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汀音大人
莫汀音嘴角抽了抽，她還第一次聽到有妖怪用“身家清白”來形容自己呢。
“你們都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全都站出來說說吧。”莫汀音冷聲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一聽這話，眾妖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無非就是哪只狐狸偷了誰家的雞，愛美的女妖偷了人家的衣服，倒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這些妖怪中還有一個是莫汀音的熟人，就是那個在大馮村口出現的鼠妖。
他將自己做的事情都招了。
除了告訴張三娘大馮村的事情引莫汀音出現，還時時刻刻在監視着莫汀音。
莫汀音畫軸的事情，都是他告訴胡然的。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雙面間諜呢。”莫汀音一邊吹着手裏的針管，一邊陰測測的道。
老鼠精現在變成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樣子。
長得還不賴，只是那雙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一聽莫汀音這話，老鼠精連忙膝行幾步，爬到莫汀音面前，着急的解釋道：“大人，我不是要助紂為虐的。我真的就是一隻普通老鼠，也不知道吃了什麼靈異的東西修成了妖怪。可是我法力低微，從來沒想着做壞事。後來我就被山上的這個黑石大妖給抓住了，他要我監視你，還要我去給大馮村的那隻妖怪做手下。”
因為說得太急，他喘了半天，才接着道：“大人您不知道，地宮中的那個黑石精和大馮村中的黑石精，都是這個黑石大妖的兒子。”
“啊？”莫汀音驚了，不都是石頭么，怎麼還生出孩子了呢？
老鼠精看莫汀音有興趣，連忙解釋道：“這座山原來有名字，叫做黑石山，立在這裏已經上萬年了。很多人進了黑石山就沒法出去，漸漸就沒人再上這座山了，黑石山的名字也就沒人知道了。這黑石大妖沒了人吃，就想出辦法來，將自己身上的石頭弄下來很過塊，讓他們去給自己捉人回來吃。”
“很多塊？”莫汀音大驚，她收拾了的這兩塊已經做了這麼多壞事了，還有很多塊，這得糟蹋多少人命啊！
“這些黑石精都十分兇殘，”老鼠精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是盡心的討好莫汀音，“他們不僅要給黑石大妖帶人回來享用，自己也為了修行濫殺無辜，漸漸地都被捉妖師給捉住殺死了。只有這兩個黑石精，脫離了黑石大妖的控制。後來又都被黑石大妖所傷。”
莫汀音看着地上半個身體都石化了的黑石大妖，很有些不解。
若是這黑石大妖這麼厲害，也不會被她一針管血就收拾了吧。
翁老看老鼠精在莫汀音面前得了寵，連忙補充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們妖怪若想要提高修為更進一步，也要經受重重考驗的。這黑石大妖就到了這個時候，最近一段時間他十分虛弱。”
“這是我運氣好唄？”莫汀音道。
眾妖連連搖頭，奉承道：“就算是黑石大妖最厲害的時候，也不是大人您的對手啊！”
“要經受什麼考驗啊？雷劈？”莫汀音好奇的問道。
眾妖也搖頭：“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修行的時間都太短了。”
“你們剛才對我做了什麼？”莫汀音問道。
翁老指了指旁邊的艷麗女妖道：“這個花妖的花香能夠迷惑人心，剛才黑石大妖給您聞了花香后，我們就陪着您演了一齣戲。”
莫汀音看着跪在腳下戰戰兢兢的一群妖怪，沉吟半天，道：“你們說你們這般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我該怎麼罰你們？”
眾妖大驚，連忙喊冤道：“大人您不是說了么，我們坦白從寬，我們啥都說了啊！”
“我是從寬了啊，可罰還是也要有的！”莫汀音很是鐵面無私，她沉吟半晌，道，“除非你們跟我做一個保證。”
眾妖點頭，道：“大人請說。”
“以後你們，要一心向善，努力做好事，”莫汀音道，“每年要保證做二十件好事，還要留下證據來，年底到我跟前來交待清楚。”
妖怪們都呆住了，他們雖然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可更沒幹過好事兒啊！
“大家做不到啊？”莫汀音舉舉針管。
眾妖連忙道：“能能，我們能做到！”
“你們可別想着糊弄我，就算你們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讓你們變成他那樣。”莫汀音指指躺在地上快要石化完成的胡然，道。
眾妖齊齊打了個冷戰，誰也沒有異議了。
除了腦袋，胡然的整個身體都已經石化了。
剛才還張燈結綵熱熱鬧鬧的大廳，漸漸失去了光彩。
大紅的燈籠變成了一塊垂下來的石頭，唱戲的高台也只是塊黑咕隆咚的巨大石頭。
桌子上的各色美味，變成了一塊塊小石頭。
只有那幾盤子青菜是草根。
莫汀音后怕的拍拍胸口，多虧她剛才沒吃雞腿。
“跟我同行來的那幾個人哪裏去了？”莫汀音問翁老。
翁老搖頭道：“我們也不知，胡然只是要對付你，根本沒管他們。”
胡然的腦袋也一點點石化了，莫汀音蹲在他的面前，很是好奇的觀察他。
“你說你何苦來的，”莫汀音嘆口氣，道，“非要招惹我。”
胡然已經不能說話了，他憤怒的看着莫汀音，若是他的眼睛能殺人，早就將莫汀音殺死一萬遍了。
莫汀音對仍然跪在一邊的妖怪道：“誰有刀劍之類的東西？要鋒利一些的。”
拿過一把刀來，莫汀音往上抹滿了鮮血。
胡然石化已完成，莫汀音就用刀砍了上去。
已經殺過兩個黑石精了，再處理第三個更是輕車熟路。
幾下將黑石大妖砍碎了，莫汀音站起身拍拍手，道：“我要下山了，各位隨意。”
眾妖連忙道：“大人的話我們都記得，年底一定會到大人那裏報備我們做的善事。”
莫汀音所在的地方，已經徹底變成了山洞。
她隨手拔下一個火把來，就往洞外走去。
衛昭他們一定等急了，她得趕快去跟他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