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原諒
丫鬟聞言就沉默了片刻,其實她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她就胡亂說了一句:“可能是因為蘇公子和離公子的感情比較好吧!所以兩人才要同甘共苦……”
這樣的鬼話,小廝竟然信了,還十分贊同的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樣的。”
蕭若汐就忍不住輕嗤一聲,抱着瑾瑜就繼續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了,不再聽着兩人接下來又說了些什麼。
二十軍棍,這也叫責罰嗎?
難道丞相府上下一百多條人命,就值這二十軍棍而已嗎?
楚修寒這是覺得她好糊弄呢還是覺得丞相府的人命就什麼也不是。
而且,就這樣的責罰還不敢自己親口來告訴她,還要通過這些下人的口中傳出來。
蕭若汐想着就覺得心裏面窩着一團火氣,她很生氣,所以以至於一路上都沒有再跟楚修寒說話。
瑾瑜顯然也感覺到了蕭若汐的不高興,所以他也乖乖的趴在蕭若汐的身上,不吵不鬧的,十分安靜。
不過這次楚修寒雖然說是帶她出來玩的,但是卻並沒有帶她去那些繁華的街市。
當馬車在一個巷子口停下來的時候,蕭若汐抱着瑾瑜走下馬車,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忍不住的目瞪口呆。
她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貧民窟了。
楚修寒帶她來這裏做什麼?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若汐不解的看向楚修寒,楚修寒卻並沒有及時的為她解惑,而是直接邁步向前走去,蕭若汐緊跟在後面。
楚修寒那低沉的嗓音就傳了過來,不大不小的剛好傳進蕭若汐的耳中:
“這裏是江州的難民所。”
難民所?
蕭若汐疑惑,不由自主的就問出了聲:“江州這個地方怎麼還會有難民所?”
她在江州待了三年,也沒有發現江州還有難民所啊!
這個難民所又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楚修寒就緩緩地道着:“自皇上即位一來,就不斷地加重各地的賦稅,江州這個地方自然也不例外。”說完,他突然沉默了片刻,才又繼續道:
“江州三年前遭遇過水患,很多百姓流離失所,對江州百姓來說,可謂是一次重創……”楚修寒說到這裏,蕭若汐突然就打斷他,道:
“可是之前江州發生水患的時候,先帝已經將這件事情交給你和楚修染處理了嗎?現在跟這件事情又有什麼關係?”蕭若汐一時沒反應過來這難民所跟之前的水患有什麼關係。
楚修寒聞言,就有些無奈的道:“你以為一次水患帶來的損失哪有那麼快就能夠彌補回來的,江州的百姓剛剛得到安撫,父皇就駕崩了,新皇繼位,一上來就加重賦稅,江州的百姓哪裏拿得出那麼多的錢來。”
說到這裏,楚修寒就嘆了口氣,繼續道:“可這畢竟是朝廷要的,你拿的出也得拿,拿不出也得拿。”
“可人家實在拿不出的話,難不成還能逼着人家拿不成?”蕭若汐有些不滿的說道。
楚修寒就點了點頭,道:“拿不出銀子的,官府就拿了這些百姓家裏的房產田產來作抵押,百姓沒了住所,斷了糧食來源,只能流落到這個巷子裏,屈居在這裏,久而久之,這裏也就成了江州的難民所……”
蕭若汐聽完眉頭就深深的蹙了起來,這楚修染真是一個暴君,只顧着自己瀟洒快活了,一點也不關心民間疾苦,他難道就不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嗎?
還是他以為自己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他就不怕有人受不了他的壓迫剝削起兵造反嗎??
起兵造反……
蕭若汐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突然一愣,她突然間好像明白了楚修寒今天為什麼會帶她來這裏了。
他這是在向她給離墨和蘇葉說情嗎?
離墨和蘇葉就相當於楚修寒的左膀右臂,一個給楚修寒提供武力支持,一個給楚修寒提供錢財上的支持。
楚修寒要扳倒楚修染的話,這兩個人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
所以他這是想讓自己放過他們的意思嗎?
可是丞相府的仇恨又該怎麼算?蕭若汐一時間有些糾結,突然瑾瑜就緊緊地抓住蕭若汐的衣衫,奶聲奶氣的道着:“娘親,這些人看上去都好可憐啊!”
被瑾瑜的話拉回思緒,蕭若汐就順着瑾瑜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衣衫襤褸的,有蹲在屋檐下的,也有躺着的,有上了年紀的,也有跟瑾瑜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個個身上看上去都髒兮兮的。
但是蕭若汐看見這幅情景,卻並不覺得噁心嫌棄,她只覺得這些人看上去很可憐。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才應該好好的活着。
蕭若汐看着這些可憐的人,突然覺得自己的那點恩怨並不算什麼了,其實這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政治爭奪的犧牲品罷了。
蕭若汐覺得若是離墨和蘇葉能夠幫助楚修寒勝了楚修染的話,改變這些百姓的生活現狀,又何嘗不是一種將功贖過呢?
和這天下的黎民百姓比起來,區區一個丞相府又算得了什麼?
楚修染如此暴政,就算當時沒有離墨和蘇葉從中挑事,父親位高權重的,以蕭若汐對自己父親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放任楚修染這樣下去的。
父親遲早會走到楚修染的對立面,遲早也會是那樣的結局。
蕭若汐像是突然之間就想通了一般,她摸了摸瑾瑜的腦袋,道:“瑾瑜你就放心吧!你爹爹是不會讓這些人再繼續這麼可憐下去的。”
也就是說她支持楚修寒造反了,也決定不追究離墨和蘇葉兩個人犯下的錯了。
楚修寒回過頭來,一臉感激的看着蕭若汐,瑾瑜就一臉激動的問着楚修寒,道:“爹爹,娘親說的是真的嗎?”
楚修寒憐愛的摸了摸自己兒子的小腦瓜子,道:“你娘親說的都是真的。”
瑾瑜高興的從蕭若汐的身上滑下來,蕭若汐本來抱着瑾瑜也有些時間了,她也覺得有些手酸,所以就任由着瑾瑜將他放了下來。
瑾瑜就邁着他的小短腿,走到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孩子面前,望着他,奶聲奶氣的道着:“我爹爹說了,他一定會改變你們的生活的,不會讓你們再像現在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