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腳印
吃飯的時候，那隻小狗一直在桌子底下鑽過來鑽過去。要是有誰動動腳，它還會撲到腳上用兩隻爪子按着鞋面，張開嘴用它小小的牙齒去咬鞋幫。
這狗是黑色的，但是爪子上是白色的，眼睛上也有兩道白色的毛，就像是兩條眉毛一樣。
狗雖然小，只比蘭素素兩隻手掌併攏大一點。但是很精神，剛才和蘭家兩小瘋跑了小半晌現在還有精神自娛自樂。
這隻自己玩的特別開心的小狗，是蘭山下午和妻子琢磨了一下想出來的一個主意，趁着幾個孩子都在睡覺，王秀秀在家看着，蘭山拎着一小包鹽去李叔家抱回來的。
蘭父告訴孩子們，這條小狗以後就歸他們管了。
要負責給它餵食、打掃衛生、偶爾還要給它洗澡，然後等小狗長大了，就會幫他們看家，還會保護他們。
兩小一聽，樂的不行。很快吃完了飯，抱着小狗搓來搓去，還嘰嘰喳喳的鬧着要給它取個名字。
最後一家人商量下來，還是取了個最好的名字‘小黑’。
方便好記還好喊，狗也是黑色的，完全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傍晚的蘭家院子裏，就聽見不停的傳來孩子們叫着‘小黑’的聲音，每叫一聲，就聽見一聲小奶狗的叫喚。
這個遊戲持續到天擦黑才結束，中途蘭素素去給小黑喂飯，兩小都蹲在一邊。
看着小黑吃飯，還要叫上兩聲小狗的名字，惹的小狗吃兩口就要叫一聲，後來乾脆不理他們，專心吃自己的飯。
兩小見小黑不理他們，都忍不住想要上手去摸，蘭素素在一邊看着，及時攔住了他們。
要不是之前蘭父交待，小狗吃飯的時候不能伸手去摸，指不定蘭素素也想跟着他們伸手摸一下。
在他們看着小狗吃飯的時候，蘭山給小狗做了一個簡易的狗窩。想了想，蘭山把狗窩放在堂屋接近門的角落，現在小狗太小了，放在外面也不放心，等小狗再長大一點就可以把它挪出去。
把小狗抱回它的狗窩之後，蘭素素和蘭青青照例把兩小洗刷趕緊然後帶回房裏。
蘭山則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把大門關好，插上門閂，把一根扁擔斜着卡在門后。等妻子洗漱好之後，端着盆回到屋裏。
堂屋的門也是一樣，插上門閂，又搬了兩條長凳一左一右抵在門后。還拿了鋤頭抵在門中間，木頭把手這邊朝着地上。
做完這些，蘭山才端着油燈慢慢走回房間。
一夜無話。
天微亮，雞叫第一遍的時候蘭山就起床了，撤下昨晚關門時放的東西，把他們物歸原處。
出門看了看天，今天還是不下雨，依舊是一個大晴天。蘭山在門口活動了一下身體，就去洗漱，洗完的水順便潑到前些天蘭素素剛剛翻了種下種子的園子裏。
蘭山又四處轉了一圈之後，提着鋤頭打算把屋后那一片園子也翻一下，順便把種播下去。這個時候太陽還沒有出來，幹活是最舒服的時候，沒有多大一會兒，蘭山就把園子翻完了。
他拄着鋤頭打算歇會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家屋后的牆邊有幾個印子。走進一看，心裏就是一驚，那幾個印子有動物的也有人的。
他家剛搬過來，由於時間匆忙修的時候只是修好了房子和前面。
其實一開始蘭山也想過要不要把後面也圍起來，只是房屋後面因為是靠着後山，蘭山見別的鄰居家也沒有特意修什麼圍欄，加上搬家太匆忙，蘭山就把這事忘了。
現在看見這幾個腳印，蘭山是后怕又慶幸。
幸虧才搬來沒幾天，孩子們都只是在前面活動；幸虧他今天想着過來翻地才發現這些腳印。
要是這幾天孩子們皮一點跑到後面來玩，或者到後面來幹活，出點什麼事那他可真是追悔莫及。
“怎麼了？在這發什麼呆？”
正想着，王秀秀也過來了，她是聽見丈夫在後面翻地發出的聲音才過來的，所以來的時候還帶了種子，只是一過來卻發現丈夫站在牆邊看着什麼發獃的樣子。
蘭山招招手讓妻子過去，王秀秀滿臉奇怪的走過去。
“怎麼了？”
蘭山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地上的腳印，一開始王秀秀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幾個腳印有什麼好看的。但是見丈夫一臉沉重，她又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頓時就是一臉驚慌。
“這是有人瞄上咱家了？”
蘭山拍了拍妻子的手臂，示意她先不要驚慌。
“我估摸着是，怕是以為咱家分家分了啥好東西。”
“那這可怎麼辦，家裏也沒啥值當的，就怕嚇着幾個孩子。”
蘭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讓妻子先回去看着孩子們，他自己匆匆趕去幾個交好的兄弟家，其中就有村裏的李獵戶。
把人都請過來聚在一起之後，把情況一說。
幾個兄弟都去看了腳印，一個個的就都發起火來。都是村裏的人，誰還不知道蘭家的情況，這要是外村的人乾的，被他們抓住了還說的過去，打一頓送回村裡，交給他們村長處置。
要是是自己村的人，非得把他打個半死，再把他趕出村子不可。
蘭山和幾個兄弟商量之後，決定讓王秀秀和孩子幾個人先到李獵戶家去住幾天，因為哪兒比較安全。
李獵戶家有狗，還是那種獵犬，不止一條，都見過血，特別凶。
這幾天，李獵戶就暫時住在蘭家。
等把圍牆修好或者逮到那個偷偷摸摸的人之後，李獵戶就回去把王秀秀幾個換回來。
“李哥，這次真是麻煩你了。”蘭山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咱倆啥關係，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等我給你搞幾個陷阱放在後面，要是那龜孫外敢來，准套住他。”李獵戶擺擺手，一副不要放在心上計較的樣子。
其它幾個兄弟見他倆這樣，直笑蘭山想的太多。
幾個大男人，說干就干。蘭山家上次修房子的材料都還有剩，馬上就用起來，挖地基的挖地基，運石頭的運石頭的運石頭。
還有會點木匠活兒的，去把要用的木頭準備好。
一大早的，蘭山家就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和乒乒乓乓的幹活聲。
王秀秀給他們泡了茶，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回到了前院。
蘭素素已經起了，正帶着弟弟妹妹在院子裏洗漱。看到蘭素素從屋後過來，張嘴問道。
“娘，後面是在做什麼？有什麼要幫忙的么？”
“沒事，就是你爹早上去翻地發現後面有幾個腳印子。可能是山上的野物跑來咱家晃悠，你爹怕有大點的跑進咱家，這不去請了你那些叔伯來幫忙把後面圍起來。”
王秀秀擺了擺手，沒有說還發現有人的腳印。只是交待了最近別去屋后晃，省的影響了蘭父他們做工的速度。
蘭素素見此點了點頭，把洗完臉的水潑到院子之後正準備去把絡子打完。路過蘭母房門的時候，蘭母把她叫進去。
“娘，怎麼了？”
“素素，你把前些天藏的銀子拿一點給娘，我去村裡張叔家買點肉。昨天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他殺了一頭豬，這些天要請人家幫忙總不能讓別人跟咱們一起喝粥吧。”
王秀秀琢磨着還要弄點別的菜，她先去把肉買回來，看路上能不能在誰家順便買點菜，今天太趕了，要是去買了肉現在再去地里摘已經來不及了。
“娘，我去買吧，你就可以去地里摘點菜了。”蘭素素提出她去買肉是有別的想法的。
她空間裏的豬肉收穫之後還沒有試過，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拿出豬肉來的，現在剛好借這個機會試一試。
王秀秀聽大女兒這麼說，想想也有道理。這樣還能省一點買菜錢，於是就同意了素素的說法。
蘭素素回到房裏從農場拿出裝銀子的袋子，取了一小塊銀子又拿了一些銅板，把袋子放回去之後又在房裏待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蘭素素裝做藏了銀子的樣子，一邊開了房門一邊拍了兩下衣服，理了理袖子。
“娘，好了。”素素一出來就看見蘭母拎着個籃子站在門口，面前是三個孩子，正在跟她們說著什麼。
聽見蘭素素叫她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秀秀正在跟孩子們說，她和蘭素素要出去。先是交待兩小要乖乖的聽二姐的話，不要跑出門去，也不要去打擾蘭父他們幹活。
兩小抱着小黑乖乖的點頭，他們現在有小黑陪着，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和小黑玩。
蘭母見兩小這樣，就把他們放了，轉過頭繼續交待蘭青青看好兩小。看好家，過一會兒看看還有沒有茶水，沒有就加一點。
交待完這些，蘭母總覺得不放心，又開始逮住蘭青青說些有的沒的，蘭素素見她這樣心裏實在無奈。
“娘，該走了，你再說下去就該晚了。”
王秀秀一聽時間要晚了，終於停下了嘮叨。素素走到她身邊，接過空着的籃子，挽着她的胳膊就出了門。
經過蘭青青身邊的時候，素素聽見妹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