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話 古怪的夢境
第五十二話古怪的夢境
僅僅是從後院走到上的功夫，等到回到房間，卻發現懷裏的棕發小孩已經睡著了。
仍然保持着兩條短短的手臂掛在綱吉胳膊上的姿勢，秀吉耷拉着腦袋看不見面孔，一條晶瑩的口水掛在綱吉的校服外套上。
“阿秀哥好像累壞了。”風太仰頭注視着秀吉的睡臉，小聲說。
看着渾身髒兮兮睡得正熟的秀吉，綱吉有些無奈地嘆氣，小心翼翼地帶着自家弟弟走進屋。
儘管是小嬰兒，里包恩的腳程卻比綱吉快上很多。
當綱吉輕手輕腳異常艱難地合上房門，轉身尋找最強家庭教師身影的時候，卻發現里包恩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床邊鋪有軟軟靠墊的椅子上，小大人似的翹着腿。
“風太，你為什麼會在日本？”里包恩這樣說。
“噓——！”綱吉緊張地跟里包恩使眼色。
掛在手臂上的棕發小孩沒有動靜，綱吉這才鬆了一口氣，緩步走到病床邊。
風太壓低聲音解釋道：“之前在意大利遇到有人想搶我的情報，為了避難才來到日本的。”
“哼，”里包恩冷笑了一聲，“迪諾那個笨蛋。”
“沒錯，”風太點頭，“追殺我的人的確是加百羅涅家族的。”
里包恩打量着風太：“那麼你為什麼會找上阿綱，你不知道阿綱是彭格列十代目，而彭格列和加百羅涅是同盟家族嗎？”
風太露出看起來天真無邪的笑容，一雙大眼睛閃亮亮地望向站在一旁的綱吉：“因為阿綱哥是好人！”
綱吉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但是又怕咳嗽聲太大吵醒懷裏的弟弟，所以只能捶胸頓足地憋着。
風太攤開原本抱在懷裏的巨大的書：“在‘收到請求無法拒絕的排名’當中，彭格列十代目澤田綱吉是第一名哦！”
里包恩：“……”
綱吉：“=口=那是什麼排名？！”
綱吉本想就這麼輕輕將秀吉放在床上，卻沒想到棕發小孩突然用兩隻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子。
他嚇了一跳，以為秀吉被吵醒，緊張兮兮地抬起棕發小孩的臉頰，卻發現秀吉還在睡着，嘴角的一絲晶瑩的液體無聲息地盪着，秀吉臉頰通紅，細細的眉毛皺得死緊，還時不時撅起嘴巴發出唔唔的聲音。
睡夢中的棕發小孩用力抓着綱吉，似乎在夢中正在拖拽着什麼重物。
“里、里包恩！阿秀他怎麼了？！”綱吉慌張地捧着睡着的小秀吉跑到家庭教師面前。
里包恩面無表情地盯着秀吉漲紅的小臉看了半晌，淡淡地說：“做惡夢而已。”
與此同時，沉浸在黑甜鄉中的秀吉夢見自己正吃力地將半截身體埋在土地中的蘿蔔拔出來。那蘿蔔頭頂的葉子很大，支楞着好幾根，潛意識裏告訴他只要雙手握住稍加用力就能將其拔出，然而他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那埋在土地里的蘿蔔卻紋絲不動。
他不由得鬆開蘿蔔葉子，坐在一邊喘粗氣，打算休息一下繼續拔。
就在這時，眼前翠綠色的葉子突然抖動了幾下。
奇怪的笑聲從地底發出，秀吉感覺到整個世界似乎都在跟着震動。
——怎麼回事？！地震？？？不對……下面有人？？冥王哈迪斯嗎？（……）
烏黑的色澤蔓延天地，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眼前的蘿蔔在搖晃，它周圍的土地也跟着漸漸瓦解。那個瞬間，他有些激動地撲過去，再次抓住那蘿蔔葉子，準備最後一次拔蘿蔔，卻發現原本翠綠色的蘿蔔葉子被污染上墨汁，變成十分詭異的墨藍色。
想鬆手已經來不及了，墨藍色的蘿蔔葉子藉著秀吉微小的力道從土壤中鑽出來，蘿蔔本體出現在視野當中。
那哪是蘿蔔？！
秀吉尖叫着鬆手，“蘿蔔”掉在黑色的地上滾了兩圈停下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人類的面孔。
對，沒有身軀，只是一顆人頭。
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男子，相貌俊美，一雙藍色的眸子瞳孔卻是撲克牌黑桃的形狀，此時那雙詭異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盯着秀吉，線條好看的嘴唇揚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耳邊久久回蕩着古怪的笑聲，他看到對方的嘴巴一張一合，他卻什麼都聽不到。
——只有刺耳的嗡鳴。
“啊啊啊——！！！”秀吉猛地坐起身，額頭被冷汗浸濕。
眼前是自家哥哥放大的面孔。
“阿秀你醒了！”
秀吉伸手推開綱吉的臉，喘着粗氣說：“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綱吉坐回床邊的椅子，擔心地說：“看你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正想着要不要叫醒……”
情緒漸漸平復下來，秀吉用手背擦掉臉上的冷汗：“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
“那個……因為風太說你累壞了所以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的……”
“風太？！”由於剛睡醒而一時間無法記起這個名字，秀吉有些疑惑地重複。
“就是……”綱吉撓撓頭髮，視線落在自己身邊的某個人身上。
秀吉這才注意到除了綱吉自己床邊還趴着個人，是個有着棕黃色頭髮的可愛小男孩。
“阿秀哥，我叫風太。”
秀吉別過臉：“一口一個‘哥’，叫得挺親啊？嘖，這傢伙什麼來頭？”
風太可憐兮兮地望着秀吉，那雙大眼睛裏似乎有星星在閃啊閃：“阿秀哥不喜歡我嗎……”
秀吉不理他。
眼看着氣氛變得尷尬起來，綱吉連忙站起身說：“風太是來尋求幫助的！”
“說到幫助，我想知道真實原因。我的學生還不至於蠢到要綁架一個小孩。”里包恩就坐在秀吉床頭，翹着二郎腿，身後靠着軟綿綿的枕頭，派頭十足。
風太低頭不語。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里包恩！風太在你這裏嗎？幹嘛鎖門？！讓我進去啊！喂阿綱，阿秀！！！”
綱吉驚慌地轉身：“是迪諾先生！”
“看，說曹操曹操就到。”里包恩說。
風太依舊抿着嘴不說話。
“哎哎？！羅馬里奧，你別走啊！”
等到里包恩終於“開恩”讓迪諾進來，綱吉跑去開門，迪諾飛快走進。然而跟在他身後的首席部下羅馬里奧卻笑着跟里包恩擺手，恭敬地關門離開。
那個時候迪諾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但是已經晚了。
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迪諾停止撓門動作，小媳婦似的幽幽轉身望向自己的前·家庭教師里包恩。此時此刻，這個已經年過二十並統領擁有五千人部下的家族的黑手黨首領，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着頭，眸子裏小動物似的怯怯的神色像極了他的師弟澤田綱吉。
綱吉：“……”
里包恩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抬眼道：“給你一次機會解釋。”
迪諾有些無奈地撓撓頭髮：“我的確是想跟風太要一些情報，但是都是按照黑手黨界的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啊……”
風太躲在綱吉身後，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金髮男子。
“……並且……來日本的途中解決掉好幾撥來找風太麻煩的黑手黨了。”
風太稍微有些動容：“所以……那些一直在暗處跟蹤我的人並不是你們？”
迪諾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們跟蹤的是另一批人。”
風太鬆了一口氣，緩緩從綱吉身後走出來：“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加百羅涅的BOSS。”
風太展開巨大的書，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整個房間裏的東西都像失重般漂浮起來。
綱吉下意識地抱住飄在身旁的棕發小孩，秀吉卻目不轉睛地望着神情空洞的風太，以及風太手裏的巨大書本。
——好像在哪裏見過。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記憶跳進大腦中，秀吉愣愣地望着前方，心卻隨着那巨大的書飄向遠處。
他被一個人握着手，穿過熱鬧的街道，陰暗幽靜的小巷。
牽着自己的人只給他留了個單薄卻挺拔的背影，灰白色的畫面里，那人淺色的髮絲似乎在光線中輕輕擺動。
那人拉着他走進一個昏暗的房子。
漆木方桌另一邊，坐着一個全身都被黑色斗篷遮蓋住的人。
——聽說你是占卜師？
一直緊緊握着他手的人這樣問。
——不，我只能做一些無關緊要的排名，或許它們會為你所用，但是……絕大多數都是無用的信息。
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說。
——請幫我們占卜一下。我想知道……有關未來的事。
露在斗篷外的毫無血色的嘴揚起詭異的弧度。穿斗篷的人拿出一本巨大的書攤在桌子上，那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寫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突然，他的雙腳騰空。
環視四周，屋子裏的所有物品都漂浮在半空中。他轉頭望向身邊的人，那人的面孔埋在陰影當中看不真切，他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對方握着自己的手收緊了些許。
失重的狀態只持續了幾分鐘，等到他和那人再次穩穩地站在平地，卻發現那個穿斗篷的人緩緩抬手指着自己。
——排名星說，無法看見他的命運。抱歉，我沒法幫你們。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有關未來，等那天來臨，你們就會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寧願那天不會來臨。
——與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對。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彭格列首領？
痛苦，絕望和恐懼。
伴着蔓延至骨髓的疼痛，陷入無邊的黑暗。
秀吉回過神，看見周圍的一切都還在地球的引力之下，星星王子風太將寫滿名字的紙遞到迪諾手中，而自己，仍然是小男孩的樣子，安穩地趴在自家哥哥的懷裏。
——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淚流滿面。
作者有話要說：撓頭……骸姐在哪裏？！
QAQ呃……好像木有出現啊……捂臉
在木有存稿的情況下以後不能隨便做預告了……
對手指……但是某頭上長葉子的傢伙出來了……這個錯誤可以抵消嗎……？（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