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還債

“哎，我是不是每個月都有零花錢啊。”司徒顏輕聲地問身側的婆子，以前看小說皇帝會給妃子發工資，她一個丞相女兒會不會也有，要是多的話沒準就夠了。

“零花錢？”婆子搖了搖頭。

“就是月錢，不對，月例錢。”古代應該是這個叫法吧，司徒顏看着她一臉蒙逼的樣子，猜她可能不明白什麼叫零花錢。

“老奴不知，老奴從沒在小姐身邊伺候過。”

司徒顏看了兩人一眼，兩人都搖頭，無奈又問，“那後面這位會知道嗎，我聽爹爹說他是府里管家？”

“管家應該知道，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管家打點的。”另一個婆子道。

“哦~”司徒顏臉上帶着明了的笑容，“你們倆個先走，我和管家說兩句話。”

“可是小姐，這管家是外男，這要是被別人瞧了去，怕對小姐閨譽有損……”這要是傳到夫人耳朵里，她們倆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說兩句話，這青天白日的，你們還在不遠處能傳什麼？”司徒顏將她倆手拂開，催促她倆，“走吧，走吧，前面等我，要是不放心就離我兩步遠不就行啦。”

“老奴……”兩人面面相覷，見司徒顏噘着嘴瞪着她倆，害怕惹怒了這位小祖宗，終於心一橫，跑快了兩步，站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

司徒顏回頭看着在後面低頭走的管家，蹭蹭蹭跑過去，音調不高地喊道，“管家。”

“呃。”管家被突然殺出來的人給嚇了一跳，退後了兩步，一抬眼見是自家小姐，連忙低頭作揖，“小姐。”

“管家我有事想請教你。”司徒顏笑眯眯地看着他，不過管家是沒福氣看見她那張如花燦爛的笑臉，依舊是低着頭。

“小的不敢當，小姐有事請講。”

“我是不是每個月都有月例銀子啊？”

“這……丞相府就四位公子和小姐您，所以這銀子您想花多少就花多少，只要去賬房支取就好了，是沒有月例銀子這一說的！”

“我靠！這麼爽！”司徒顏驚呆，想花多少花多少，這丞相府是有多少錢呢，天吶天吶，她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您帶着夫人手諭，只要將這金額寫清楚，小的立刻給您拿錢……”管家還沒說完就覺得兩道殺氣襲來，他連忙閉上嘴巴，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到了小祖宗。

“我說……”司徒顏無語地瞪着他，“管家你也太調皮了，下次一次講清楚的，你這大喘氣我這小心臟受不了。”

白高興了，就說這錢不好拿吧，還想花多少是多少，那到頭來還不是夫人說了算，夫人會讓她敗家嗎，最多拿個買糖錢。

“小姐您……”兩個婆子看着司徒顏噘的都能掛上一把小油壺的嘴，再看看管家低着頭一直抹額的模樣，面面相覷，這小祖宗是咋了，又是一臉蒙逼。

“回府吧。”到頭來還是要自己想辦法。

“是。”

倆婆子不敢怠慢，忙扶着她往前走。

“我們為什麼不從那走呢？”司徒顏看着丞相府的大門問，她由婆子攙着由另個大門進了府。

“小姐，那是外院，多由男子出入。”

“哦！”司徒顏點頭，沒想到還是挺封建的。

“小姐可回來了。”剛進府里大門便看見等在一側的綠兒。

“你倆下去吧。”綠兒上前扶住司徒顏，對她身側的兩個婆子道。

“是。”兩個婆子手腳麻利地走了。

“小姐，怎的又獨自出了府，不是說等綠兒一起嗎？”這出次府，府里又一次人仰馬翻了。

“我這不沒找到你嗎？”司徒顏乾笑了兩聲，后想到自己的大事，“其他的事情一會兒再說，我們先回屋，我有事要問你。”

“呃。”綠兒被她拖着往前拽，后想到夫人的吩咐，連忙道，“小姐還是先去看看夫人吧，夫人讓小姐一回府就去先去夫人房中。”

“娘親那裏等會再去，我們先回屋，我有要事。”人十四爺還等着呢，她還是先把那尊佛送走再說。

“可是小姐……”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比夫人的事大啊，綠兒咽了下口水，夫人一聽小姐又不見了，兩眼一翻又一次暈了過去，這才剛剛醒……

“別墨跡了，我是真有天大的事情。”司徒顏委屈啊，無緣無故地被這十四爺訛上了，她又不敢反抗，生怕給府里惹來禍事，只能自己想法去湊這錢。

上天保佑，這瘟神別再出什麼么蛾子算計她。

倆人連拖帶拽地到了司徒顏所住的墨雨軒，綠兒剛倒杯水端給司徒顏就見她抱一花瓶到了自己面前。

敢情小姐說的天大的事就是看自己頂花瓶。

“奴婢……”綠兒膝蓋一軟就要跪下了，司徒顏一把將她拽起來了，“又奴婢什麼，是我……”

“我……”綠兒差點嚇哭了，“我…。頂花瓶，小姐能不能換個，這南北朝的青花纏枝瓶價值連城，奴婢可…。賠不起…。”

“誰讓你頂它。”司徒顏白了她一眼，她有那麼無聊嗎，看人頂花瓶很好玩嗎。

“不是頂？”綠兒欣喜若狂，拍着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別廢話了，幫我看看這花瓶值多少錢？”司徒顏小心翼翼地將它抱到綠兒眼前，看着綠兒問。

“值多少錢？”綠兒一臉蒙逼地看着司徒顏，“小姐該不會想當了它吧，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小姐什麼時候對當東西這麼感興趣了，一會兒是四公子的貼身玉佩，現在是閨房裏的花瓶，再這麼下去那這墨雨軒要空了。

“什麼使不得，花錢消災，姐我惹事了，大事，只能捨棄點什麼了。”司徒顏嘆氣，你以為我想嗎，嗚嗚，我也肉疼。

“可是小姐……”

“別可是了，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多的話別說也別問。”

“哦。”綠兒點頭。

“這花瓶多少錢？”司徒顏問她。

“這花瓶不行，小姐，這瓶子您上月剛從夫人那討來，磨了很久夫人才給您的，夫人寶貝的緊，這要是當了，回頭追問起來，怕……”

“那，那…。換一個，換一個！”司徒顏又在屋子裏忙活起來，小到鼻煙壺，大到屋子裏擺放的古箏，什麼字畫印章圓盤也都搜羅了一番。

片刻后，司徒顏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氣，面前放了一個半人高的花瓶，一個寶石藍色玻璃的八棱瓶，一個畫著蝴蝶的瓷白色的直徑瓶，還有就是自己的首飾。

這半人高的花瓶搬不動，這自己的首飾是貼身的東西，這裏這麼封建，萬一說她和別人有染啥的，她張八張嘴都講不清楚，剩下就着兩個瓶子了，價格合適，大小也合適。

“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司徒顏的手指落在八棱瓶上，然後開心地將它抱在懷裏。

綠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還愣着幹什麼，帶我去大門口。”司徒顏抱着花瓶，拖着綠兒就風風火火往外面跑。

“那小廝靠譜嗎？他能把話帶到？”司徒顏很懷疑地問綠兒，她半路截了個小廝，讓那小廝給祁睿遞個信，說她在門外等候。

“小姐放心吧！那小廝是伺候老爺的，做事踏實靈便，遞話准成。”綠兒道。

兩人在大門口后的石獅子後面貓了一會兒，就見祁睿帶着清風出來了，司徒顏很歡喜，剛想衝出去，就見自個老爹也在後面，連忙又貓了回去，倆人在門口寒暄了片刻，才見祁睿帶着隨從走了，在司徒顏等着着急跺腳的時候才見自個老爹轉身回府。

“綠兒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司徒顏說完抱着瓶子拔腿就跑。

“小姐……。”綠兒一臉焦急地看着自個小姐追着男子的腳步去了，這可如何是好，要是讓別人瞧見了，小姐名聲就毀了。

“等下，等一下！”司徒顏邊跑便喊，剛喊了兩聲便見男子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

太好了，她立刻加快了腳步。

“十四爺……”司徒顏氣喘吁吁地站在他們面前，精緻的小瓜子臉紅撲撲的，漂亮可愛。

清風只抬眼瞥她一眼就低下了頭，因為這位有可能是未來的主子，而她所有的嬌俏可愛都只能爺一人獨享。

祁睿靜靜地看着眼前明艷的女子，清潤的眸子很深沉。

“我沒有騙你吧，說等一會還你就肯定還你！”司徒顏笑着望着他，明眸綴着點點星光，眼睛像新月彎彎。

“這個給你，價值五千兩。”將八棱瓶獻寶似的舉到他眼前，司徒顏激動地說，終於可以不再和他有交集了，以後見了他，她一定躲得遠遠的。

清風在祁睿的身後一直強忍着笑，搞了半天抱一個瓶子，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

祁睿望着她，心裏仿若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似的，抓心撓肺，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她的靈動，驚艷了他孤單的靈魂。

“我沒有現錢，只有這個，你若是……若是不肯要……我也沒辦法了！”她見祁睿並沒有欣喜的表情，臉上沉沉的看不出情緒，有點摸不清他打的什麼主意。

不給他機會再訛自己了，司徒顏看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疾手快地將瓷瓶塞到了他手裏，撒腿就往府里跑。

“我還你了，再見！”再也不見。

祁睿看着那一溜煙的身影，眼底溢上淺淺的笑意。

“回府吧！”他微微挑起嘴角，看着手裏的藍色的瓶子，笑容藏也藏不住。

“爺，要不屬下……”清風看着自個主子拿着花瓶，連忙伸出手，只是見他抬眸冷漠地瞅了他一眼，他喉結動了動，將嘴裏的話咽下。

看着眼前抱着花瓶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的主子，清風眼角不由得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