用的。
第二天一早，關氏酒樓外面就支起了一個早餐攤，蓮花在攤後面賣起了饅頭。
不出葉蕭所料，饅頭可比麥餅好吃多了，又容易消化，一經上市，就沒有不火的道理。
蓮花一個人一邊做一邊賣，竟有些忙不過來，連葉蕭來了都沒有注意到。
沒一會兒功夫，一大盆麵粉做的饅頭，得有百來個，都被一搶而空。甚至連好多人來不及付錢，拿了饅頭偷偷跑了，蓮花也沒功夫和他們計較。
眼看着饅頭如此暢銷，蓮花樂得合不攏嘴，哪怕早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了，臉上卻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這個時代的人就是容易被滿足……只要能給他們解決最基本的溫飽問題就行了。
葉蕭嘆息着，從蒸籠里拿了一個饅頭，一邊吃着，一邊幫蓮花收錢。
一直到將近中午的時候，才徹底忙完。
蓮花鬆懈下來后，臉上的疲憊也顯露了出來，但卻還是笑道：“葉公子，謝謝你，我做夢也沒想到，賣饅頭竟然這麼賺錢……”
她剛才就暗自估計了下，做饅頭用的麵粉，大概價值五十文錢。可今早賣的饅頭，卻足足有三四百文錢呢。就這，還有不少人矇混過去，沒付錢就跑了的。
不過一個早上而已，就賺了三百文錢……這要是以前，蓮花做夢也沒想過，自己一天能賺這麼多錢。
“謝我幹什麼？這些都是你的功勞。”葉蕭笑笑，拍拍蓮花的肩膀，隨後才繼續說道：“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幾個人一起做吧，到時候是付給他們工錢？還是和他們分紅都行。”
蓮花點頭：“嗯，我打算讓我哥也來幫忙……”
話音剛落，葉蕭就阻止了她：“可別，我還有別的事讓你哥干，若是他照着我的吩咐干好了，以後賺的錢，不會比賣饅頭少，只會更多！”
蓮花怔怔看着葉蕭，突然有些感動。
見識過葉蕭的本事後，對於葉蕭說的話，她絲毫沒有懷疑。哪怕葉蕭現在說，他能飛到月亮上去，蓮花也深信不疑。
事實上，在葉蕭的時代，飛上月球這事兒，還真能辦到……
“葉公子，這是今天賣的所有錢，你拿去一半。”蓮花捧着一百多文錢，送到葉蕭面前後說道。
後者啞然失笑：“給我幹嘛？這些都是你的，你收着就是了，我也不缺這點錢。”
聞言，蓮花臉上沒有高興，卻帶着一點點失落……
葉公子不收，難道是看不起這點錢嗎？還是看不起我？是了，葉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姑爺，自然會看不上這點錢了，而我不過只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又怎能和他相提並論呢？
若是葉蕭知道蓮花心中所想，一定一個爆栗扣她腦門上……小姑娘成天胡思亂想的。
……
往後的日子，正如葉蕭吩咐的那樣，蓮花在貧民窟里找了兩個大娘和她一起賣饅頭。
大家都是鄰里街坊，知根知底的，配合起來幹活，倒是比之前可要輕鬆多了。饅頭也做得更多了，不光早上賣，中午、晚上，任何一個時間段，幾乎都能買到饅頭。
而且這種廉價又好吃的食物，也很容易被大眾接受。
沒幾天的功夫，扶風城關於饅頭的傳聞幾乎就傳開了……葉蕭幾乎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關氏酒樓外面排起長龍的買饅頭。
“按照這個銷售量來說，這場賭局，我們好像贏定了啊！”
正盤算着，背後疾風突起，一隻涼手已摸到葉蕭的脖子之上。
葉蕭心中一凜，毫不猶豫的一肘反擊了回去。
砰
一人慘叫一聲，大叫道：“葉蕭，你做什麼？”
葉蕭一肘擊退對手，正要揮拳痛擊落水狗，一聽那人的聲音，立即收了拳頭換上笑臉道：“月文工資，怎麼是你”
方才偷襲他的人赫然就是關月文。
不過葉蕭轉瞬明白過來，這傢伙不是偷襲他，看起來是要和他打個招呼，只是這傢伙毛手毛腳的，讓人難免誤會。
關月文揉着胸口，嘶着冷氣道：“你小子竟敢毆打本公子，真的是什麼可忍什麼不可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葉蕭一旁接了句。
關月文立即點頭道：“對，就是這麼一句。”
關月文好像得了老年痴獃，半晌才想了起來，“我不管什麼叔叔嬸嬸的，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老子以後絕不和你搭夥，不然死不瞑目。
葉蕭見關月文拉他去屠宰場的模樣，忙道，“月文工資要去哪裏？”
“你去了就知道。”關月文並不解釋。
被關月文拖着向前走去，葉蕭腳步踉蹌，好不容易跟上關月文的腳步，見到關月文走不多遠，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終於明白過來。
眼前的這座酒樓，葉蕭雖沒來過，卻也熟悉……不就是曹氏酒樓么？
在這個時候關月文領自己來這裏，難不成是來刺探敵情的？
關月文迫不及待的拉着葉蕭就要入樓，酒樓前有兩個門神模樣家丁立即攔在關月文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關少爺，你不能進去。”
“你們眼睛瞎了，不知道我是誰嗎”關月文勃然大怒道。
一個白臉門神道：“關少爺，我們就是眼睛沒瞎，才不能讓你進去。曹公子說了，以後這個酒樓，關少爺和狗不能進入”
他說話間看了葉蕭一眼，微笑道：“也就是關少爺和這位都不能進入。”
葉蕭皺了下眉頭，卻沒說什麼。
他素來都是如此，和這些狗眼看人底的做口舌之爭幹什麼？有能力就當場打臉，沒能力私底下弄死他們就好了。
關月文卻是暴跳如雷，一指葉蕭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他可是葉蕭葉神醫，你去告訴王爺，就說我關月文把葉蕭領來了，王爺一定會見我。”
葉蕭心中一沉，立即感覺不妙。
他方才見關月文超乎尋常的親熱，就感覺其中大有問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個大公子是要利用他才會對他這般熱切。
可他沒想到關月文會如此利用他。
葉蕭雖然不是關月文肚子裏面的蛔蟲，卻將關月文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關月文自從對曹館毀約后，一直被圈中人笑話，甚至連如煙的面都見不到。
知道今日曹館在自家酒樓宴請趙王爺，甚至請來了如煙姑娘，關月文自然想跟着湊一湊熱鬧。
可關月文肚子裏面裝的是草，腦袋裏面畢竟不都是水，知道見面之下難免被嘲笑，甚至可能被驅趕出去，因此一直在附近轉悠。
他不知從哪兒得知葉蕭之前憑藉一手懸絲診脈之法，治好了王妃甄姬的病，關月文立即計上心來。
帶着葉蕭一同前來，或許能夠進去酒樓，和如煙同座一桌。
只是關月文的如意算盤好像落了空。
黑臉門神回道：“關少爺，我家公子說了，關少爺不但人無法進入，聲音也不能進入的。”
關月文眨眨眼，終於明白這小子是不傳話的意思，氣急敗壞道：“葉蕭，今天你不帶本公子進去，明天我就讓我姐把你從我們家攆出去，讓你睡大街！”
葉蕭滿腦袋黑線，暗想這姐弟倆不光長得像，連威脅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轍……難道就不能換一個新鮮點的么？
單飛心思飛轉，不等回話時，就聽一人嬌笑道：“這不是關少爺嗎？在門前做什麼？難道是在等如煙嗎？”
葉蕭心中微顫，只感覺那聲音輕柔婉轉，聽到耳中如入心腹般蕩氣迴腸，不想世上還有這種聲音。
關月文更是身軀一震，失魂落魄的回過頭去，見到日光下那曼妙的身影，磕巴道：“是……是，等……”
一梳着墜馬髻的女子正從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上輕盈而下，娉婷的走過來，搖曳多姿，秋波流轉下，秋風似乎也明媚的如春風般溫柔夢幻。
她只是看了關月文一眼，秋波再轉，落在了葉蕭身上，嫣然一笑，緩步走了過來。
葉蕭從沒見過女子有如此蠱惑的能力，暗想女人都會發嗲，但和這女子比起來，那些發嗲的女人聲音簡直就如破鑼一樣。
可他畢竟不是什麼毛頭小夥子，被女人一個眼波就會迷的神魂顛倒，見那女人如此，他反倒立即收斂了心神，只是垂下目光。
就聽如煙似又輕笑一聲，又近了他兩步，葉蕭陡然心中一凜，只因為剎那的功夫，他竟感覺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