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章 試圖跑路的蘇芷
“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蘇芷睜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道。
“東家,我是蘇未呀,這是你一手打造的作坊,裏面生產面膜的,你不記得了嗎?”蘇未本是滿滿的熱情,被蘇芷一句話給澆得遍體生寒,看了她好幾眼,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東家居然認不出自己了,怎麼可能?
他除這身衣着變了以外,還變得成熟了一些,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別的變化了!
他不死心地盯着蘇芷的眼睛再度重複了一番剛剛的話,重點強調了這個面膜作坊是屬於她的,而他則是她親自任命的作坊的管理者。
“東家,還記得嗎,連着前面的鋪子,都是屬於你的,你以前還在這裏做了好幾年的知縣夫人,你現在走出去,大家可都還惦記着你!”
蘇未指着這片的街區,他時常還能在市井之間聽到普通百姓們談及他們這裏曾經來了一個極好的縣令大人和縣令夫人!
蘇芷心裏暖暖的,她一直都知道梓州縣城之中的這些百姓們是最為溫暖的所在。
他們雖然曾經遭受過洪水肆虐和貧窮的折磨,但是當水堤在趙晉的治理下無恙后,他們的生活也漸漸地有了起色。
這麼多年來,蘇芷以為他們早就把他們忘記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想着的。
一個會感恩的人永遠都讓人感動!
就好像眼前的蘇未。
這個面膜作坊她除了早期用它來帶着梓州縣的百姓們致富,擺脫貧困時用過幾分心以外。
後來她回了京城,幾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在京城跟李思容合夥開鋪子,還有顧着打開東南沿海一帶的商路上去了。
對於這裏操的心已經微乎其微了。
基本上從原材料的採買到加工,再到成品出來,甚至是銷售都是蘇未帶着他那些相熟的人一併在處理。
可是蘇未每個人都會產自把賬捋清楚,然後及時送達到她所在的地方。
就連一年前她跟趙景在逃亡之時他也不有停止這樣做過。
只是因為不知道她在哪裏,故而一直都將賬本寄到京城李思容那兒。
上次她在南詔收到的那一堆賬本裏面其中就有好些是來自於梓州縣的這家面膜作坊。
看着這作坊的門臉還有前面的鋪子,規模已經比當時至少擴大了五倍不止,聽說實力非凡,這裏面生產的面膜已經壟斷了大半個西南地區,就連東南沿海一帶也有涉及。
營利十分可觀!
可見這蘇未的能力之大,不容人小視。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從未生出過別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做着幫她的事!
他似乎從未想過要當這家作坊真正的主人。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蘇芷心裏感慨着,面上看着蘇未的神情十分柔和,蘇未瞧見了,當時就覺得她大概是想起了什麼,但是蘇芷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又讓人黯然神傷。
“不好意思,我大概是前一段時間摔過跤,腦子有些不大好使了,所以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蘇芷忍着心底的愧疚撒着謊言。
“東家……你失憶了沒有關係,且聽我說說咱們這家面膜作坊!”蘇未心底微微有些疼痛,他一心一意在這裏為她守着這家作坊,還時不時地把規模擴展一番,然後每月堅持把他們的賬本送去給他,無論她在天南海北。
想要得到的只不過是她的關注罷了。
可是她……已經好久都不曾過來這裏關注過他們了,甚至好些年也沒有給他捎來過隻言片語。
他幾乎以為他快要得不到東家的到來了。
可今日她來了,可是當他一臉興奮地打着招呼時,她卻顯得那麼冷淡的告訴他,她什麼都記不得了!
一陣陣失落過後,蘇未還是打起精神盡職盡責的給蘇芷介紹起這裏的情況來。
不用多說,面膜作坊的生意自然是十分穩定的,而且隱隱還有擴大的可能。
除此之外,蘇未也沒有忘記把曾經蘇芷在這裏建設過一家學堂的事情介紹一番。
學堂前些年的時候一直都是靠着面膜作坊的支助運行着。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多了,因為從那個學堂開始興建的時候起,就是打着培養人才的目的。
而在那麼多年運營的過程之中,的確為梓州縣培養出了好些有能力的人。
這其中包括蘇未的兄弟蘇來,同時還有好些赴京趕考考上功名的人。
他們靠着梓州縣學的幫助順利的考了學做了官,便又回過頭來拿出自己的積蓄重新投入到縣學之中,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家鄉的年輕人們。
故而近幾年,漸漸的縣學堂的管理者已經不需要前來面膜作坊要運營的銀子了。
而且本縣的很多富戶看到縣學運營得這麼好,有時候也會拿出很多銀錢投入進去。
縣城裏能夠有更多的人走出去,分散在各地作官,他們在外面處處都能碰到老鄉,雖說沒有其他的好處,但是多些照顧也是有的!
蘇芷雖然一直都沒有關注過面膜作坊的生意,但是對於梓州縣學的情況一直都是很關心的。
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去了南詔,再加上南詔與大明的關係惡化,她的消息渠道堵塞,才會知道得少了些。
此時聽得蘇未這般為她介紹着,她聽了心裏暖烘烘的,總算覺得自己還是為梓州縣做了一件大好事!
蘇未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緊緊地關注着蘇芷的面部表情,他發現她雖然全程都木着臉,但是眼神之中的變化卻十分豐富。
他心裏激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抬眼便看到了跟在蘇芷身後的那些護衛,他們一個個十分警惕地盯着他,彷彿在防備着什麼。
他隱隱有些明白過來!
恐怕他們的東家不認識他,並不是因為摔了跤失了憶,而是有着萬不得已的原因。
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再糾結了。
他只是盡他所能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梓州縣城目前的情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蘇芷靜靜地聽着,她能夠從蘇未漸漸平靜下來的語氣中聽出來蘇未恐怕已經知道了什麼。
同時她也從蘇未的話里得到了很多以往她不知道的訊息。
比如他總會時不時地提及京城和錦官城的情況。
變化極大,很多地方的官員都換人了,不過還好他們梓州縣撐住了,也有可能因為太小,沒有被人看上,因而還是原來的縣令大人,倒還能讓他們過跟以往一樣的日子!
“現在的情況很亂,到處都亂,他們說馬上就要打仗了,唉……”這仗一旦打起來了,日子就很不好過了!
蘇芷想說,何止是快要打仗了,早在離他們不遠的南詔邊疆地帶早就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了。
而製造這一切的便是顧衡。
蘇芷演得有些辛苦,演到後面的時候不大想演了,就跟蘇未告辭,說她還要去一趟曹家村。
蘇未聽着眼前頓時一亮。
如果前面對於蘇芷假裝失憶之事他還抱有幾分疑惑的話,那麼現在就已經算是實錘了。
如果是失憶了的東家,她怎麼可能會知道曹家村?
但是現在看來她不僅知道,而且還十分清楚,這絕對不是失憶了的東家能夠知道的。
而且她在離別之時特意提及這件事情,很明顯就是在提醒他!
至少提醒他什麼,蘇未現在還有些沒有搞清楚。
不過看他們身邊的人把他們倆保護得滴水不漏,蘇未想這恐怕就是東家不願意多說的原因。
“東家保重,我們依然還是會為你守着這方天地,等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回來了,一切都還是現在的樣子!”蘇未暗示着。
蘇芷點點頭,道了一聲謝,然後上了馬車。
曹家村雖然也在梓州縣,但是有些遠,走路去的話怕是有些顧不上,所以坐馬車才是最快速的。
因為前面有被蘇未認出來的風險,這一次蘇芷選擇只在馬車上草草地逛一逛曹家村。
從梓州縣城出來,一路上都是足夠三輛馬車通行的寬敞的官道,沒有以往那些顛簸,也沒有那麼狹窄。
迎面吹來的是有些寒冷但是很清爽的風。
她迎着風輕輕掀開車簾,看到外面讓人心喜的風景,心神一下子開闊了。
“想當年這裏還全都是一些叢生的雜草,哪裏能夠像現在這樣有如此乾淨整潔的路面,還有人在此種下這麼一些花兒草兒。
官道上種了梅花,黃黃的梅花打着花骨朵兒,正開得艷麗。
入鼻便有清新的梅花香味,真好聞。
一路看着美景,聞着花香,蘇芷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壩子,上面樹着一個大大的石碑,她腦子裏的記憶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她記起來了,這裏曾經是她跟趙晉倆人來此發現有大批曹家村的村民被洪水淹死埋屍之地。
當時那高高堆疊而成的屍體就像一座山一般,散發著臭味,還有蒼蠅和各種各樣的蟲子到處飛舞。
那情形簡直怎麼看怎麼嚇人!
但是現在了,一塊塊平整的土地,還修建了好幾個小方亭,亭子裏砌有石桌石凳,遍種綠植,打理得相當不錯。
關鍵信息在那石碑上,蘇芷命馬車走近了去看,發現上面記載的竟然就是她跟趙晉當年在這裏的所作所為。
文字記錄雖然顯得有些單薄,但是用詞卻十分的誠摯。
隔着時光和厚厚的石碑,蘇芷都能夠感受得曹家村裏的人對他們夫妻倆真心的感謝。
“你們夫妻倆在這裏的口碑不錯嘛,居然還有人特意在此為你們立碑著說,記錄你們的功德,可喜可賀!”大國師看過之後有些戲謔地看着蘇芷。
他久未在這些世俗之地行走,已經忘記了這些人的純樸和熱情。
蘇芷微微一笑:“我與你關注的點子不同,你看到的是這些虛無的榮耀,而我看到的卻是曹家村從根子上的改變。
你看看這些地方,以前的時候就跟墳場似,但是現在修建得如此美麗,規劃得如此有條理,這就說明曹家村裏的人日子過得很好,好到讓他們有餘力和余錢來做這些事情!
這才是讓我欣慰而高興的事情!”
至於別的,蘇芷並不是很在乎!
大國師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曾經以為我為這個時代的人做的已經夠多了,可是再對比一下你和顧衡,我才覺得我的人生仍舊還是太過於局限了。
被曾經的大局,曾經的朝堂束縛住了,以為自己乾的是大事,但是到頭來,卻讓我一點兒成就感都沒有!”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像蘇芷這樣憑藉著自己的能力賺取大把的銀錢,然後選擇合適的時間地點把銀錢投入進去,修建作坊,改變一個村莊所有人的命運,或者投資縣學堂,改變一個鎮上所有讀書人的命運……
這些事情看似都是一小件一小件的,但是綜合起來,後期的好處卻是多到數不勝數
“行啦,你要是沒有把自己變老,我還相信你有心思做那些事情,你現在這副模樣你說你要做那些事情,我都不敢相信!”蘇芷笑得一臉揶揄的看着大國師。
他不是一心求速死嗎,現在又來說這些憂國憂民的話幹什麼?
大國師眯了眯眼睛,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答蘇芷的話,不得不說她這一句話踩到了他的痛腳。
他以為他的上半輩子已經過夠了,但是事到如今才發現,他做的事情太少,能夠做的還有很多。
只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現在已經為時已晚。
“其實你也不必太過於擔憂了,你如果覺得有遺憾,那麼你可以試圖把我救出去,然後我會帶着你的願望去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滿足你的心愿!”蘇芷笑着又惑他。
大國師笑了,然後思考了一會兒,居然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想想覺得你這話雖然乍聽不靠譜,但是仔細想想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
他既然自己不能做了,那麼就把希望放在蘇芷身上,渴望她多去辦些這些好事實事,倒也不算為難。
說著大國師道:“我會尋找機會的,一有機會就試!”
但是如果沒有機會那也就沒有辦法了!
曹家村就在兩個人的談論之中逛完了。
村子裏的情況一如蘇芷所猜測的那樣,發展得特別的好,家家戶戶都住上了青磚瓦房,修建着小小的四合院,雖然不算太大,但是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寧靜而和美。
作坊那邊笑聲高漲,一車車的醬料從那邊運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模樣!
蘇芷掀着馬車的手抬了抬,也笑了。
這樣就很好!
她看過之後,吩咐他們可以回去了。
“現在去哪裏?”大國師還一副沒有看夠,沒有玩夠的模樣。
“還能去哪裏?我要去的地方都去過了!你的診斷結果也該出來了!”蘇芷冷不丁地提醒着。
大國師這廝剛剛還真的一心沉迷於賞景之中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出來玩兒的了。
大國師眯了眯眼睛:“或許我們該北上了!”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喚他們。
等到走得近了,才知道是叫大國師。
蘇芷在馬車上獨自等着被叫走的大國師。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回來。
臉上帶着一絲落寞同時又夾雜着一絲解脫。
蘇芷瞧着他這般模樣,不由心生疑惑。
“怎麼呢?這副表情?”
“你家趙晉打仗太厲害了,顧衡在南疆邊界線上沒能攔住他,他與西疆軍配合竟然一鼓作氣打進了大明境內!”
蘇芷眨眨眼睛,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你們不要以為趙晉是個文官就小瞧他的指戰素養。”顧衡之前就很喜歡讀兵書,而且又在西疆和北疆戰場上歷練過,豈是吃素的?
之前帶領南詔軍隊之所以會輸給顧衡的原因是他剛剛才帶領那些軍隊,兵將之間互相不熟悉,自然會出現一些配合方面的問題,但是後來的時候彼此之間磨合好了,就少了很多問題,打起仗來,令行禁止,乾脆利落,自然會贏!
“先前應該有人小瞧來着,但是現在看來,怕是沒有人膽敢再小瞧了。”因為這樣做的後果實在是太嚇人了!
誰也小瞧不起呀!
蘇芷點了點頭笑了,這是她目前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正如我剛剛與你所說的那樣,因為大明南疆即將不保,咱們恐怕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我們要去哪裏?”蘇芷眨眨眼睛。
“北上,一直到達大明京城!”大國師嘆息着,他原以為當初離開那個地方以後未必會再去了!
可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麼快就又要過去了!
蘇芷一聽,臉頓時挎了下去。
大國師說得對,她剛剛的確有些高興得太早了。
她原以為趙晉打過來了是好事了,顧衡說不得嚇到了就把她給放了,以平息趙晉的怒火和怨氣。
可沒想到他倒是弄得好,還直接把她給轉移了!
顧衡決定的事情現在大國師都沒有辦法抗衡,蘇芷就更加不可能了。
兩個人只能快速回到驛館,然後收拾東西北上。
這個過程很短,兩個時辰后,兩個人已經在北上的馬車上了。
“這日子過得簡直比我當初逃亡的時候還不如!”
蘇芷以手托腮,拿着馬車上的茶盞敲着玩兒。
不得不說,顧衡是一個極期會享樂的人。
這馬車就算是用來逃亡的,也比別人家裏尋常出行的馬車都強上許多。
首先裏面打造的是連在一起的一張U字型長榻,榻上鋪着厚厚的褥子,坐在上面如同坐在現代的席夢思床墊之上。
在U字型的長榻中間擺放着一個小方几,四外角都包上了厚厚的布包,以防有人不小心在馬車的顛簸之中摔下去扎到人。
中間是一個能夠收起來的爐子,裏面有燒炭煮茶的地方。
如果將其按下去,就是一張平整普通的桌面。
可以擺上水果和點心,以便路上餓的時候果腹。
還有裏面的空間十分之大,蘇芷和大國師兩個人坐在裏面只覺得寬敞無比,就好像一輛行走的房車。
體驗相比蘇芷先前逃亡之時好多了。
乘坐着這輛馬車,他們於大半個月後到達了順天府。
看着古老而熟悉的城牆,蘇芷掀着車簾的手便抖了起來。
如果說看到梓州縣的時候,她的心裏是百感交集的話,那麼現在她就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了!
她只是用力地呼吸了一下,然後深深地嘆息,把體內那口積壓了許久許久的氣息給呼了出去。
整個胸腔一下子空了打開了!
她望着依舊繁華如初的順天府,這座城池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並不以誰人不在這裏,或者死了誰就有所變化。
它不管來往於此的人如何變化,它依然還是它自己!
就這樣屹立在此,如同一座不倒的雕塑一般,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怎麼樣,想要先去逛逛嗎?”大國師看着蘇芷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便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蘇芷搖了搖頭:“出去有什麼好逛的,想當年我跟李思容兩個人差點沒把這整座城池逛個遍,再加上在這裏生活了那麼多年。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哪條主街,哪條小巷子的街角邊有棵什麼花花草草我們都知道!”
所以現在出去逛不過是觸景生情,平白惹得心情不好罷了!
“哎,是我沒有想到,對你不住!不過到了這裏,你就最好不要再動多餘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在這裏朋友多,動心思有些難免的,但是你也要知道這裏可是顧衡真正的老巢。
你別想斗得過他,恐怕還會連累到你的朋友。”
這個道理蘇芷懂,她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於是不耐煩的揮手:“我知道了,你少說兩句吧!說說吧,我現在我們要去哪裏?”
既然出去逛不現實,那還不如就自己主動一點關到牢籠裏面去,也免得自己看到太多熟悉的東西,心思不穩,弄出動靜來,就如同大國師所說的平白連累到了自己的朋友!
“顧衡給我的指示是讓我帶你進宮!”大國師攤手。
正是因為要入宮,他害怕她會不適應宮中生活,所以才想到趁着還沒有進宮之前帶她到處走走,放放風,可惜這丫頭不珍惜,拒絕了。
那就算了!
蘇芷一臉哀怨,但也沒有拒絕。
“對了,我可得提醒你一回,到了宮裏,你可得給我裝好了,那裏面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大國師鄭重地提醒着。
“我可不想再去尋藥材給你來一次換魂遊戲。”
蘇芷一一點頭,這事兒她太有經驗了,上次她被阿媚蠱1惑住的時候,就在宮裏呆過了!
一切都是駕輕就熟,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現在主要就是擔心趙晉他們。
“也不知道趙晉知不知道我們來大明京城了!”
大國師道:“我已經用特殊的辦法給他們留下信息了,如果他能夠看出來的話就會知道,可要是看不出來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大國師自認為他已經對蘇芷仁至義盡了,做到了身為朋友的極致。
要是趙晉他們不開竅,他也沒有辦法!
而此時被蘇芷惦記着的趙晉心急如焚。
他自從半個月前與顧衡在南詔和大明的邊界處打了一場遭遇戰之後,他就一直想着最好就在戰場上把顧衡給解決掉。
活捉或者殺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把他的威脅去掉,也只有這樣才能安危地換回娘子。
可是終究還是讓他跑了!
“真是可恨!”趙晉用力拍打着桌案,心裏氣憤到不行。
“大人,不必如此介懷,他主動放充南疆邊界,這就好比把整個巴蜀之地拱手讓給我等,不如趁此機會橫掃大明西南地帶,把此地劃為南詔所有!”一旁旁觀的年輕將領建議着。
趙晉看向那說話的將領,眉梢動了動。
他認得這個年輕人,他是梁夏。
當初那個受了他與娘子恩惠,執意報恩,而且在丫丫等人危險之時帶兵把他們救走的年輕人。
許久未見,記憶中趙晉記得他還不到他的肩膀高,但是現在他卻已經與他長齊了。
身材高大,身形筆挺,顯得十分有范。
再加上那一身銀雪的鎧甲在身,周身都顯現着武將的風範。
“你說的有道理,顧衡此時撤回軍隊,不過是因為他暫時不是我們的對手,但等他一旦回到京城,重整旗鼓再打回來的話,南詔恐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雙方既然已經發動了戰爭
那就一次性打到底,打得大明沒有還手之力!
娘子最愛說的那句話所謂趁你病,要你命!
“沒錯,如此甚好,巴蜀有巴山和劍蘭關為天然的界線,可以有效阻止他們進攻!”就連地道的大明人蘇武也開始贊同南詔北上的計劃。
“你們……不擔心大明人會對你們……”趙晉倒是想得多,生怕因為他們幫助了他,而使得他們在大明難做人。
“什麼大明、南詔,其實早在前朝的時候本就是一個國家,只是當時的統治者無用,沒能把它延續下去。
如此才會如今的分裂,其實大明之中有很多人都是南詔中人的親戚朋友,而南詔之中亦有很心向大明之人。
以往雖然分列兩個國家,和平共處倒也罷了,可如今顧衡倒行逆施,不僅不讓兩國正常邦交,竟然還發動戰爭,那我們豈能容他!
況且,他身不正心亦邪,指揮着濟世堂那樣的邪1派組織,如何讓人服眾!”蘇武聲音鏗鏘,堅定利落。
看他對顧衡的分析頭頭是道,趙晉終於相信,蘇武帶着梁夏趕來增援他們並不是他們一時衝動。
而是彼此都經過了漫長的思考才做出的決定。
如此一來,趙晉就算完全放了心!
他先前雖然很感激蘇武能夠帶兵增援於他,但是還是擔心他會在事後受到百姓們的指責。
畢竟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安定。
“既然如此,傳令下去,不管是南詔的兵馬,還是西疆的軍隊,過巴蜀眾地之時,不能有任何擾民之事出現。
一般能不進城就不進城,若要進城,必不能拿黎民百姓們一針一線,更不能隨意肆虐,搶食於人!”
趙晉的命令下下去了,但是為了保證大家實話,他還特地讓人調集了大批量的銀錢給跟着他們一路北上來的軍隊每人發了一兩銀子。
軍令言明若有人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吃喝拿要必要付銀兩,否則殺無赦!
趙晉已經帶着南詔的軍隊打了這麼幾個月的仗了,彼此之間早就已經磨合完畢,交流起來再無障礙。
況且,自從趙晉帶領這支軍隊以來,除了前期幾場戰爭輸了以外,後面幾乎稱得上場場勝利。
為他們贏得了榮譽與功績,軍隊之中上到將領,下到普通士兵都十分鼓舞歡頎,打心眼裏尊敬他們的主統帥,所以對於他的要求和命令也是令行禁止,說什麼就是什麼!
而蘇武帶領的西疆軍隊就更不用說了,不用他出面,就派梁夏出去傳達一下命令,大家立馬就服了,聽說有額外的銀錢發放,一個個都高興得跟過節似的!
於是收伏巴蜀之地,還有駐軍佈置防線,一共就只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在此期間趙晉將此重任交給了蘇武和梁夏兩人,而自己則去了錦官城,又去了梓州縣城。
他試圖在蘇芷曾經呆過的地方尋找她是否有留下什麼話來。
但是找了許久也並沒有找到什麼。
幸好在面膜作坊外面碰上了蘇未。
聽他說起了蘇芷來過的事情。
“東家似乎失去了記憶,或許沒有失去的,她的神情和模樣跟平日裏沒有什麼區別,就是說話不對勁兒!”蘇未仔細地回憶着蘇芷當時的狀態。
趙晉聽到蘇芷失憶的事情,立馬想起了之前在京城的事情,心頭一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被某個東西緊緊的捏住了,當下連呼吸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