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破綻
蒲傑答應了萬小天的條件。隨後彼此告別。
就算不答應，至少暫時他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
雖然說得信誓旦旦，然而蒲傑又何嘗沒有懷疑過萬小天的身份？
和萬小天比起來，蒲傑的閱歷與他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幹掉過那麼多化靈天道，像萬小天這種情況，又不是沒遇見過。
因為他的個性就不喜殺生。
從認清天道靈體這種種族的悲慘命運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能不能做點什麼，使得這個種族能得以超脫。
萬小天不是他第一個決定通過這個樣本，來改變他們命運的實驗者。
這個過程中，有多少陽奉陰違、乃至試圖清除這個騎在自己頭上的威脅之輩，蒲傑都數不過來了。
萬小天的說法中，至少有一點是說不通的。
這個完全由自己締造的世界，不應該具備這種連自己召回本命法寶都做不到的能力。
別扯什麼天才。
不是蒲傑自大，論天賦，在他之上的，在他漫長一生中，哪怕是最保守的說法，一句寥寥無幾，毫不誇張。
別以為蒲傑不斷輪迴，修為起伏，那只是表象。
至少從悟道角度上說，他的實力不僅沒有衰退，反而一直在高歌猛進。
輪迴，本來就是他的一次修行方式罷了。
就如當初明曲歌選擇成為蒲傑道侶，以成就《七情枯》至高境界那樣，在蒲傑的理念中，體現修士實力的標準，早就過了打打殺殺的歲月。
因為修行的本質，難道不是為了長生么？
打架這種低級手段，換個角度去看，難道不是增加了風險係數？
這與長生本身，根本就是對立的好吧！
在這種前提下，無論萬小天說得天花亂墜，傳承記憶都沒那麼神。
清微仙域誕生的時間，決定了他無論多麼優秀，都不可能做到動不動以“紀”作為時間單位的蒲傑無法召回自己本命法寶的地步。
然而蒲傑又確實無法召回“夢鄉”。
所以蒲傑覺得，萬小天控恐怕並非新誕生的天道之靈！
進一步分析后，蒲傑認為這個萬小天，多半就是羅天仙域的天道靈體。
因為他是羅天仙域的修士。
所謂生於茲長於茲。
羅天仙域，是蒲傑的起點。
無論他走到多遠，總不能看擺脫自己身上來自羅天仙域的痕迹。
正是有這樣的印記，假如羅天仙域的天道有靈，是能夠掌握蒲傑的本源信息，並能針對他的缺陷，採取應對措施的。
至於萬象仙域，那只是自己天魂到過的地方，對自己的了解，並不全面。
至少從對自己的控制力上來說，萬象仙域是及不上羅天仙域的。
也是因為自己常年遊走在宇宙中，身上羅天仙域的印記在慢慢蛻變，對方也就只能做到控制某一部分，卻無法完全主宰自己的生死，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由此看來，自己記憶中的時間線混亂，極可能真的就只是一種幻境。
萬小天要自己設法通過自己的手段將“夢鄉”召回，很有可能是他想通過了解自己召回的方式，更進一步地了解自己。
有了這個心理預期，蒲傑並沒有第一時間着手去解決這個問題，而是先行遁出了清微仙域。
他沒了肉身，如果要在清微仙域立足，就必須投胎轉世，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奪舍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不過蒲傑決定兩種方式都不利用。
抵達宇宙后，也不知蒲傑動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就這樣在無盡虛空中直接凝練了一個身體，隨後也不硬闖清微仙域結界，而是如拜訪親朋好友那樣，煞有介事地瞧了瞧結界。
“我找了個身體，現在想要回歸清微仙域，試試看能否做得到，不把我視為入侵者？”
因為這是來自外界的能量，與清微仙域本身格格不入。
就如異界入侵那樣，要麼被天劫殺死，要麼天劫也奈何不了，只能聽之任之。
反正以混沌周期紀年的前提下，只要你一直呆在清微仙域裏，遲早也逃不過被同化的命。
“恐怕不行。”萬小天回應道，“您應該知道的，這種改變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天道做天道的事，這種事，一定不包括雞毛蒜皮的小事。
天道如公理，原本就樹立在規則的標杆上。
雖然天道誕生靈智，
天道就如公理，無需證明，哪怕蒲傑只是隨便做點什麼，引發的就是連鎖反應。
給蒲杰特權，從公正角度說，是不能厚此薄彼的。
一旦給了，意味着這道規則與所有往這方面努力的標準也定下來了。
所以蒲傑說先試試看。
見得萬小天不答應，蒲傑道：“既然要我找答案，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佳辦法。
要我從底層一步步往上爬，不是不行，只是這樣一來，時間上恐怕不行。
先前我與玉芹聯繫，她說了，這次危機，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你最好還是聽從我的建議。”
萬小天依然不鬆口：“不行，這是利用特權搞不公平競爭。您也不希望清微仙域的規則被破壞。
一步步來，慢是慢了點，不就是賭賭運氣。
如果命里註定清微仙域逃不過這場大劫，可能就是宇宙天道賦予清微仙域的命運吧。”
“也行。”蒲傑想了想道，“那就不搞特權，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他手印結界，猛力一推！
咔嚓聲傳來。
明明如透明，在宇宙中毫不起眼，甚至不仔細看，根本意識不到這個地方還有一個混沌世界，就如一枚被敲碎的雞蛋，驟然出現無數裂紋。
“這也是您的解決方式之一？”萬小天憤怒質問。
蒲傑在攻擊清微仙域。
既然萬小天要公平，那好！
他乾脆以域外修士的身份，直接對清微仙域發動攻擊。
域外修士，任何一個如果發現此間有一個混沌，基本上都會採取他這種方式。
畢竟遁入其間，就得接受此間天道的管束。
這個新世界對域外修士而言到底是否有什麼威脅，這個世界是不是有從裏面走出來的修士，充當著保護這方天地的任務？
沒人知道。
所以必須一上來先行試探，以避免親身涉險。
一旦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域外修士要麼乾脆設法從外部乾脆抹掉清微仙域，抑或乾脆避其鋒芒，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