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我一直很膚淺
顧子希的呼吸紊亂，渾身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無力，就連單允揚去動她手機她都沒有拒絕。
單允揚看着手機上跳動着尚逸的名字，他心裏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
他回來她都沒有熱烈的歡迎他，反而是拚命奔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單允揚接聽了尚逸的電話，他簡單又不失霸氣地對他說了一兩句話：“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她，我要了。”
以前，在他還沒有決定主動出擊的時候，他已經給了尚逸太多機會了，如果上天註定讓他們之間沒有實際性的突破，那麼，就讓他來突破好了。
他可以等，但他等不了那麼久。
所以，他決定主動出擊。
尚逸手握着被掛掉的手機，足足有三分鐘他才慢慢地回過神來，手指一松，手機就隨着自由落體掉到桌面上。
在偌大的西餐廳里，這聲音顯得是如此的不和諧。
尚逸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透過身側的玻璃能俯瞰到整個城市的面貌，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第一次，尚逸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如此的空虛，甚至覺得，自己在這熱鬧非凡的城市中也不過如此。
是挺失敗的，他第一次想要主動去追個女孩，別人卻沒瞧上他一眼。他今天包了一個餐廳，親自精心準備好一切，想給她表白，現在好像沒什麼意義了。
他看了眼遠處拉小提琴的人，還有桌子上的大餐，對服務員說：“都退了吧，我單照付。”
“退什麼退，這麼浪費，我陪你吃好了。”簡沫出現在西餐廳內，隨手拿起一杯紅酒，然後舉向了尚逸，“今天是情人節，我應該有這資格陪你過吧？”
“這又不是為你準備的。”尚逸淡淡地掃了簡沫一眼，“我也不會跟你過。你有情，但我沒有意。”
“但誰又在乎呢？”簡沫微垂眼眸，一副淡然的模樣，“我作為你的未婚妻都能默認你出來約會別的女生，我可能真的是最大度的未婚妻了。”
尚逸沉默了起來，他望着窗外，沉默地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他隨意地把目光又重新放到正靜靜地吃着東西的簡沫的身上：“其實你沒必要糾結在我們的婚約上，你可以找到一個愛你的並且你也愛的人。”
“嗯，知道。”簡沫應了一聲。
尚逸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根本沒聽我在講些什麼。”
“聽了，但是有用嗎？你尚逸現在應該也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吧？”簡沫質問他，“你會放棄嗎？”
尚逸沒有回答她的話。他把自己的身份卡遞給了簡沫：“幫我給她吧，替我祝福她。”
尚逸——學生會紀檢部部長。
他並沒有什麼想審核她的，甚至只要她開口，他就不會拒絕，但現在，他只用默默地支持她就好了。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望着尚逸離開的背影，簡沫習慣性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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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顧子希還沉浸在極度震驚之中，她咋舌地看着單允揚，全身的血液都開始莫名地在全身里涌動起來，他說……
他要她？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如果到這時候她還在騙自己想多的話，那她就真的不正常了。
單允揚把掛掉的電話扔到了一邊，一臉茫然地看着顧子希，然後反問她：“你聽見我說什麼了？”
顧子希咬牙切齒地看着他，他竟然不認帳？為什麼他老在她的面前裝傻！顧子希深吸一口氣，她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單允揚，老被他糊弄一點意思都沒有。然後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你要我。”
“我是這個意思嗎？”單允揚微微揚起了嘴角，眉宇之間有着淡淡的無奈。
“你……那你什麼意思？”顧子希漲紅了臉，不知道是因為著急還是因為害羞。顧子希的內心防線在漸漸地被擊垮，她是個多麼高傲的一個人，沒想到有一天還會被人耍的團團轉。
“我那句話的意思，明明是——我喜歡你。”
單允揚的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永遠沒個正經的樣子，就連表白他也是這樣不正經。
“神經病。”顧子希皺着眉頭往後退了一步，一臉嫌棄地看着單允揚。她就沒見過有誰是這樣表白的，一、點、都、不、浪、漫。
“我說真的。”單允揚拉起了顧子希的一隻手，輕輕地揉捏着，就怕她突然間跑掉，“我缺個叫‘顧子希’的女朋友，你有興趣嗎？”
“沒有。”顧子希把臉撇向一旁，不想讓單允揚看見她潮紅的臉頰。
“那好吧，沒有的話我等一下再問一遍。明天也可以問一遍，後天也可以問一遍，反正，問到你答應為止。”單允揚淡淡地笑着，語氣卻不乏認真。
“你……”沒想到單允揚無賴到這種地步了，顧子希都找不到適合的語句回復他。
單允揚輕輕地把顧子希摟在自己的懷中，見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就把自己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嗅着她的發香：“其實我沒有想過我會提前回來，更沒想到我會想你到這種地步，你看，我為你趕回來，你卻要趕着出去，我該怎麼懲罰你？”
單允揚低頭，略帶懲罰性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今晚你就留在家陪我。”
顧子希感覺全身都是輕飄飄的，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沉醉在單允揚的溫柔攻勢下，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撩起人來的單允揚，魅力值真的爆表。
“那你把艾妮放在什麼位置呢。”顧子希一想到他們兩個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就忍不住皺起眉頭，她坐在沙發上，把腿盤了起來，“我想聽故事。”
“我跟她的？”單允揚似乎沒想到顧子希對這個也感興趣，其實每個女人都對對方前任懷有強烈的好奇心。畢竟這也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反正他覺得沒什麼，“我覺得挺無聊的，都是我高中時期犯二B的故事，你真的願意聽？”
顧子希咧嘴一笑，“那我更要聽了。”
“艾妮是我初戀，那時我們才高一，都挺傻乎乎的，什麼也不懂。但艾妮從入學開始人氣就很高，家室和相貌俱佳，人也挺心高氣傲的，所以把她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我呢，就是一個沒啥背景的小孩，就空有一張接近滿分的成績單……哦，還有一張長得還不錯的臉。”
“……您真謙虛。”
“反正我在學校很低調，我們能走到一起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反倒是很像小說中那些爛俗的情節，她光芒四射，我對她不屑一顧，然後我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就處處針對我，手段挺小兒科的，我還沒遭殃她就把自己搭進去了，嗯，也挺可憐的……”
“然後你就對她心生憐惜，擦出了愛情的火花的花？”
“差不多這個意思吧，我答應的原因，也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吧。”
十幾歲的愛情哪會想那麼多，都是一時的衝動，一瞬間的想法，一剎那的好感，更多的時候，只是看臉而已。
“你怎麼這麼膚淺？”顧子希忍不住嘖了一聲。
“我一直很膚淺啊。”單允揚盯着顧子希的眼睛，笑着說道，“只喜歡長得好看的。”
顧子希乾咳了一聲，默默地把話題從自己的身上移開：“你繼續。聽說初戀都是很純很美好的，你們也是這樣吧？”
“的確很純，因為不敢為所欲為。”單允揚的表情中莫名帶着點遺憾，“美好也談不上。因為那時候也不懂什麼是喜歡，以為喜歡就是一個勁對對方好就夠了，但後來我發現也完全不是這樣。有苦有樂吧，也算是一個經歷。”
“為什麼分手？”其實顧子希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憑她對他們兩個的了解，兩個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別。
“因為在之後的相處中才明白對方離自己心中的幻想相距甚遠。在那個年紀，分手的成本很低，所以誰都不會太在意。雖然當時很難受，但是後來想想也釋懷了。”單允揚此時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了，有些沉重，“後來，因為家庭的介入。她家覺得我沒背景，不能給她們家帶來直接的利益，而且那時候她家瀕臨破產，就讓她跟別人訂了婚。”
顧子希有些沒有想到，她以為他們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分開的，沒想到還扯到了家庭，這對那時候的他們應該打擊挺深的吧，因為過早地被拉進了成年人記憶追逐的世界中。“她那時候就跟裴梓文訂婚了嗎？”
“沒有，她跟很多人訂過婚，最後都沒結成。總有些人的野心很大，好高騖遠，當眼前的利益不能滿足自己的野心的時候就去爭奪更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