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為虎作倀
吳成拎着鐵鍬走到吳孝奎面前，低頭看了看，確認他爺爺已經死了之後，如釋重負的對莫汀音跟衛昭道：“這個老妖怪，終於死了。”
“你……”莫汀音頓了頓，才找到了自己的語言，“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吳孝奎明明都要招了。
衛昭也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抱着劍冷冷看着吳成。
吳成剛剛那一下，是抱着必須將吳孝奎拍死的決心的，剛剛倆人還狼狽為奸，現在突然出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因為我了解他！”吳成激動地說道，“要不是現在趁着他虛弱殺了他，你們就沒有殺他的機會了！他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多歲，手眼通天！將他交給官府，不僅不能制裁他，就是你們兩個，也誰都活不了！”
“他馬上就要說出真相了。”衛昭冷冷的道，“就算你要殺他也不急在一時半會兒。”
衛昭緊緊盯着吳成，一字一頓的說道：“難道你是要殺人滅口？”
吳成神色未變，只苦笑出聲道：“我能有什麼秘密？秘密都在他身上，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的長壽。”
“說來聽聽。”衛昭道。
吳成是吳孝奎最小的孫子，自小就被吳孝奎養在膝下。
吳孝奎做這些事兒的時候，並沒有避諱吳成，所以吳成小時候看到吳孝奎成碗成碗喝血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甚至以前他也跟着嘗一嘗，只覺得味道不對他才再也不喝。
吳孝奎要喝人血，還必須是小孩子的血，年紀越小的越好。
所以吳成從小就看到吳孝奎養了一些小孩子作為血人。
從他小時候一直到去年，吳孝奎喝的血並不多，所以都是從附近搜羅一些乞丐或是孤兒養着。
“養在了哪裏？”衛昭打斷了吳成的講述，問道。
“就在他屋子中的鐵柜子裏。”吳成道。
莫汀音皺眉：“就算是那鐵柜子挺大，可也裝不開你說的那麼多人。”
吳成一臉敬佩的說道：“二位果然明察秋毫，鐵柜子裏只裝着他近期要喝血的血人，剩下的都在暗室里。”
一看衛昭跟莫汀音要詢問，吳成主動道：“那鐵柜子上有個機關，只要動一下就能打開暗室的門。暗室在地下。”
“繼續講。”衛昭的眉頭越皺越深，雖然知道吳成接下來要講的事情難以接受，可他還是要聽下去。
每天都要被人放血，就算是壯漢都受不了，何況都是些幼兒。
再加上他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暗室，又沒有多少吃的東西，這些孩子很快就會死去。
吳孝奎看到哪個孩子要死了，就一次將他的血都放干。
只是隨着吳孝奎的年紀漸長，他對血的需求量越來越大。
無奈之下，他就開始對興隆鎮這些孩子下手了。
“他是用了什麼妖術造成這些孩子假死？”衛昭冷冷問道。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孩子，他的心就如同要滴血一般。
吳成愣了愣，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這些。”
他嘆口氣，繼續一臉痛心的道：“我小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我祖父做的這些事情有什麼不對。可隨着我年歲漸長，我知道祖父做的這些事情很不對，我想幫那些孩子，可是我怕我祖父殺了我，不敢反抗。我也想知道我祖父到底是如何讓自己長壽的，好想辦法阻止他，可他實在是太謹慎了。”
簡單幾句話將自己摘得清清楚楚，莫汀音撇撇嘴，她打心裏不相信，就算他不知道吳孝奎如何修鍊邪術的，可助紂為虐的事情可沒少做。
“鎮上那些孩子還活着么？”衛昭問。
吳成不確定的道：“暗室我已經幾天沒去過了，我也不知道。”
“帶我們去。”衛昭抱着狗子對吳成道。
莫汀音看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狗子，問衛昭：“他怎麼還沒醒？”
“或許是那個老妖人沒死透？”衛昭俯身去看吳孝奎，卻發現他的頭血肉模糊，已經完全死了。吳孝奎費盡心機活了一百好幾，最後居然稀里糊塗的死在了自己孫子的手中，也真是可笑。
衛昭又看向吳成，用眼神逼問他到底知不知道解救狗子的方法，吳成連連擺手道：“我剛才就說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妖法控制這些孩子！”
“先去吳宅。”莫汀音提醒衛昭道。
因為事情關係巨大，衛昭跟莫汀音先帶着吳成去了一趟衙門。
將狗子派人送回去，再帶着衙門中所有人去了吳家。
來了這麼多官府中人，吳府眾人居然沒有慌亂，等到衛昭他們說明了來意，眾人才慌了，紛紛推脫責任。
吳成帶着眾捕快進了吳孝奎的房子，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鐵柜子就打開了。
裏面躺着三個奄奄一息的孩子，裏面扔了一些吃食，已經發霉了。
莫汀音最是看不得這樣的畫面，更是恨吳孝奎恨得牙痒痒，剛剛只一下就將吳孝奎拍死，實在是便宜了他。
吳成打開暗室的門，興隆鎮最近死去的十幾個孩子居然都在那裏面！
這些孩子都虛弱的不行，幸運的是他們還都活着。
聽到消息的孩子親人紛紛湧向了吳宅，一時間眾人又哭又笑，還有大聲咒罵的。
衛昭忙着安撫眾人情緒，莫汀音則在人群外圍觀。
她心情複雜，一方面很是心疼這些受了無妄之災的孩子，他們雖然幸運地被救了，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受到的傷害卻是一輩子的。
另一方面，她卻為自己的表現感到自豪。穿越以前她可是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現在居然舉着石頭跟一個不知道什麼來路的老妖人打了一架，還打贏了，這多讓人驕傲啊！
孩子們一被解救，興隆鎮又雲開日出了。
衛昭因為立了奇功，在興隆鎮的名聲又響亮了很多。
當然，他也升了官職，成了手下又是幾個捕快的捕頭。
至於吳成，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吳孝奎脅迫的，再加上他又殺了吳孝奎，也算是將功贖罪了，所以並沒有被判刑。他主動拿出錢財來，將這些孩子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