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或許只有死亡是解脫
封戮載着我回到他家，他的家位於市中心的富人區，住在摩天大樓的頂層，在這裏可以俯視全市的夜景。
我拿着清潔工具準備打掃，但我發現，封戮的家似乎一塵不染，根本不需要怎麼打掃。
封戮經過我的身邊走向書房，他背對着我說了句：“這裏很多房間，除了主卧，你隨便挑。”
“好，我知道了。”
封戮在書房忙他的工作，我一個人在客廳打掃，打掃完客廳就接着打掃浴室跟洗手間。我的動作還算麻利，大概兩個小時就把所有地方給清潔乾淨，不過，還剩下書房沒有打掃。
我拿着清潔工具走進書房，看到封戮還在忙工作，我就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封總，書房要不要打掃？”
封戮低着頭回答我：“嗯，你打掃你的，不用管我。”
“好。”
我拿着消毒液先到書櫃那邊打掃，隨後才一點點的往封戮的方向挪去。當我將書房全部情節乾淨，就在只剩下封戮的書桌了。
“封總，要不你起來一下？”
我本以為封戮不會理睬我，沒想到他直接起身收拾桌上的文件，還幫我擦桌子。
“這些是我的工作，還是讓我來做吧。”
“你先去洗澡休息，剩下的我來收拾。”
這個……
畢竟我是打工的，讓老闆幫忙幹活，總覺得有些不太好。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封戮已經接過我手上的東西，我看着他收拾的樣子，不禁揚起了笑容。
“那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澡我看下冰箱有什麼，我給我們做點東西吃。”
我隨便挑了一間客房住下，洗完澡我才想起來我沒有帶行李，於是我只能穿着浴袍走去廚房。我在廚房的冰箱找了一下，拿了些簡單的食材打算做頓簡單的晚餐。
我拿着菜刀在案板上把胡蘿蔔切成丁，還把牛肉切成末，隨後把胡蘿蔔跟牛肉末攪拌在一起包了盤餃子。
“封總，水餃我煮好了，你要不要過來嘗一下？”
我把水餃端出到餐廳，封戮此時正在客廳看着新聞聯播，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後把電視機給關了。
他走到餐廳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水餃，他笑着誇了我一句：“賣相還不錯。”
“謝謝。”
我給封戮盛了碗水餃，但我手滑沒拿穩湯勺，湯勺掉下來的時候把滾燙的湯水濺到了我的手背，疼得我直咬唇。
“疼不疼？”
封戮接過水餃，放好水餃之後就拿過我的手觀察。我的手背被燙紅了一片，他看了我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拿着藥箱走到我的身邊，用藥膏給我抹了點葯。
“你的衣服我讓高三準備了，待會兒他應該就送過來了。”
“這個……不用了吧，我可以穿着我剛才那套，明天我把行李拿過來就好了。”
“不用跟我客氣，我對自己的女朋友還不至於吝嗇到連衣服都不肯買。”
我咬了咬唇，“可我始終是假女友，我不想欠你。”
“你不用有太多的顧慮，你就當作是女友期間的福利，享受就好。”
雖然封戮這麼說，但我還是覺得不想欠他太多，怕到時候還不清，心也跟着淪陷了。
“封總，我們先吃餃子吧，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不敢跟封戮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於是找了個借口轉移話題。我們在吃餃子的時候，我時不時的問他口感怎麼樣，咸不鹹淡不淡。
封戮似乎秉承着食不言寢不語的傳統，不管我怎麼問，他就是不說話，直到他把碗裏的餃子吃完，擦乾淨嘴角才紳士的回答我。
“味道剛剛好，很不錯。”
封戮起身走向主卧的方向，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應該是準備洗澡休息了吧？那我是不是也應該睡了？
當我洗完碗就聽見門鈴聲，開門的那一瞬間只見高三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手裏還拎着兩大袋的衣服。
“這是封總讓我準備的，我不知道你的尺寸，你就先湊合著穿這兩套，等明天我再帶你一塊兒去買衣服。”
“高特助，其實我不用買衣服了，我可以把我租房裏的衣服帶過來。”
高三把袋子遞給我，他鄭重其事的跟我說道：“你現在是封總的女朋友，你代表的就是封總的面子。”
“好，那我明天就跟你去買。”
“嗯，那你早點休息。”
“高特助你也早點休息。”
關上門，我剛轉身就看到封戮站在我的面前，可能我膽子小，差點被他嚇了一大跳。
我拍着胸脯好奇的問道：“封總，這麼晚了你還出去？”
我剛才還以為封戮是準備休息了，但我看他現在穿戴好的樣子，似乎是準備出門去。
“嗯，朋友約我一塊兒喝酒，你一個人在家早點休息。”
“那封總你開車小心，喝酒還是找個代駕比較好。”
“嗯。”
封戮沒有再跟我多說就直接出門了，但他出門沒多久我就看到客廳沙發上的手機，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
“忘拿手機了？”
我拿着手機開門追了出去，以為封戮不會走得太快，但我搭電梯下樓之後就不見他的蹤影。
“這麼快就走掉了？”
我重新搭電梯上樓，準備進屋的時候才發現我沒有這裏的鑰匙，而我現在自己不僅穿着浴袍，連自己的手機都沒有帶。
封戮的手機設置了密碼，我就算想打電話也打不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我穿成這樣能去哪？”
如果封戮的家不是在頂層，估計人來人往的，肯定會把我當成猴子一樣看了。
我拿着封戮的手機蹲坐在門口邊上，時不時的數着綿羊。
“1，2，3……99，200……”
“怎麼還不回來？還要多久啊？”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得人都困了還不見封戮回來，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眼皮在打架，頭還有些暈眩，最後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
這是哪？怎麼這麼軟？
我挪了挪身子，慢慢地睜開眼睛，刺眼的燈光讓我再次閉眼。我用手遮住燈光，等眼睛慢慢適應光線才緩緩地坐起身來。
咦？我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我不是在門口等封戮么？
“你醒了？”
我抬眸看向房間門口，只見封戮端着湯水走到床邊。
“你昨晚發高燒，現在喝點熱湯暖暖胃對身體好。”
“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除了我，這裏還有誰？”
封戮坐在床邊準備喂我喝湯，我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封總，我自己來吧，我不太好意思讓別人喂。”
“嗯。”
我從封戮的手中接過碗，低頭喝着湯不敢正視他。
他坐在我的身邊時彷彿帶着濃濃的低氣壓，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當他開口訓斥我的時候，我才明白剛才的那種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你沒有鑰匙為什麼要出去？我不是讓你一個人早點休息？”
“我看你沒帶手機，本想給你送手機的……”
“我不帶手機也不會找不到人，倒是你，沒有鑰匙也不知道密碼，你怎麼進門？如果昨晚氣溫是零度，你是打算凍死自己？”
“對不起……”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封戮道歉，但我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必須道歉一樣。
“房門密碼是915879，你記住了，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乎乎的。”
“嗯，我知道了。”
封戮轉身準備離開，他離開前還對我說了句：“今天我批准你休息一天，房間也暫時不用打掃。”
“謝謝封總。”
封戮離開后，整個公寓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一個人待在公寓挺無聊的，心想自己的燒也退了，不如趁着休息時間去給林子宇做點好吃的。
……
我做好林子宇愛吃的就直接用保溫盒給他帶去醫院，他早上要做化療，我就一個人在病房裏等着他。
等林子宇做完化療回到病房，我立即上前接替護士，推着林子宇回到病房裏。
“子宇，你感覺怎麼樣？”
林子宇的臉色很蒼白，我看得出他很痛苦，有時候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心痛。
“子宇，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我忍着哭意笑着對林子宇說道。
“姐，你別笑了，你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我不笑了。”
我轉過身背對着林子宇，不敢讓他看到我哭的樣子。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復自己複雜的心情。
我走到茶几旁把保溫盒的蓋子打開，端着保溫盒走到林子宇的跟前，半蹲在他的面前，說：“子宇你看，這是我給你做的，你嘗一下味道好不好。”
“你一向沒什麼廚藝，估計也就一般般。”
林子宇不能吃太難消化的東西，所有我就給他熬了粥，不過他不怎麼愛喝粥，每次都是很嫌棄。
“姐，能不能給我吃點別的，醫院的病人餐清淡無味，你給我做的這些也沒什麼味道，我不想再吃這些了。”
“子宇，等你病好了，我就給你做好吃的糖醋排骨，還有可樂雞翅。”
林子宇耍脾氣將保溫盒推開，保溫盒裏的粥一下子就全部灑了出來。我看着地上的粥，我沒有對林子宇發脾氣，而是起身收拾地上的狼藉。
“姐，我可能要死了，我感覺我快撐不住了。”
聽到林子宇這麼說，我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但我不敢讓他看到我哭，於是我把抱在懷裏，安慰道：“子宇，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如果你都離開我，你讓我怎麼辦？”
“我知道化療很痛苦，但前面你都撐過來了，你為什麼不能再堅持一下？我已經賺到錢了，只要找到合適的骨髓，你就可以做手術了，我們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到處旅遊。”
“子宇，我不想你死……”
“姐，我也不想死……但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這樣的痛苦，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或許只有死亡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