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是善緣
陸思慧笑了,把手裏的陶瓷缸子放在炕桌上,抿着嘴點點頭。
“阿伯知道,你是來問和趙家小子婚事的事對吧?放心,有阿伯給你做主,趙家必須認這門婚事,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分,不該要的就別要了。”
李耀祖不等她開口,就先封了她的嘴,張秋花去趙家鬧事,還是他去給解決的。
馬春妮和她滾在地上,互相撕扯頭髮,全村有一半人都去看熱鬧,誰拉都拉不開。
最後還是他出面,這兩人才老實。
問清楚情況,原來是因為彩禮,他就有些不高興。
趙家給的太少寒磣人,陸家要的太多不應該,總之兩家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以為陸思慧不滿意彩禮來找他,所以不想讓她得寸進尺,畢竟趙家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
“阿伯,您誤會了,我不是為了彩禮來的,是這樣,趙晉琛是因為我掉到河裏才下去救我的,後來我暈倒了,他離得近就扶了一下,真不是他故意輕薄我,所以,這婚事就算了吧!”
陸思慧笑了笑,把自己來的目的說了一遍。
“啥?婚事算了?這怎麼可以?”
村長媳婦一直在旁邊納鞋底,順便聽他們談話,聽到陸思慧說取消婚事,她急了。
“咳咳。”
李耀祖瞪了她一眼,村長媳婦忙低下頭,在家裏都是李耀祖一人說了算,他這人哪裏都好,就是有些霸道,比較大男子主義。
“思慧啊!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尤其是你們兩家鬧的全村人都知道這事,如果婚事取消,孩子,不是阿伯嚇唬你,在咱們農村被退親的只能找個二婚頭,小伙是沒人願意要的。”
李耀祖把手裏的煙鍋扣在地上,他也沒心情再抽煙了。
怕陸思慧不知道這事的輕重,他語重心長的勸她,就沖和她爹的關係,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孩子被毀了。
“阿伯,我知道,可就算這樣,趙晉琛是無辜的,他也不該為這件事負責,我不在乎,這輩子不找了,就帶着我弟弟過。”
陸思慧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她沉下心,不讓自己的聲音裏帶出急.迫,努力的把趙晉琛摘出去,也表明自己的態度,大不了不找,也不能坑了人家。
“你這孩子.......”
李耀祖皺眉看着她,剛才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好說,現在都知道了,她還是為了趙晉琛不同意結婚?這不是傻嗎?
“這件事,你就別管了,阿伯給你做主,男未婚女未嫁,你可以當成這是你們倆人的緣分。”
他大手一揮,霸道的下了命令,孩子糊塗,他得給掌舵。
陸思慧秀眉微鎖,是緣分,但不是善緣,而是孽緣。
她可不想再和前世一樣,被趙晉琛嫌棄,如果要找男人,也要找真心愛她的,而不是心裏藏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阿伯,真的,這事趙晉琛冤枉。”
陸思慧還想再為他說話,把這婚事取消,李耀祖卻已經不耐煩的站起來,雙手叉在後腰上,目光嚴厲的瞪着她。
“這事已經訂下了,誰說都不好使,你就等着回去做新娘子吧!他有啥好冤枉的,一天裏抱了你兩次,全村都看到了,想不負責任可不行。”
陸思慧無奈的站起來,看來今天她是白努力了,村長的性格說一不二,她還要在這村裡生活,不能把人得罪狠的,尤其是真心幫她的村長一家。
“阿伯,大娘,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
她蔫蔫的垂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李耀祖的心又軟了。
“思慧,回去好好養着,我會讓趙家儘快把你娶回去的,這事阿伯給你做主。”
他揮手讓她回去,聲音柔和了許多。
屋裏的人不知道的是,門外站着趙晉琛,他沒聽到陸思慧的話,就聽到村長最後的兩句話。
大手緩緩的攥緊,鋼牙幾乎被咬碎,進屋也沒有用,他憤然轉身離去。
“阿伯,大娘,我先回去了,那個大娘,能給我一個鞋底樣兒嗎?我想給少涵做兩雙鞋穿。”
陸思慧見已經說不通了,無奈只得告辭,臨走和村長媳婦要了鞋樣。
她總不能就這樣回去,村裏有人看到會說她逼婚趙家,跑來讓村長給做主呢!
再則,她也的確需要一個鞋底,村長媳婦很痛快的答應了,翻箱子找出一對鞋底給她。
“左右腳都有,不用着急還,大娘家有的是。”
“謝謝大娘,阿伯再見。”
離開村長家,陸思慧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看了眼手裏的鞋底,心事重重的往家裏走。
“陸思慧,你真卑鄙。”
剛走出二十幾步,一個低沉帶着憤怒的聲音把她從心事裏拉出來。
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陽光透過樹影照在他臉上,英挺立體的五官真的是毫無瑕疵,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幽深,黑亮有神,只是他看她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冷冰冰的,從來都沒有溫暖過。
就算如此,她的心跳還是慢了半拍,不可否認,她看到他還有心動的感覺。
不過她受不了他眼底的冷漠和厭惡,也決不允許自己的心再為他沉.淪。
豎起一身的鎧甲,把自己保護在裏面,陸思慧冷冷的看着他,精緻的小臉上佈滿寒霜。
她覺得自己現在和他說什麼都沒有用,既然如此那還說啥?
反正,她在他心裏就是一個不擇手段想困住他,是毀了他幸福的女人,不論她怎麼做,他都不會原諒她。
倆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接,一個憤怒噴火,一個冷若冰霜。
“你怎麼不說話?原來你落水,還有暈倒都是處心積慮的陷害,你太歹毒了,我趙晉琛倒霉,怎麼就成了你的獵物?”
見她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趙晉琛更加憤怒,他半眯起眼,居高臨下的瞪視陸思慧,想看透她骯髒的心思。
可是他在陸思慧的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痛苦,就在他想看清楚的時候,她已經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從始到終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