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仇恨

第二百二十八章:仇恨

何凌霄早上聽說要去監獄看何千帆開始就坐立難安。他知道她內心的焦灼。口口聲聲說不要管何千帆,其實怎麼忍心。她還是惦念着自己的手足的,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就是知道的,因為他愛的女孩其實有一個七竅玲瓏心。善良敏感。

“凌霄,你知道為什麼我在這裏約見青原嗎?”他一定得跟她講一講他即將做的事情。

何凌霄小小的咬着栗子糕,一邊說,“你做事都有你自己的原因。”

他對於她的冷淡並沒有生氣,他知道她這個性子得好好兒磨。“還記得我跟你講過我的媽媽嗎?”

何凌霄點點頭,她當然記得他給自己講的那個英華正茂就辭世的女子。痴情到失去自己的女子,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她那樣,帶着孤勇嫁給一個花名在外的男人,一個人又默默地吞下苦痛,直到被拋棄才帶着孩子離開。

“當年媽媽跟楊雲翰的婚姻維持得很短,跟青原還有一筆賬算。二十幾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在襁褓中,楊雲翰跟青原到澳門賭博意外結識了S市市長千金,那個女人頗有幾分姿色跟膽識,楊雲翰對那個市長千金動了念頭。他不知道的是這是青原設下的一個局。”楊瑾維的眼神此刻深邃如湖。

“為了幫助市長千金的父親官運亨通打通關節,他在半年中前前後後給了她幾筆巨款,最後還搭上了一隻從祖上傳下來的元代金麒麟。然而等市長千金的變成中央某廳副廳長的時候,他一邊跟我媽媽提出離婚,一邊憧憬跟廳長女兒的美好結局,以為自己以後可以仰仗未來老丈人飛黃騰達。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成了人家的墊腳石,終究逃不掉被甩掉的下場。”

何凌霄不禁唏噓,古金往來多少負心郎,他們或是被利益驅使,或是被美色所挾,傷透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心。一個“情”字又有多少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然後等她沉浸在這個悲傷故事裏,楊瑾維繼續說,“這不是故事的全部……他們看重我媽媽美國華裔富商的身份,那個千金拿着她跟楊雲翰的照片要挾要發到社交圈讓楊雲翰名譽掃地。我媽媽偷偷的找我舅舅要了一筆錢加上她的嫁妝來了事。結果楊雲翰回來了沒假,他以公司資金鏈斷裂陷入困境伸手向媽媽要錢,媽媽再次跟舅舅拿了錢。他們的婚姻在我媽媽苦苦維持下又堅持了半年,我二歲多的時候,他們就協議離婚,媽媽傷心之餘就帶走了我。”

何凌霄從泛着金邊的茶湯里抬起頭來,霧氣裊裊好像熏到了她眼睛,搞得她眼裏也是霧蒙蒙的一片。“楊瑾維,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了。楊啟林的失誤不是偶然,而是一個開始。”

楊瑾維溫柔的看着何凌霄,很多時候她能知道他在想什麼,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是什麼。就像是她說的那樣楊啟林的主持的那塊地失誤不是偶然,真的是他有心而為之。當初他選擇放權給楊啟林不過是早就給他計算好了,這個是讓他栽跟頭的機會。

“中北二十幾年前還是一個規模不算大的公司,當初資金鏈斷裂也確有其事。因為楊雲翰為美色的冒險,屢次抽出資金給那個千金送去,財政赤字,手下一萬多員工差點失去職業。如若不是媽媽跟舅舅伸手,楊雲翰早就落魄,何來以後近二十年的風光。”

何凌霄也知道楊瑾維在五年前救中北於水火的事情,那麼他們母子倆對於中北的意義非凡,每一次都是他們出手相助,第一次劉美華跟娘家人要錢單純的是想要挽救自己丈夫的事業,第二次楊瑾維賣掉自己的公司投入到中北,其實目的已經不再單純,他是早有圖謀。

而楊瑾維整個報復的手段看起來又是那樣情有可原。

何凌霄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她自己怎麼能決定楊瑾維心狠手辣的一面情有可原呢,如果中北再一次陷入危機,那麼那些以中北為驕傲的數萬員工怎麼辦?多少人又要重新投入到擁擠的人才市場去博得那一杯羹?

弄垮一個中北很容易,弄垮楊雲翰也很容易,這些年楊雲翰很少再獵艷,他的全部重心幾乎都放在自己的公司上。所以一旦公司出現問題,那麼楊雲翰在意識到沒有回天乏術的情況下,肯定會崩潰。她仍舊記得那天父子倆在辦公室的對峙,挑開了那層若有似無的平靜,一個說話比一個狠,都不想讓對方好過。

“我想知道你最後的打算是什麼,那麼多的員工怎麼辦?還有薏苡,如果知道你一開始回到楊家的目的就不單純,她該怎麼辦?你準備怎麼辦?”何凌霄不禁為劉薏苡擔心起來,薏苡是單純的,也是無辜的,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看到的原來跟事實是不一樣的,自己最信賴的哥哥懷着復仇的目的來到身邊,她會作何感想?

“一開始我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中北在我的掌控中。凌霄……你也看到了楊雲翰對於當年的事情還不知悔改,我要讓他去美國在我媽媽墳前一個說法而已……我媽媽抱憾而去,這個是我們全家的心病。”

何凌霄鬆了一口氣之餘,不禁為了楊瑾維的家人而起敬。剛剛自己太小人了想法了。劉家在海外是百貨大王,又是能源大亨,他們家的產業跨越多個國家。中北的財富在他們眼裏也不過是稍微有點價值而已。他們做了這麼多只是為了一個說法。他們坦坦蕩蕩全然不似豪門恩怨上演的戲碼,非要弄得頭破血流,兩敗俱傷,或者是弄死一方而終結。

“剛剛對不起!”

楊瑾維探手握着她的手,“霄霄,這個不需要道歉。”

“霄霄”這兩個字最近被他念得多了,何凌霄也沒有那樣在意他對自己的稱呼了。

何凌霄望進他眼睛裏,輕輕地抽回了手。心裏默默念道:楊瑾維不要對我這樣好!

她心裏的忐忑猶疑,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心跳加快,砰砰砰的不能自抑。她已經開始意識到他對自己的不同,可是就像是他逼問的“你怕知道我愛你”那樣,她一個孤女,什麼都沒有,怎麼能跟他在一起呢?

楊瑾維起身,“走,我們去看何千帆。”

何凌霄以為又是他們兩人去,結果連彬還是跟隨着另外一輛車行駛在他們後面。只是從之前的三輛車變成二輛車而已。

何千帆在司馬橋山監獄,司馬山而是C市境內連綿起伏的山脈中一座山的名字。這裏地勢險峻,樹林密集。據說當時明朝有位大司馬路過此地遭遇劫匪挾持了一個獨行僧人,大司馬跟劫匪殊死搏鬥失去生命換的僧人的平安的典故。被大司馬救下的獨行僧人潛心修為,終於在佛教上有了很深的造詣,他終於得到了一個進京面聖的機會,皇帝問他有沒有什麼願望,他跟皇帝說了那次讓他銘記一生的遭遇,然後皇帝就把大司馬遇難的那座山,改為司馬山。

後世人們把這座山作為吉祥的平安的山。監獄建於上世紀九十年代。選址為何選在此處,又不同說法,有的說是因為希望這些犯罪者的心裏得到洗滌,有的說是看重這一處地勢險峻,方便管理……

車窗外下着雨,車窗內開着暖氣還算是溫和,導航僵硬的女聲時不時提醒着路線。

“朱思思已經找到了。”楊瑾維一邊開車跟何凌霄說。

他們已經離了市區很遠,正沿着山腳下的公路行駛,公路是水泥路面。楊瑾維的車技比以前好得多,本來何凌霄之前要駕駛的,他拒絕了。他說當是鍛煉好了。

何凌霄露出詫異的眼神來,她實在不知道楊瑾維怎麼要找朱思思,之前她就隱隱約約朱思思不簡單,後來何千帆入獄前還托她找朱思思來着。“你是不是懷疑什麼?”

“朱思思是你弟弟這件案子的關鍵人物,只有找到她整件事情的疑點都能迎刃而解。”楊瑾維用眼角餘光看何凌霄,他現在車技雖然有了進步,畢竟路不是很好走,有點窄以外還有不少車擦着過去,彎道也多。

如果說之前何凌霄對楊瑾維怎樣幫助自己救出何千帆不了解的話,那麼現在他算是明白了幾分。只是,朱思思為什麼要做哪些事情呢,如果不是刻意的,她怎麼會在何千帆出事後就逃走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一個女孩子的動機是什麼?家境清貧,底子也乾淨。”何凌霄搖搖頭,對於朱思思的印象不是很深,在她之前的印象里朱思思就是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令人疼惜的女孩子,長得跟那雨水了飄零的花朵兒似的清秀鐫美。

“霄霄,有些人在夾縫裏面求生存。這一部分人有的正常的成長,有一部分人難以忍受自己的身世跟環境他會選擇走捷徑,這個捷徑其實也並非捷徑,而是歪門邪道。朱思思從高中開始就混夜總會,該學的都學得差不多了……她高中是在37中讀書的,何韻大她兩屆,兩人在同一家夜總會因為一點事情有了交集,兩人很快發現居然是同一個學校的。從此就走得很近。何韻出國后,兩人還有來往。朱思思的家境不是一星半點的貧困,她的母親常年卧病在床,父親偶爾出工賺點酒錢跟賭資,一旦不如意朱思思連同她的母親就成了施暴對象。何韻搖身一變成為何家千金,朱思思趨之若鶩,後面的你大概也能想像的到吧!”

始作俑者還是何韻!朱思思只是一枚棋子。何韻利用朱思思需要錢來徹底擺脫貧困心理而對她進行遊說。

何凌霄想想有些難過,何千帆當初是怎樣對大自己幾歲的朱思思動心的,原來不是意外,而是早有人刻意安排,不禁唏噓,“原來是這樣,何千帆沾染毒品背後沒有這麼簡單。……如果沒有這些的話……”

她發現接下來的話的已經變成艱難。——如果沒有這些事媽媽就不會離開,這應該是她最深惡痛絕的一件事。那對母女也是她這一輩子最深惡痛絕的人,還包括自己的父親何坤。

她氣的微微顫抖,不能自抑。眼裏潮潮的,手上一暖,原來是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手,包裹着輕輕地恰到好處的握緊。她聽到他說,“從此以後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一一幫你圓滿。”

她抬頭看到他剛毅的側臉,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了傾訴的想法,“我只是記得小時候記事開始就有了印象媽媽跟爸爸之間,何坤對媽媽性子急躁,媽媽總是很溫婉,無論他怎麼罵她,她都笑着化解。知道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他們吵架,何坤說媽媽故技重施裝模作樣,媽媽也一改以往的溫和歇斯底里頂回去說何坤你說的對,連我都嫌棄自己這個樣子,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家跟孩子……

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還沒放在心上,直到後來次數越來越多,他變得肆無忌憚不顧我在沒在,聽沒聽到……他們吵得凶了,我就維護媽媽,他也只有生氣離開,但是他對我一直都很好,不管我闖下多大的禍他也能忍受,後來我才知道他對我的好是因為爺爺在。何韻一開始不叫何韻,她叫許韻,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生活里的,我在國外的時候才對她有了印象,最後爺爺去世她們母女出現在葬禮上。媽媽和他離婚,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眼看就要拐上上山的路,他鬆開手去。但是手上的餘溫還在,溫暖到好像那點溫暖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寒冬。“其實我也清楚感情這事情沒有人能說清楚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利。我只是恨的是她們狼毒野心,我小時候有一次落水的經歷,那一次很蹊蹺,我時常做那樣的夢自己在水裏失去呼吸,掙扎間看到一個女子的猙獰的臉,後來我才知道那人是許玲。我不想有仇恨,可是仇恨要找上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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