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性情大變
佟目合抱着肚子，手拿着筷子，繞着桌子自語道“不能浪費，盤裏剩點湯汁那都算浪費，這酒菜太他媽的撐人，這到底用了什麼作料，不吃完不行，我一定要吃完。”
醉倒的趙石玉早已酣然入睡，佟目合略施小計把趙石玉灌醉，桌上的佳肴美味自然就歸了佟目合，誰知佟目合是眼睛大，肚子小，自覺着很能吃，但此刻卻看着桌上的佳肴有些犯難。
雖說桌上都是些盤底剩菜，但怎麼說都是好東西，這可頂級佳肴，多吃一口等與多吃一顆仙丹，這要是剩下了，那就是罪過。
佟目合吃幾口就要歇一歇，酒他不捨得喝，他就拿茶水往下順食，把他撐的都忘記喝別的酒了，他現在是心眼合一，一心就想着吃光桌上的酒菜。
這人啊，能吃幾碗乾飯是有數的，自不量力那就要吃虧難受，佟目合此刻就覺着有些不得勁兒了。
他抱着肚子仰着頭，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喘着粗氣就往外走，他現在走路的樣子就像只企鵝，抱着肚子左右搖擺着走出門，手扶着樓梯一步一步的向下挪着，好不容易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才長舒一口氣，挪着小碎步來到床邊，一屁股坐到床上，慢慢的躺下，等頭沾到枕頭時，他這才安心的閉上雙眼。
一晃十多天過去，趙石玉一翻身從床上起來，扔出隱修域，隱修域展開，人就立刻鑽了進去，他是憋不住了，想去茅房，這就是以肉身來到天界的“好處”，不光有七情六慾，還有吃喝拉撒。
等趙石玉從隱修域出來時，看到桌上殘羹冷炙，撓了撓頭，走到桌旁拿起筷子，夾了口魚肉放進嘴裏，嘗了嘗滋味。
“也能吃啊，味道還行，我在來口肉……”
趙石玉見剩菜還有不少，雖說熱菜口味香濃，但吃了口涼菜發現味道也不錯，熱菜涼吃也別有一番滋味，這吃一口，那吃一口，還越吃越上癮。
等趙石玉把菜吃完，又把百丑叫出來舔舔盤子，吃吃骨頭，這桌乾坤宴一點沒浪費，吃的乾乾淨淨，盤子都不用刷。
百丑為口吃的，戰勝了心中的恐懼，吃干抹凈后，它怕勁兒又上來了，趙石玉趕緊將百丑收進藏寵玉中。
吃飽喝足的趙石玉困意又上來了，他往床上一躺繼續睡，此時可以說他是毫無牽挂的入睡，美味只有進了肚才能安心，佟目合就想撿剩兒也沒那個機會了。
鳳大人閉關休養，她請的兩位客人也就沒了見她的心思，一個練火，一個等扇，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着。
當佟目合把鳳羽蓮火收為己用時，這個小老頭才推開房門透透氣，陽光照到身上他的心情無比的舒暢，之前心中的煩亂消失的無影無蹤，身上散發出的火氣也能完美的收入體內。
佟目合一伸手桌上的煙袋飛到手中，邁着輕快的腳步上樓，手捏着煙絲往煙袋鍋里裝填着，煙絲裝好，手指輕輕一點煙絲，煙絲點燃，輕輕吸了一口，臉上帶着微笑來到趙石玉門前。
房門推開，就見到趙石玉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拿着香碗梨，嘴巴還不停嚼着。
“還有興緻彈曲兒呢？你的功練的這麼樣？”佟目合微笑的看着趙石玉問道。
趙石玉慢慢站起身，瞪着個大眼睛，看着佟目合問道“你這小老頭終於出來了，你穿成這樣就來了，能不能收拾一下啊，你這打扮，活像個要飯的叫花子，你屋就鏡子么？”
佟目合一低頭看着破破爛爛的褲子，身上黑一條，白一條，灰白的頭髮亂蓬蓬的散落在肩頭，佟目合抽了口煙說道“無妨，無妨，我成了，鳳火龍火我都收下了，我來是讓你叫桌菜，咱倆好好的吃一頓，老夫肚裏沒油水了。”
趙石玉放下琵琶說道“您老還知道肚裏沒油水了，你這門一關就是三百多年，我真是佩服你，你要叫桌那咱就來一桌，你趕緊回屋捯飭捯飭吧，收拾出個人樣再出來吧。”
佟目合拿着煙袋一轉頭就往外走，嘴上說道“飯菜好了就叫我。”
趙石玉看着佟目合背影，嘴上嘀咕着“練傻了么？這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着那麼怪呢？這頭火燎的亂髮夠他收拾一陣子了，叫點吃的吧，好久沒吃無盡樓酒菜了，還真有點想。”
趙石玉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柱，接着向窗口走去，不一會兒就見到如意一路小跑奔向這裏，他還沒到樓下，就聽道“如意接着。”
如意一抬頭，一個錢袋飛向他，他一伸手接住錢袋，轉身就走，這就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不必多說一句，如意就知道要去做什麼事。
趙石玉坐到椅子上，拎起琵琶輕輕撥動琴弦，他看了一眼門口說道“忘了，忘了，吃着頓還要等上一個多月，鳳大人回來夥計們也勤快了，不過想吃這口還的等。”
趙石玉一曲沒彈完，就下樓去找佟目合了，他可知道溜佟目合腿玩，容易挨揍，自己還是下樓解釋解釋吧。
趙石玉剛下樓，就見佟目合的房門慢慢敞開，趙石玉快走幾步來到門口說道“你不用着急，如意剛走，這一去一回個把月，你這頭髮是不是該剪一剪了，都過腰了。”
佟目合走到鏡前轉頭一看，笑着說道“是該剪一剪了，來，小子，幫我理一下。”
趙石玉站在門口說道“你還用你的煙人幫你修理頭髮吧，我一剪子下去，可就改不了，我還是站在門口和你聊會吧。”
佟目合指着趙石玉說道“你小子啊，就是懶，今天就讓你幫我剪髮，快來，快來吧。”
趙石玉見到佟目合笑臉，就覺着怪，撓着頭走進屋，上下打量着佟目合問道“您老早上偷吃什麼了？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呢？”
佟目合捋着鬍鬚想了想說道“你見過老夫偷吃過么，今天老夫心情好，應該是收了鳳火開心的吧，好好剪，沒想到吸收鳳火，會生出這麼多頭髮，這鬍鬚要不是被火燎去一節的話，我估么鬍鬚能當掃把了，哈哈哈……”
趙石玉聽着佟目合反常的笑聲心裏發毛，三兩下就把佟目合的頭髮剪去了一半，拿起梳子幫他梳了幾下頭。
“好了，你看看怎麼樣？滿意么？”
佟目合轉頭看了看身後鏡子說道“行了，行了，你上去吧，飯菜來了就來叫我，你啊，笨手笨腳，剪個頭髮都剪不好，去吧，去吧，我自己再修一修。”
趙石玉連忙點頭，嘴上說著“是是是”轉頭就往外走，走到門口趕緊把門一關。
趙石玉長出一口氣，他以為佟目合要發飆了呢，沒想到今天他反常，沒有罵人，也沒伸手打人，這時候最好離他遠點，等他覺着不對了，再想跑可就來不及了。
趙石玉想到這，腳下一動，瞬間消失不見，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裝睡，只有這招才能躲避佟目合的怒火。
趙石玉躺在床上閉着眼，神念探查着門外的動靜，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沒等到第三個時辰，趙石玉就等睡著了。
佟目合吸收了鳳火后，也覺着自己怪怪的，明明想發火，卻發不出來，盤不成髮髻，那就紮起來，看了看腦後的馬尾，笑罵道“這他媽的，這該挨着的小子啊，有機會，哎，算了，算了，也就這樣吧。”
佟目合現在都不理解自己，什麼時候學會寬容他人了，自己想不明白，那就喝點酒，吃點東西慢慢想。
一個月後，如意雙手拖着兩個大餐盒走進趙石玉的房間，餐盒放下二話不說就往桌上擺菜，趙石玉正低頭寫着字，他也沒抬頭看如意一眼。
“大人，飯菜給您上桌了，對了，我家主子說了，一個月後，她將親自送你們回去，到時為你們擺一桌告別宴，她說一面不見有失待客之道，還是要和你們見上一面”如意站在桌旁說道。
趙石玉抬頭看了看如意說道“這多不好意思啊，鳳大人她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如意回道“恢復的差不多了，天庭每辦一次蟠桃宴，大人們就會累個半死，宴席不結束，歌舞就不能停，跳完舞還的幫着打掃，她也沒料到上天會是這差事。”
趙石玉放下筆，斜着個腦袋看着如意好奇的問道“翼族長老說鳳大人的善於占卜推演之術，算無遺漏相當了得，她去時沒算一算么？”
如意無奈一笑說道“這怎麼說呢，你這麼問沒錯，但你要想一想，仙算神事那不是等着找罰么？推演一卦用命數做代價，您覺着划算么？我家大人即便有那個能耐，她也不敢去那麼做，去跳舞即便累，那也是功勞一件，還沒去就推算，結果還得去，那就叫功過相抵，累個半死還討不到好，那有何必呢，您說是不是。”
趙石玉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明白了，多謝如意解惑。”
如意行了個禮，微笑着說道“大人我的告退了，大人那頭人手不足，我的回去了。”
趙石玉一伸手說道“那就趕快走吧，鳳大人那頭開席的前一天，別忘了過來提醒我一聲。”
如意回了句“好嘞”便急沖沖的向樓下走去。
趙石玉站在窗邊看着如意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傢伙啊，哎，小老頭要是在這非得氣個半死，進門連個招呼也不打，這傢伙越來越過分。”
“算了吧，咱不和小人一般見識，我知道他來了，我都沒上樓，我是不願看他那個眼神，吃飯吃飯，吃飽了，就睡覺”趙石玉話音剛落，佟目合就進門說道。
趙石玉看到佟目合一個沒忍住笑着說道“您老今天穿的可真美，花袍，白褲，頭扎馬尾鞭，說您像老太太吧，你還留着鬍鬚，你這身真俏，真俊。”
“老夫心情好，穿這身心情更好了，吃飯，吃飯，來來來，小子陪我喝幾杯。”佟目合坐下拿起筷子就吃，他這個狀態讓趙石玉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了。
“小老頭，你今天有點反常啊，打扮的花哨不是說，你這樣說話，我身上起一層雞皮疙瘩，您老說話能提起底氣啊。”
趙石玉慢慢的坐下，看着佟目合喝酒吃菜。
佟目合吃着了口菜，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小口，抬頭看着趙石玉笑着說道“我現在的心情說不上來的好，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趙石玉看到佟目合那個乾枯的老手，還擺出個蘭花指，心裏別提有多彆扭了，還用種反胃的感覺由心底而發。
趙石玉趕忙低頭吃菜，剛吃兩口，猛一抬頭，看到佟目合還舉着酒杯，這不喝怕是過不去了，趙石玉趕忙起身來到佟目合身旁，那就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着自己的杯，撞了下佟目合的杯子。
“我喝一半，您老隨意。”趙石玉說完，端杯就喝，喝完就拿着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剛坐下，佟目合慢慢的喝下杯中酒，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他是先聞后吃，細細的嚼着，一邊吃一邊誇讚道“這肉是世間美味，魚肉和羊肉的結合，魚加羊不就是個鮮字嘛，太美味了。”
趙石玉聽到佟目合這話，整個人都傻了，這小老頭今天是怎麼了？
說話捏着嗓子說，穿的花花綠綠，喝酒小口抿，現在還會假惺惺的品菜了。
“佟老，你……不對，不對，你怎麼那麼怪呢？你是不是被奪舍了？”趙石玉皺褶眉看着佟目合問道。
佟目合倒着酒說道“奪舍？誰敢啊，怪？老夫不覺着，我到是覺着你是個賤皮子，不罵你，不打你，老子和你好好說話你就不舒服了吧。”
趙石玉一聽這話，長舒一口氣，趕忙拿起筷子說道“吃菜，吃菜，您老就當我放了一個沒味的屁，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當我喝多了，對對對，就當我是醉話，我敬您一杯，來，乾杯。”
佟目合收起兇狠的目光，嘴角一翹，端起杯喝了一口說道“再質疑老夫，我就給你好看，行了，下回說話過過腦子再說，再亂說話，我就給點顏色嘗嘗，我現在的火，不提了，有機會給你練練。”
趙石玉趕忙擺了擺手說道“您老別給我這個機會，咱吃飯，你別讓我提心弔膽的吃飯，我知道您現在厲害，我就等着你殺魔王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