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醫生,我今天帶人進去探望應該沒問題吧?”
“病人這幾天沒有出現自殺行為,狀態還不錯,其實按照我們對病人治療的建議,這幾天她在穩定狀態的時候更是不應該讓除了家屬以外的人探望,而是應該由心理醫生繼續給她做心理指導,萬一外人探望的時候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刺激到病人,或許她這剛轉好的狀態又會再一次崩潰,這是對病人很不利的情況。”
“可是……我真的很想帶一個人去見見她,她們之間是很好的朋友,她們見面或許會讓她開心呢?”
“嗯!我剛才說的也只是對家屬的建議,但是也不能否認帶她的朋友來探望就一定是壞事,也許會對她有幫助,但現在是有幫助還是會刺激到她這不好說,要怎麼做還是看你們家屬的決定!”
“那……張醫生,謝謝你,我們先出去商量一下。”
剛才的對話是寧小魚和醫院裏的醫生,雲傾月和寧小魚正在醫生的辦公室里問雲傾月的好姐妹寧悠揚的情況。
問完之後寧小魚拉着雲傾月走出醫生辦公室,站在走廊里,寧小魚有些猶豫的問雲傾月:“傾傾姐,醫生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揚揚姐今天的情況還算穩定,但是這穩定只是在沒見到你的情況之下,你說她如果見到了你會不會受到刺激,還是會看到你感到高興?”
寧小魚有些不安的用手抓了抓腦袋,嘆了口氣:“怎麼辦啊?現在我們該怎麼決定才是對的?傾傾姐,我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還是聽你的吧!現在你說我們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雲傾月今天會到這來,也是那天在寧家被潑油漆那天,單獨和寧小魚聊了一會兒之後,兩人互相留了電話號碼,還加了微信,說好了寧小魚會找機會帶她來醫院探望寧悠揚。
雲傾月聽到寧小魚問自己該不該進去,她也是難以很快做出決定。
她心裏還回想着之前寧小魚在寧家對她說的那些事,都是有關寧悠揚,還有寧悠揚的母親如此恨她的原因。
……
回憶中
那天寧小魚對她說:
“寧家與秦家的兩個孩子,寧悠揚和秦浩然,他們從小就被定下了婚約,只是這婚約兩家的家長都沒告訴寧悠揚和秦浩然,所以他們之前一直不知道兩人之間是有婚約的,直到他們高中畢業之後,兩家的家長才把他們兩人叫到一起,說起了他們之間婚約的事,還說等他們大學畢業就讓他們結婚!
秦浩然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就立刻要和寧悠揚解除婚約,秦浩然說他對寧悠揚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把寧悠揚當成同學當成朋友,他說他喜歡雲傾月,而寧悠揚卻是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喜歡秦浩然,一直未表白,暗戀他很多年。
當時如果秦浩然答應娶寧悠揚接受這個婚約,寧悠揚是願意嫁給他的,沒想到秦浩然竟然會拒絕的這麼乾脆,而且還是當著雙方父母的面,直說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她,寧悠揚表面上沒表現出來難過,當從秦家走出來以後,她的情緒崩潰了,在寧小魚面前哭的很難過。
寧小魚勸着寧悠揚在去找秦浩然談談,讓寧悠揚把她的心意告訴秦浩然,也許表白了會有機會呢!寧悠揚難過了之後,冷靜下來也覺得寧小魚說的有道理,於是就跑到秦家想對秦浩然表白,到了秦家不但沒有機會表白,還得到了秦浩然出國的消息,她追到機場,人已經上飛機了。寧悠揚的愛情,就這樣還沒表白已經結束,他們之間的婚約也作廢了,秦浩然出國似是要和國內的一切斬斷所有聯繫,這更讓寧悠揚傷心又很驚惶無措。
在秦浩然離開的當天晚上,寧悠揚給雲傾月打電話,找她出來一起到酒吧喝幾杯,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雲傾月說,而當晚雲傾月竟然突然有事沒來,寧悠揚又一個人在酒吧里喝的很醉,走出酒吧被兩個男人帶進小巷子,差點被強……還好有人路過救了她……”
寧小魚還和雲傾月說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和寧籌夫婦一起趕過去見到寧悠揚時的情景,寧悠揚的樣子十分狼狽,身上衣衫不整,頭髮散亂,脖子上都是吻、痕,不過好在沒有真的失身,但是這件事還是給寧悠揚心裏留下了陰影。
寧悠揚因為秦浩然出國了,還有她自己身上發生了這件事,過了幾天她也出國了,去的不是秦浩然所在的國家,而是另一個國家,家裏人都以為她是無法面對這裏的一切,想着她出國也好,到了國外可以認識新朋友,可以開始一段新人生,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
寧家人卻怎麼也沒想到,寧悠揚在國外待了一陣子,因為那件事她不但沒能從陰影中走出來還漸漸地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有一天她突然從國外回來,寧小魚和寧悠揚的父母見到她時,覺得她整個人都變了,當時他們都以為她是性格變得不愛說話不愛笑了,可是當後來的某一天第一次發現她自殺,那時,大家才察覺她病了。
之後,就是把寧悠揚送到了醫院,一直進行心理治療,可是這麼久了寧悠揚並不是很配合心理醫生的治療,在醫院裏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還會出現自殺的情況。
也正是因為寧悠揚的事情,寧悠揚的母親才把事情怪在雲傾月身上。
秦浩然喜歡雲傾月,因為雲傾月才和寧悠揚取消了婚約。
寧悠揚那晚是約了雲傾月出來見面才喝了那麼多酒,還出了事,而雲傾月當晚還失約了,沒去見寧悠揚。
所以這一切,都算在雲傾月身上,寧悠揚的母親認為寧悠揚陷入如此境地都是因為雲傾月。
……
回想着那天寧小魚對她說的這些事,雲傾月這才知道了寧悠揚的母親丁岩恨她的原因。
雲傾月也覺得這件事是和自己有些關係,她有着擺脫不了的責任,回想起幾年前的那天寧悠揚打電話給她,讓她出來見一面,要談一件重要的事,她卻因為雲陌住院了沒能趕來見寧悠揚,回想起那天的事,她也有些後悔和自責,自己就算很忙,可是到醫院看完了雲陌無論多晚也應該過去找寧悠揚的,那天是她沒有想到寧悠揚會遇到什麼危險,竟然還放心讓寧悠揚一個人回去。
在想到寧悠揚和秦浩然之間的婚約,她也更覺得自責了。
秦浩然卻偏偏喜歡的是她,她卻一直不知道秦浩然的心思,直到自己和雲陌到了國外遇到了秦浩然,後來在國外幾年的相處中,她才漸漸看出了秦浩然的心思。
她也不知道寧悠揚喜歡秦浩然,沒想到寧悠揚竟然把對秦浩然的感情藏的那麼好,這麼多年的相處,她竟然一直都沒發現,如果她早點發現,試着撮合他們,會不會就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
不過這只是她的想法,感情的事很難說自己撮合他們就會走到一起,如果秦浩然真的不能喜歡寧悠揚,就算她試着想為他們做些什麼也無用。
知道這件事之後,雲傾月心裏就一直想要為寧悠揚做點什麼,甚至還想讓秦浩然回國,但是她後來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做,秦浩然當年出國,是秦浩然自己的選擇,她不能因為寧悠揚就讓秦浩然放棄他曾經的選擇,還有寧悠揚現在的情況不全都是因為秦浩然,寧悠揚或許需要的是一個更好的心理醫生。
雲傾月今天來見寧悠揚,也是想先親眼看看寧悠揚的情況,然後把自己看到的和她在國外認識的心理醫生詳細說一下,如果可以她還想把那人請到國內親自給寧悠揚治療。
雲傾月想了想,對寧小魚說:“我們還是進去吧!既然來都來了,我一定要和她見一面,只有見了她的情況,我才知道該怎麼辦!”
“傾傾姐的意思是?”寧小魚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雲傾月覺得自己的想法沒必要瞞着寧小魚,沒有一絲隱瞞的說出來:“我在國外的這幾年認識了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我想先看看悠揚的情況,然後和那位心理醫生說一下,如果他有把握能把悠揚治好,我想把他請到國內來。”
寧小魚聽到雲傾月的話,眸光一亮,似是也看到了希望:“好!好!那真是太好了,這樣揚揚姐就能好起來了。”
雲傾月卻對寧小魚搖了搖頭:“能不能好起來我也不能保證,我想就連那位心理醫生也不能保證,只能說是有多少分的把握,也要看他願不願意到國內來給她治療,那位的性格很古怪,如果他不想給悠揚治療,那我們就只能在找別的心理醫生了。”
“哦!”寧小魚的眸光又瞬間暗了幾分,不過很快又燃起了希望,“有辦法總比一點也沒辦法好啊!無論什麼辦法,都要先試一下,也許你說的那位性格古怪的醫生很輕易就答應了呢!”
雲傾月微微嘆息一聲,然後和寧小魚又一前一後的走進醫生的辦公室,和醫生說了她們決定進去探望寧悠揚,醫生先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到家屬堅持,就叫來一個護士帶着她們兩人去見寧悠揚。
走到病房門口,雲傾月卻沒馬上推門進去,而是突然抬起手對着身後的護士和寧小魚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們都不要往前走了。
雲傾月先是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着裏面的情況,寧悠揚正一個人獨自坐在床邊,目光呆愣的看着對面的牆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她的角度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寧悠揚消瘦的身形,還有蒼白的臉色。
想到那時寧悠揚約她出來,她沒去找寧悠揚,在第二天她給寧悠揚打過電話,問寧悠揚前一天晚上想找她說什麼事,接電話的人不是寧悠揚,而是丁岩,丁岩對她說寧悠揚去家裏的親戚家玩了,臨走的時候忘記了帶手機,出門大概要有一段時間,讓她最近不要打電話找寧悠揚。
雲傾月當時信了丁岩的話,過了半個月打給寧悠揚,又聽說寧悠揚出國了,還換了電話號碼。
她想不明白寧悠揚為什麼會和自己突然斷了聯繫,而那時想不明白的事現在知道真相以後就都明白了。
雲傾月只是看了幾眼,就看出寧悠揚過的很不好,心裏對寧悠揚又心疼又自責,如果自己早知道寧悠揚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定不會對寧悠揚不管不問的。
雲傾月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在想以前那些事,現在她該冷靜的推門進去面對寧悠揚,不想自己心裏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寧悠揚現在的平靜。
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雲傾月看到屋裏的人似是突然被驚到,瞬間轉過頭看着門口的方向還露出戒備驚慌的眼神,她手下敲門的動作趕緊停下來,然後試探着的慢慢推開門,而裏面的人看到門打開了像是受了驚的很快回到床上,縮在角落裏,雙手抱着腿,低着頭。
雲傾月看到寧悠揚這幅樣子,心裏劃過一絲刺痛的感覺,眸中染上幾分憂色,這一瞬間,她有些遲疑自己接下來該不該繼續往裏面走?
不過這遲疑也只是幾秒,雲傾月又立刻冷靜下來,決定還是要邁出這一步,繼續往裏面走。
她試着放輕腳步走的很慢,故意用這種慢動作表現出自己對寧悠揚是毫無危險的,想讓寧悠揚不會對她那麼戒備,這麼做還是在國外幾年從那位心理醫生那學到的,有一次她去見那位心理醫生,見到過他是怎麼治療病人,她看到也學了一點點。
寧悠揚聽到那輕輕的腳步聲離着床邊越來越近,忽然抬起了頭,有些防備的看着來人。
寧小魚和護士都跟在後面走進來,寧悠揚的視線卻沒看向她們,而是在看到雲傾月那張臉的瞬間愣住。
大概過了很久,寧悠揚才終於有反應,抬手指着雲傾月:“你……”
雲傾月沒等寧悠揚把話說完聲音平靜的說:“悠揚,我是傾傾,我們好久不見,我很想你,今天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