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妖王
同你這番相處,我也知道你是個好的,面冷心善倒和侯爺挺像的,我過身之後,這侯府後院就交給你了。我這輩子沒生養過,就全當你兩個是我親生孩子一般了。
這個給你。”老夫人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根發簪,“這是當初我嫁到侯府來的時候,老侯爺送我的,給了你,等我走後你時常帶着,也不至於讓它在匣子裏寂寞着。”
老夫人的眼眶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起轉來。
侯府現在這般景象,當初那碗斷子湯,我沒有白喝,如今我到了底下,也可以對老侯爺有個交代了。”她越說越慢,越說聲音越小。
白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來,只感覺老夫人手一松,垂了下去。
老夫人的一身全都奉獻給了侯府,十幾歲嫁進來,不曾有自己的孩子,原來是自己喝了斷子湯,她應該嫁進來就想好了,不再有自己的孩子。
全心全意的撫養冷墨軒長大。
門口的高倩將這一切聽的真真的,原本的那些感傷,被老夫人一句後院交給白羽,全都壓了回去。
她一轉身,悄悄離開了。
白羽到底是什麼人?這個問題不斷地回蕩在
老夫人的喪事是白羽一手操辦的,高倩只是奄奄的站在一邊,從不缺席,但什麼也都不做。
老夫人這一去,朝中來往弔唁之人絡繹不絕,白羽總是忙的腳不沾地。
府中的下人都私下裏議論,說是等過了老夫人的喪期,侯爺就要廢了高倩,扶白羽為侯夫人。
這話自然也落到了高倩的耳中,本莫須有的事,可在有心人聽來,卻格外刺耳。
夜深之時她總是坐在窗邊,也不顧外面的寒冷,獃獃的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團愣神。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柳涵雪自被貶為妾之後就變得很奇怪,可到底是哪裏奇怪呢?高倩百思不得其解。
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換了一個人,對!換了一個人。
剛開始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被貶受挫,所以才這般,整個改了性子。
樂安叫白羽娘親,侯爺忽然喜歡上白羽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綠俏自小就跟着柳涵雪,為何白羽以來就拉攏了她。
柳涵雪、白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聯繫。
高倩想起了一個人,這人也許知道柳涵雪和白羽的聯繫。
韓子木這日前來弔唁,就被高倩的丫鬟請了過去。
路過後院的時候正巧看見白羽路過,雖只看到白羽側臉,卻忽覺若有所失,為什麼他曾喜歡的女子,最終都成了冷墨軒的女人。
直到高倩的丫鬟低聲提醒,韓子木才緩過神來。
“此次找世子來,主要是詢問柳涵雪一事。”高倩直接挑明了來意。
韓子木猛然聽聞這個熟悉的名字,心頭一震,不知為何竟有些發寒。這麼長時間了,他都快忘了這個人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妖。
“侯夫人,怎麼想起問這事來?更何況這事也不該問我。”
“白羽,不知世子可知道?”
“知道。如何?她同柳涵雪有何關係?”這話問出來,韓子木忽然如墜冰窟。
腦中的一根弦忽然銜接上了,她是妖啊,是借用的柳涵雪的身體,她到底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誰也不知道。
開始沒有留意,現在細想起來,白羽的一言一行同她太像了,而且白羽出奇高的武功,難道她就是......
韓子木被自己的這個推測嚇了一跳,但所有的事連在一起,只有這個結論才能說的通。
“不管夫人信不信,她是妖~”韓子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他沒理由幫她隱瞞。
高倩倏地站起來,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個世上怎麼可能真的存在妖呢?
韓子木將當年柳涵雪之事全然脫出,除了他當時對柳涵雪的感情。
高倩聽罷,所有的事都說的通了,她不得不信,柳涵雪曾經被妖附身的事。
韓子木只是說了柳涵雪的事,卻沒提白羽的事,他要去求證,江南種種,白羽是刻意裝作不識他的嗎?
柳涵雪心中大驚,既然柳涵雪是妖,那現在府中白羽,應該就是那妖的真身了。
那侯爺自然是知道白羽的身份的。
高倩害怕起來,書中記載妖,食人肉,飲人血,害人命於頃刻之間。
從高倩院子裏出來,韓子木徑直去了白羽的驚鴻閣。
閣中無人,他便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等,如今天這麼冷,小廝勸他,他也像沒聽見一般,就那麼面色陰冷的坐在那。
等白羽回來的時候,看見坐在院子裏的韓子木,頃刻間便明白過來。
“你們都下去吧。”白羽屏退了院子裏其他的人。
“你就是她,對不對。”韓子木站起來,皺眉看着白羽。
這個眼神白羽好熟悉,就如同當時炎冥在地牢裏,那種居高臨下的審視般的目光。
沒有半點的情感。
“是。”白羽答道。
“白羽~白羽......”他翻來覆去的念着白羽的名字,“原來你叫這個名字。”
白羽不說話。
“我不明白,他哪裏比我好?難道就因為我長了一張和你仇敵一樣的臉?所以你就如此對我?”韓子木有些義憤填膺,他那張好看的臉泛着怒氣和不甘。
白羽在韓子木的對面坐下來,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晶瑩,他的雙眼微微泛紅。
想起當時的種種,最起碼那時他是真心對她的。
“不知道,我也說不清墨軒哪裏好。”
“事已成定局,我只想問一句,你對我有沒有一點的動心?”韓子木道,“若是我沒有長這張臉,你會不會......”說到一半,他將頭低下,看着前面的地面。
“有,我承認當時你是我在這裏唯一的朋友,你為我付出的種種我不可能不為之動容。”白羽認真的道,“可因果怎麼說的清楚,也沒有如果,你我始終還是差了一步。
那日泉山你還是退縮了不是嗎?你沒有什麼不好,只是你我都互相往後退了一步,墨軒卻往前走了兩步。”
韓子木半晌未語,最後從嗓子裏艱難的道:“我懂了。”然後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