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什麼簪子?”顧西辭整個人像是在雲裏霧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摸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看樣子像是被突然湧進來的人群嚇得不輕。

“那是本宮的簪子!”皇后從床榻上下來,長袖一揮,冷冷地看着平遠將軍,“怎麼,難不成將軍是認為,我就是那個刺客?”

“老臣不敢!”平遠將軍低下頭,卻心有不甘將目光鎖定在顧西辭身上。

“母后,剛剛可有發生什麼事?我們本是守在帳外,聽到您的呼喊,這才沖了進來!”楚洵看着周圍的形勢,不解地問道。

“剛剛有一隻老鼠,不過西辭已經把它解決了。”皇后指着桌角,冷冷地說道,“本宮看到一隻老鼠情不自禁叫喊,不可以么?”

眾人順着皇后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桌子柱腳後邊看到了一直被扎死的老鼠。

在這種荒郊野地,有幾隻老鼠很正常。而這隻不過是臨時清出來的營帳,自然不會像帝后營帳一般放鼠藥清鼠這麼講究。

“所以,剛剛只是一場誤會?”楚洵二張和尚摸不着頭腦,所有人興師動眾沖了進來,到頭來都是一隻老鼠惹的禍?

看着那些拿着兵器的士兵圍在整個營帳周圍,皇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着平遠將軍吼道:“還不趕快滾出去!平遠將軍,我看你可是厲害得很啊!”

“老臣不敢,請皇後娘娘恕罪!”平遠將軍低下頭,拱手向皇后認錯,可是語氣中卻絲毫聽不出任何歉意。

“請皇後娘娘恕罪!”

營帳內的士兵們紛紛扔下武器,跪在皇後面前。

“母后,他們都是擔心母后您的安慰,望母后饒恕他們!”楚洵也沒想到這會是一場誤會,也跟着跪地向皇后求情。

“本宮看是將軍本事大了,規矩都可以不講了!”皇后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看向依舊被楚晉摟在懷裏的顧西辭,柔聲問道:“西辭沒事吧,放心吧,今天這個事情本宮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顧西辭靠在楚晉懷裏,衝著皇后虛弱地笑了笑,“臣女沒事,讓皇後娘娘擔心了!”

皇后看着顧西辭虛弱的模樣有些心疼,根本來不及想那個可以用發簪刺死老鼠的女人,又怎麼會被這小小的陣勢嚇着呢?

“母后,辭兒現在身體不適,兒臣可否先帶她會營帳好好休息?”楚晉能感受到顧西辭那偏高的體溫,又看着她此刻虛弱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有些心疼。

楚晉因為身體不好臉色已經夠蒼白了,可是現在縮在他懷中的顧西辭,卻比楚晉顯得更加的虛弱無力。

皇后看着顧西辭這幅模樣,也來不及想太多,連忙說道,"你趕快把西辭帶回去,你看着臉被嚇得,本宮看着都心疼!太醫,快宣太醫去昭王帳中,給昭王妃看診!"

身旁的宮女立馬衝出門去,而楚晉也攙扶着顧西辭,向帳外走去。

“慢着!”

楚晉帶着顧西辭還沒出門,站在門口的平遠將軍擋住他們的去路,懷疑地看了一眼顧西辭。

“怎麼,平遠將軍還有什麼事?”楚晉不耐地問道,一雙紫眸似乎劃過了一絲殺意。

平遠將軍被楚晉的眼神嚇了一跳,再看是卻又是一副平和的模樣。他皺了皺眉頭,請示道:“敢問皇後娘娘,顧小姐是否已經檢查過了?”

楚晉的臉瞬間陰沉下來,看着平遠將軍冷言道,“將軍,我倒是不知道,今天你為何總是抓住辭兒不放?論輩分,辭兒應該是你孫兒輩了,多次刁難小輩,難不成就是將軍的行事理念?先皇曾說,無論治國還是為人,都應以德服人,今天看來將軍似乎並不贊成先皇這一觀點呢!”

“平遠將軍,今天是你逾矩了。”皇后對平遠將軍也甚是不滿,“本宮剛剛已經為她檢查過,背部並未看見任何傷痕,只有肩膀上有一處小傷。”

聽得皇后的話,楚晉緊蹙的眉頭鬆開,並未開口多說。

只是他心中清楚,顧西辭的後背並非皇后所說的任何傷痕都沒有,而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那肩膀上的傷又是怎麼一回事?”平遠將軍似乎篤定那個刺客就是顧西辭,依舊不依不饒地問道。

“那是前些天太子打野兔時誤傷的。”顧西辭從楚晉的身上稍梢直立起來,緩緩說道,“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太子過來問清楚。”

“夠了,平遠將軍,這件事情從早上鬧到現在,可以收場了沒?就為了你的猜想,興師動眾,可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查到,給越離國看着成何體統!”皇后聽着要找太子來對證,心中更是不滿這個平遠將軍,“晉兒,快帶着西辭回去,這裏我來處理。”

“兒臣遵命!”

楚晉不在猶豫,當著眾人的面彎下身將顧西辭打彎抱起,路過平遠將軍身旁時,還不忘冷冷瞥他一眼。

顧西辭雙手環着楚晉的脖子,整個頭埋在他的胸前。背後的傷因為楚晉的動作有些撕裂,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的異樣,周圍都是平遠將軍的人,稍有不小心,就會被周圍的人發現。

帘子剛被掀開,只見皇帝和朝中大臣統統站在帳外,有些焦急地看着帳內。好不容易看見有人從裏邊出來了,立馬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一邊問,皇帝的目光順着挑起的門帘向帳中看去。小小的營帳里跪滿了士兵,只有楚洵、皇后和平遠將軍站着,像是在對峙一般。

“皇上!”皇后的臉上滿是怒容,看到皇上就在外邊,她立馬快步走了過去,想要將剛才的事情與心中的不滿通通告訴皇帝,“這裏是女眷檢查的地方,可是平遠將軍不經允許擅自帶着士兵沖入帳中,根本不顧及臣妾和裏邊女眷!要是因此讓女眷丟了清譽,他們該當何罪!”

皇后義憤填膺,瞪着平遠將軍諷刺道,“也罷,將軍只有一個兒子,定是不在意這些女兒家的心情。”

看到皇后是真的生氣了,皇帝趕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皇後放寬心,平遠將軍也是護駕心切,這才不得已衝撞了,我想他定不是有意的。就看在他們這份心上,也應該從寬處理。”

聽得皇帝這麼說了,皇后也不好再忤逆他,可眼神中卻還有些許的不甘,倚靠在皇帝身旁,為難地問道:“那依皇上,該是怎麼個處理法?”

皇帝就喜歡皇后這見好就收的性子,每一次總能給足他面子,“現在非常時期,軍中不可一日無將,不如就讓平遠將軍將功補過,這幾天盡心儘力保駕護航如何?”

皇后不情願地點了點頭,“就依皇上所說。”轉過臉她這才發現楚晉與顧西辭還站在門口。

楚晉儘力抱着虛弱的顧西辭,可因為自身底子本來就不好了,現在臉上已經滿是汗珠。

“晉兒,還不趕緊把西辭送回去?還有你,你身子不好就不要逞強啊!你們兩人趕快回去休息!”皇后微微皺眉,命令道。

皇帝這才察覺兩人的臉色不對,臉色立馬陰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顧丫頭怎麼這幅模樣?”

聽得皇帝對顧西辭如此關心,跪在地上的平遠將軍心中不滿,原本就未曾熄滅的火此刻又再一次燃了起來。

這個妖女定是看着自己有皇帝撐腰,才敢這麼囂張的!

不過他可是聖上封的平遠將軍,他倒是不相信這個小丫頭片子在皇帝這兒比他這個功臣還要得寵。

“啟稟陛下,老臣以為昭王與昭王妃還不能回帳。”平遠將軍淡淡地說道,“此時刺客還沒被抓到,而昭王與昭王妃都手無縛雞之力,要是回到帳中,難免不會正中那刺客下懷,要是害得王爺王妃受傷就不好了!”

“說的也是,晉兒你和顧丫頭兩人就在這帳中好好休息,快將太醫帶過來!”皇上點了點頭道。

正在此時,在旁邊帳中負責查驗的士兵前來稟報,“報將軍,所有人均已檢查完畢,並未發現背上有傷之人。”

“皇上,本宮也檢查了所有女眷,均沒有背部受傷之人。”皇后冷冷地看了平遠將軍一眼,冷哼一聲,“依我看定是將軍太過於勞累,以至於判斷失誤,有這時間在這裏挨個徹查,那刺客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大清早就興師動眾的,到最後卻沒有任何結果,皇上的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了。

平遠將軍臉色更不好看,皇后很明顯就已經針對他了,要是找得到那刺客還好,現在人家不現身,他倒是百口莫辯了,“皇上,臣還有一計,只要讓所有人都說出昨晚的動向,是否有人證,那定可找到又古怪的人,即便是沒有,也能找到些許的線索。”

這件事情在此處已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皇帝也巴不得現在立馬把事情給解決掉。雖說平遠將軍提出來的辦法笨了點,但確實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如果這麼大的動靜過後還是一無所獲,這一次越離國定是要看他們笑話了。

“傳令下去,所有人到空地集合,朕要他們把昨晚的行蹤都交代清楚!”

“遵命!”

命令傳達下去,平遠將軍冷眼看着那個窩在楚晉身旁的顧西辭,心中冷笑,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幫得了這個妖女了!

由於體力不支,楚晉將顧西辭放下,把人摟進自己的懷裏。顧西辭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也愈加明顯,心疼道,“還能不能撐住?”

“我沒事,這裏差不多完事了,到時候回去休息一陣就好了。”顧西辭搖搖頭,強撐着說道。

看得出顧西辭是再強撐,楚晉皺着眉喚來身旁小廝,讓他先把太醫喚來。

像是倒回到了幾天前,所有的人又再一次集中在這個空地上。與上次不同的是,在場的各位大人都被安排坐在了椅子上,而士兵對於他們的態度也明顯好了不少。

“今天再一次請各位大人出來,主要是為了追查刺客一事,煩請各位將昨夜子時在哪裏做了什麼一一道明,還有是否有人證明即可。”公公清了清嗓子,看向圍坐在一起的眾人,“昨日平遠將軍遇襲一事大家必有所聞,所以但凡有人曾經發現過某些異常,也請一同說出。”

按理說楚晉應該是排在皇帝右手邊,隨着皇子們一同落座,可他卻自降身份,一直陪伴在顧西辭身旁。小廝已經將太醫請來了,正在為顧西辭把脈。

太醫眉頭微皺,仔細打量着顧西辭。

“太醫,這是怎麼了?”看着太醫這奇怪的動作,楚晉忍不住問道。

“這個……請問顧小姐,最近可曾有受傷?她的脈象是氣血攻心,應該是有傷口未清理乾淨,以至於化膿發炎,這才會高燒不退。”太醫輕撫着自己的鬍子說道,“老夫開幾副消炎降火的藥物,但最主要的還是儘快將傷口處理了。”

太醫看着虛弱的顧西辭,目光又忍不住轉向一旁的楚晉。

“王爺,還有一事……”

“您儘管說。”楚晉不用聽都知道他想說什麼,自然也想好了對策。

“上次顧小姐的傷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理早已結痂,不應該會有如此的炎症才是……”

“是本王上次沒處理好,辭兒喊疼我就沒敢再動手。”楚晉有些自責地說道。

“原來如此!”太醫一臉瞭然,不由得為這個有婦人之仁的王爺感到惋惜,“不如……”

“勞煩太醫了,儘快把葯煎好,也免得她再受如此痛苦!”

太醫本還想着說他在幫顧西辭清理一下傷口,沒想到楚晉比他更快一步,直接拒絕了他。

“臣遵旨。”

顧西辭雖然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剛剛太醫與楚晉的對話卻聽得一清二楚。

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情,為何楚晉竟然會主動替她隱瞞?

而那邊問話的,也逐漸向兩人靠近。

大家的言辭都差不多,那個時候都是熄燈睡下了,人證也就是周圍的丫鬟和小廝。坐在高處的皇帝聽得也有些厭煩,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顧西辭,昨晚子時你身在何處?做了何事?可有人證?”太監順着一路問下來,停在了顧西辭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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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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