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送官府
蘭家大哥幾步上前，翻起趴着的人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就是兩個耳光抽過去。
李老么被自家姐夫這兩個耳光抽的暈頭轉向的，等好一點之後就雙眼發紅的盯着他姐夫看。
“你看什麼看！你這個小兔崽子，好的不學！盡學一些偷雞摸狗的！你爹娘是短你吃喝了？你要出來丟他們的臉？”
李老么被蘭家大哥這一番話說的臉紅筋漲的，惱羞成怒之下，掙扎着坐起來用頭使勁撞了一下蘭大哥。蘭家大哥被氣狠了，正準備再給他來幾下，就聽見村長叫停的聲音。
“既然是蘭家的親戚，那你為何要做這種事？”
許是氣急了，加上剛才受到的侮辱。李家老么一聽村長問話，啪啦啪啦一頓好說。
原來李芯回來借銀子沒有借到，就提議要把蘭山家的小女兒賣了借錢給她，但是被護女心切的蘭母給打了出來。李芯回家之後又被婆婆和丈夫教訓了一頓，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錯，越想越氣的李芯一怒之下回了娘家。
在自家人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堆蘭山家的壞話，李芯從小就是被父母和兄弟捧在手裏的寶貝。現在她這麼一說，李家當然是人人都很生氣，尤其是李老么。
從小他姐就對他很好，眼下為了自己成親的事情還害得他姐被夫家訓了一頓，他也沒想想是他姐的不對，只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蘭山家頭上。
於是他連夜趕到蘭山家，準備給他家一個教訓，但是因為是連夜趕來，什麼也沒帶，李老么只好放棄當天給他們一個教訓的念頭。只在屋後轉了兩圈，大概知道了蘭山家人分別住在那個屋，然後就回了家。
回家之後他把自己關在屋裏想了一晚上，決定把東西準備好過兩天再去。誰知道，才過了一天就聽見蘭家要修屋后。
於是今晚李老么就急匆匆的來了，本來他只是想來教訓一頓蘭山家，聽到他家修屋后之後就改變了主意。
前些天他姐來借銀子的時候還說沒有，現在又開始修起了後院，還害他姐被訓了一頓。這麼一想，李老么就理直氣壯起來，他原本想着最好能偷點銀子，這樣他就能成親了。
實在不行，他就把他姐說的那個小閨女抱走，像他姐說的那樣賣掉，也不用分銀子給蘭山家全都是他的。
哪裏知道，剛進去就被逮住了，被打了兩頓不說，自家姐夫上來就是教訓他。
說到這裏他又瞪了一眼蘭家大哥。
“你還瞪！！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個兔崽子！”
蘭家大哥平時在家也是說一不二的人，此時見李老么這幅樣子，怒火直衝天靈蓋，恨不得打死這個二缺的小舅子。無奈被別人拉住，但一看到李老么那副你奈我何的樣子就恨得牙痒痒，脫了腳上的鞋啪的一下就砸到李老么的臉上。
李老么被鞋底這一砸，簡直氣的不行，口不擇言的張嘴就鬧了起來。
“蘭河你這個狗東西！你憑什麼打我，你是誰家老子！呸！要不是你不肯借錢給我，我會做出這種事么！你這個沒良心的玩意兒，當初娶我姐的時候怎麼說的！你現在又是怎麼做的！啊，管你借點銀子你不借就算了，還不許我大姐跟別人借！”
“你大爺的！你成親跟我家有啥關係？！借你大爺啊借，前些年你大姐背着我偷偷給你家拿銀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只不過睜隻眼閉隻眼而已，你小子還跟我橫！！”
蘭家老二和老四一聽他大哥這麼說，臉色就不好看了。大家干一樣的活兒，甚至老大家還要乾的少些。掙得錢都交給了自家老娘，為什麼老大家還有私房。這麼想一想，兩兄弟也是氣的不行，只是這是自家的事，當下也只能忍着，等回家再說。
李老么聽到這裏，想想也是，但是就這麼算了又不太甘心，於是眼神四處一瞄，瞄到了蘭山。
“那我姐說要給你兄弟借點銀子你兄弟怎麼不同意？還說是沒有銀子，讓賣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把我姐給打出去，現在又要修後院牆！聽別人說光是買肉就買了幾大塊兒呢！”
蘭河三兄弟聽到這先是驚訝的看向蘭山，蘭山要修後院牆這事兒他們也不知道，這會兒李老么說了他們才知道原來蘭山家在修院牆。
“老三，你大嫂來借錢的時候你不是說沒了么？怎麼現在又在修院牆？”圍觀的眾人見蘭河這麼問蘭山，皆是無話可說。
村長搖了搖頭，這一家子拎不清的，除了蘭山沒有一個像話的，簡直分不清到底誰才是自家人。
蘭山望着地上的李老么，點了點頭。
“我說沒有銀子是實話，在修院牆也沒錯，買了肉也沒錯。但是我們都分家了，這和大哥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我弟弟！怎麼就和我沒關係了！你大嫂來借錢你不借就算了，還把她打出去！為了這麼點銀子就生分了，蘭老三你可真是好樣的。”蘭河聽蘭山說是和他沒關係就氣的都忘了李老么這回事兒，直接和蘭山鬧了起來。
“大哥，你弄錯了，把大嫂打出去不是因為借錢，是因為她說要賣了我閨女。”蘭山還是淡淡的說著。
“不就一個丫頭片子而已，你家丫頭片子這麼多，少一個能咋的？再說了再生一個不就完了？這就值得你和你大哥鬧起來？”
蘭山看着面前的大哥，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一樣的打量着他。一個人為什麼能把賣女兒說的這麼輕鬆？但凡有點良心的人家，不是沒有勞力或者遇見荒年餓的吃不飽飯，都不會想着賣兒賣女。
更何況他們要賣的是別人家的女兒，給別人家的兒子娶親。
圍觀的人群都是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句良心都被狗吃了。
然後聲音越來越大，蘭河聽着這些聲音，才慢慢的冷靜下來。他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來，明明他心底雖然很贊同妻子的話，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在外面表露出一點來。
甚至為了表示自己的不同，還和娘訓了妻子一頓，把她氣回了娘家。
“這些事情你們以後再說吧，現在先說說看抓住的賊該怎麼辦。”村長喝了口茶，往煙槍里填了些煙絲兒。
“還是送到官府去吧。”蘭山說到。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官府！姐夫，你快幫我求求情。你是他大哥，他一定會聽你的。”
蘭河怒氣未消，此時聽見李老么喊他姐夫又無奈的不行，只從鼻子裏發出幾聲長長的出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