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錢
蘭青青收拾好東西出來一看，兩小搗蛋乖巧的坐在飯桌前，想來是大姐說了要給他們好吃的，這才這麼乖巧。
蘭青青笑着從桌前走過，順手在兩小的頭上一人摸了一把，惹得兩小嘟着嘴一直看她，蘭鑫還小小聲的念着不知道的從哪兒聽來的男人的頭不能摸。
“你個小不點還男人呢，那你晚上去茅房的時候，不要叫你大姐。”在蘭鑫碎碎念的時候，蘭父蘭母剛好走進來，聽見小不點在碎碎念，蘭母就笑着接了一句。
“娘！”聽了這句話，蘭鑫的小臉直發紅。
一家子看着蘭鑫這個樣，哈哈直笑。蘭山站在門口，心生感慨。妻兒笑得如此暢快，這是在沒有分家的時候所沒有的事情，那時候他們一家只知道幹活，家裏面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們都做了。
那時候妻子雖然從不跟他抱怨，但也沒有看見她這麼開懷的笑過。自家的孩子更是從小懂事，但是越是懂事，蘭山就越是心疼。想想以前他們受的苦，蘭山就覺得自己真是太懦弱了，要是自己能夠早一點提出分家，她們就不用受這麼多苦。
好在現在終於離開那個家，他也還年輕，還有大把力氣，可以努力讓她們過上好日子。
“好了，都別笑了，再笑一會兒我們家的小男人就要找個地縫鑽下去了。”蘭父笑着跨進家門，坐到桌旁，大手在蘭鑫的頭上摸了摸，又捏了捏蘭欣的小臉。蘭母也笑着入座，蘭素素去廚房把做好的菜給端過來，蘭青青則把大家的飯都盛好。
素素把菜都放好之後，揭開扣在蒸蛋羹上的碗，蛋羹黃黃嫩嫩，看上去就很好吃。素素又在上面撒上幾顆切的細碎的蔥花。
自從蛋羹打開之後，兩小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蛋羹，沒有移開。
以前在蘭家老宅的時候，不怎麼做蛋羹，就算做也是少少的一些。奶奶偏愛大伯二伯和小叔，就都把大部分給了大伯和二伯，剩下的挨個分下來，輪到他們時，已經沒有了。
現在看見大姐端上來這麼一份蛋羹，他們開心的不得了。眼睛一直跟着蘭素素的手移動。素素見狀故意把蛋羹移過來移過去，直到蘭母實在看不下去，輕輕的拍了一下素素的腰，素素這才拿過木勺，一人舀了一大塊放在兩小的碗裏。又給蘭青青舀一大塊，這才把勺子放下。
“素素你也吃點。”蘭母見素素放下勺子，便知她是想自己不吃，好多留些給弟弟妹妹。
“大姐也吃~”蘭欣用小手使勁的把碗往蘭素素麵前推。
“好，大姐也吃。小妹你吃你的，還有很多。”素素見娘已經準備給她盛，立刻自己拿過勺子給自己舀了一小塊，又給爹娘一人盛了一塊，又把剩下的都分給弟弟妹妹。
蘭母見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無奈的和蘭父對視一眼。大女兒就是太懂事了，他們是欣慰又心疼。
蘭素素自己動手就是為了避免爹娘不吃，把屬於他們的那一份分給自己和弟妹。她自己動手的話大家都有，而且她忽然想起來這是系統里的雞蛋，也不知道這雞蛋和外面有什麼區別，味道怎麼樣，能不能吃。想到這裏，蘭素素立刻夾了一筷碗裏的蛋羹吃進嘴裏。
蘭父見狀，心裏想着果然再怎麼懂事，還是個孩子。瞧着弟弟妹妹都還沒吃，自己倒是等不及了，想着就端起自己的碗，把碗裏的雞蛋撥了一半給蘭素素。
蘭素素哪有什麼不明白的，怕是父親以為自己嘴饞了的很了，這才分給自己一半，可是自己是因為不知道雞蛋能不能吃而着急啊......但這又不能說出來。於是只好紅着一張臉埋頭吃飯，家裏其他人見了蘭素素這樣，也是在心裏偷偷的笑，只除了兩小，懵懵懂懂的，見大姐已經吃了蛋羹，自己也迫不及待的開始吃飯。
蘭家用過一頓溫馨的晚飯之後，蘭母和蘭素素把碗筷收拾了，蘭父提了小凳坐在院子裏劈起了竹子，準備削些竹篾。蘭鑫在蘭父邊上蹲在拿着根小樹枝寫寫畫畫，時不時抬頭跟蘭父說兩句話，蘭父這時就會低頭看一眼蘭鑫在地上寫的東西，然後再說兩句話，就見蘭鑫開心的笑起來.
天色也晚了，蘭青青的綉活沒法做，不然太傷眼睛，就扯了根長線坐在堂屋裏跟蘭欣玩翻花繩。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什麼也看不見。蘭父收拾好東西，一手牽着蘭鑫，一手提着凳子，回到屋裏。
蘭欣已經洗漱好了，被蘭青青領回自己的屋子。蘭父把蘭鑫洗刷乾淨之後，送到他們的屋裏，再折回去自己洗漱。等到蘭家所有人都把事情做完，躺在床上時，村裡許多人家都已經滅了燈。
直到後半夜，不知道哪家的狗先叫起來，然後引得村裏有狗人家的狗一條接一條的叫着，隨着狗叫聲越來越多的是村裡亮起來的燈。蘭家也亮起了燈，蘭父囑咐蘭母和幾個孩子呆在家裏，自己拎着扁擔打開大門往外看去，大門打開的時候蘭素素隱約聽見傳來大伯娘的聲音。
聲音大而尖利的劃破空氣，哪怕是在靠近村頭的位置，都能傳到村尾。蘭素素聽見聲音的時候，抬頭看了娘一眼，看見蘭母臉色一變，蘭素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蘭父站在門口，提着扁擔的手緊了緊，但還是沒有走出去。只是把門關上，然後讓幾個孩子趕緊去睡，他自己也和蘭母回了裏屋。
“孩他爹，這是怎麼了？”蘭母一臉擔憂的看着蘭父。
“不知道，許是大嫂和大哥吵架了吧。左右都分家了，這也不該我們管，再者我們家住的這麼遠聽不見也是很正常的。睡吧，明天還有活兒呢，有什麼事情明天就知道了。”蘭父翻個身給蘭母掖了掖被子。
蘭母見蘭父一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的樣子，點了點頭，也睡下了。蘭父閉着眼睛，回想着剛才隱約聽到的幾句話，大嫂好像是在說什麼娘家有誰過世了的事情，不過想想這也和他沒多大關係，就摟着蘭母安穩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蘭父在去地里的路上被蘭家大嫂攔住，仔細一看蘭大嫂雙眼紅腫，像是哭了很久的樣子。即使是這樣，蘭家大嫂依然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還是不用正眼看人。
“大嫂，有什麼事么？”蘭父臉色不太好看，任誰一大早的被人甩臉色，而且對方還是和自己關係不好的人，想必心情都不會太好。
“三弟，我今天是想要找你借點銀子。”蘭家大嫂用一種我只是來通知你的語氣和蘭父說著。
“大嫂，我沒錢。”蘭父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沒有，但是三弟妹有啊，我只是來跟你說一聲，我中午上你家去取，你記得跟三弟妹說一聲，把錢準備好。”說完這些，蘭家大嫂也不管蘭山什麼表情和他想說什麼，一甩衣袖扭頭就走。
這下可好，蘭山地里也不去了，立刻轉回家去。
到家門口正好遇上想要出門的蘭母，蘭母看見蘭山一臉的詫異，正準備問他為什麼回來了。就被蘭父拉回去，蘭父把大門關上之後，坐在堂屋裏把剛才遇見蘭家大嫂的情況一說，蘭母的臉色也跟着變了。
蘭素素帶着弟弟妹妹就站在一邊聽着，蘭青青馬上就忍不住了。
“可是咱們家哪裏有銀子，再說了有銀子就非要借給她嗎？以前咱家給她家借錢的時候，她家不也沒借。”
“青青！別說話，好好聽着。”
“哼。”
蘭青青一聽大姐說話了，也不發話，只是嘟着嘴站在蘭素素後面，兀自生着悶氣。蘭素素看着爹娘都不好看的臉色，輕輕的嘆了口氣。
自己家剛剛分家出來，東西沒有分到多少，銀子更是少的可憐。搬過來之前，屋子破破爛爛的，就用了不少銀子去修繕，請來幫忙的人都是蘭父關係好的兄弟，雖說不用給錢，但是飯是要請別人吃一頓的。還有村裏的人來燒鍋底，也要買不少的東西。
那點銀子這裏一點，那裏一點的，都已經花的差不多了。還剩下的一點是留在家裏準備着，萬一家裏忽然有點什麼急需用錢的事情，也不用那麼措手不及。
蘭家大嫂忽然這麼一說，完全就是仗着以前蘭山一家好欺負。肯定不會拒絕她的心思來說的，她也不是不知道蘭山家的情況，但是她只是覺得自己更重要罷了，所以完全不考慮別人。
“他爹，這事要怎麼辦啊。”蘭母輕輕一句話把正在想事情的蘭山和蘭素素叫的回過神來。
“這銀子肯定不能借，我還想着多攢點，等過明年把鑫兒送去念書。家裏也還要留點備用，不然像前些年一樣，可怎麼辦。”蘭山滿臉的堅定“只是該怎麼拒絕大嫂。”想到這裏，蘭山臉上的堅定都變成了為難。
蘭素素想了想，在腦海里叫了一聲‘系統’。
“請問用戶有什麼問題么？”依舊是冷冰冰的聲音，但是因為此時對它寄予期望，所以蘭素素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也覺得像是有了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