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怕你回去了，那大川媳婦還不得把你的錢都要走？我真是造了什麼孽，娶了這樣一個兒媳婦回來。”
“大川娘，也不是我說你，那大川媳婦那樣，還不是你們給慣的。你事事都把事情給做好了，她能不懶起來嗎？還有，算了，我不說了，我就說說我自己，我也是有兒媳婦的人，可是她們哪個敢不對我恭恭敬敬的？我可是婆婆，就是她們的長輩，要是她們不孝，我就直接告訴我兒子，讓我兒子去收拾。而你呢，只是一味的瞞着大川，長此下來，能不助漲了她的氣焰嗎？我說，你也是時候抖抖你婆婆的威風了。而且說心裏話，但凡那兒媳婦是個好的，誰願意沒事找事啊，讓人家說自己刻薄。”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還不是怕把媳婦弄跑了，以後大川成了光棍？咱們鄉下說個媳婦多不容易？要不是這樣，我這樣忍着是為了什麼？”趙氏說道，“唉，不說了，不說了，我再買點鹽就回去。”
“大娘，還是我來買。”晴雯說道。
“好孩子，你的錢好好收着，我剛剛把兔子皮賣了，還有錢，你以後有了進項再。”趙氏堅決不同意。
晴雯只得罷手。三人都買好了東西，就向著村裡出發，到了村口，李鐵牛家的屋子就到了，她對晴雯說道：“以後要找我就到這裏來，我三個兒媳婦也是好客的人，你儘管來，沒有事。”
“嗯，那就謝謝嬸子了。”晴雯高興的答道。
趙氏與晴雯就回到了家。果然灶上是冷的，不知道張氏又跑到哪裏逛去了。
趙氏鬆了一口氣，連忙把晴雯叫到了自己的屋子，說道：“幸虧她今天不在家，你把你的東西都藏好，她看見了還不得鬧騰起來？這批布我看是瞞不住了，你抓緊時間把自己的衣服做好，我就不信那沒臉沒臊的敢從你這裏奪衣服。還有，就是你剩下來的錢，自己個藏好，千萬不要被她發現了。”
晴雯點點頭，不過心裏卻覺得好笑，這大川的娘防他媳婦和防賊一樣，一個人弄到這個地步還真可悲。
又是兩人做好了中午飯，那張氏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知道這午飯做好了的，簡直神奇的要命。
這張氏一回來就問道：“今天娘和妹子去集市上，有沒有買什麼好東西？”
趙氏說道：“能有什麼好東西？勉強夠咱們家買吃的鹽。”
晴雯遞給趙氏和張氏一人一支珠花，說道：“大娘，大嫂，我在這裏住了這麼久，也叨擾了你們這麼久，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趙氏連忙給晴雯使眼色，這傻孩子，怎麼還給自己和大川媳婦買東西了呢？要知道大川媳婦要是知道你又買東西的錢，還不得給你收刮乾淨？
果然那張氏兩眼放光，一把拿過那珠花，問道：“妹子，你從哪裏得來的錢，買的這珠花？”
晴雯說道：“我開始不是和大嫂說了要做綉品嗎？剛剛去了綉鋪，好說歹說，人家才能提前預支給我，買了這兩個珠花已經把那錢用的差不多了。所以大嫂我接下來要好好的綉東西了，不然這綉鋪會找我麻煩的，而且我說的住的地方就是大嫂家。唉，要是我綉不完，估計修譜的人會直接找大嫂家要錢的。還請大嫂這幾天多擔待了。只要我把這幾個綉活完工，那綉鋪就不會找咱們的麻煩，還說要是我繡的好，再多給錢呢。”
趙氏聽了送了一口氣，而張氏則趕緊說：“那妹子就安心綉，我們不打擾你！”
當然不會打擾，晴雯就想着這張氏不是喜歡佔便宜嗎？那到手的東西還能吐出來？所以先給了她一個珠花，然後告訴她這買珠花的錢是人家提前給的，她為了不讓珠花再要回去，只能無條件的支持晴雯繡花。
這樣也不怕她說晴雯不幹活了。
接下來的幾天，晴雯除了做飯的時候幫着趙氏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在完成那幾副綉品了，當然也用那棉布先給自己做了一些貼身的衣服。晚上等天黑就不能再綉了，因為要浪費燈油，這可又是一筆錢。
好在這晴雯的底子不錯，那綉活在手裏，簡直是得心應手，繡的飛快，而且看起來一點兒也不難，難怪人家都說寶玉的屋子裏就晴雯的手藝最好，果然不是吹的。有了這樣一項手藝，自己還怕什麼？到時候多攢點錢，說不定還能買幾畝地呢。
這幾天就這樣過去。而趙氏則忙着找里正，要把晴雯的戶籍落在自己家裏去。不過那裏正說倒是可以落下來，不過去衙門裏辦戶籍得要錢。
是啊，什麼都要錢，晴雯問了一下，需要一兩銀子。這在鄉下可不是個小數目，夠一戶人家吃兩三個月了。晴雯估計是本來用不了這些錢，但是經手的人每個人都要盤剝下來一層，自然就需要一兩了，還好他們都不是大貪，不然晴雯一輩子也是個黑戶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把身份定下來，所以晴雯拿着自己剩下的那一兩銀子交給了趙氏，請趙氏幫忙去把自己的戶籍落下來，這以後出個門什麼的，還得要路引，沒有戶籍可是辦不到的。
趙氏覺得很慚愧，說是要把人家姑娘養在自己家裏，可是連給人家辦戶籍就辦不到，先用晴雯的錢給她辦了，畢竟這事拖不得，以後再想辦法給她補回來就好了。
晴雯卻覺得這很正常，本來就是自己的事，人家都無償給你吃，給你住了，怎麼還能要別人出錢給你辦事？再說趙氏等人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報答她們都還沒有報答，她不希望自己背負的感情債越來越重。所以對那一兩銀子拿的痛快。
趙氏拿了那一兩銀子，果然把晴雯的戶籍辦了下來，說的是她是李大川的堂妹，過來投奔他們一家子來了。
古代這辦戶籍那是比現在要容易的多，只要你不是全國通緝的殺人犯，那是很快能辦下來。
所以晴雯就正式成了李大川家的一員。晴雯想着，這下可得趕緊賺錢了，不然還真混不下去。
李大川過了幾天回來了，他是個個子高高的黑臉漢子，大概有二十多歲，和趙氏長得很像，人也很憨厚。這次他回來，除了獵到兩隻兔子外，竟然還獵到了一隻小野豬。看着那野豬那麼長的獠牙，晴雯嚇了一大跳。
趙氏高興的說：“這下子可有肉吃了。你這丫頭前段時間一直生病，也沒有養好，有了這些肉，准能把你不回來。”
又對李大川說：“大川，這次回來就不要再進山了，眼瞅着地里的稻子都要收割了，我們幾個弄不動，還是得你在家裏才行。”
“是，娘，我都聽你的。”李大川說道。
張氏則有些不高興，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表現的不高興，那就不好了。
看着這隻野豬，張氏不由的說道：“這豬肉給我娘家拿過去一些。反正也夠多。”
“也好，給親家他們嘗嘗鮮！”趙氏說道。
“娘，我剛從那裏回來，岳父已經把我獵到的兩個兔子拿走了！”李大川說道。
還有這種事？晴雯覺得張氏的娘家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哪有在路上就劫道的？
果然張氏聽了李大川說的，就說道：“你說的不是真的，我爹怎麼會這樣干？而且，即使他看上了你的兔子，你給他又怎麼了？他可是我親爹，也是你岳父。大家都是一家子，你連外人都能就，為什麼不能給我爹兔子？搞的好像有多委屈一樣。這野豬這麼大，再給我爹一點又怎麼了。這家裏不是還有吃白食的嗎？與其讓她吃了，還不如孝敬我爹呢。”
晴雯聽了這話，氣得要命，什麼叫吃白食的？而且就算自己吃白食，也是吃趙氏和李大川的白食，自己一定會報答。就從自己醒來到現在，那張氏可曾正正經經的干過一次活？每次都是吃完飯就溜到村裡瞎逛去了。晴雯萬分不理解，這趙氏和李大川這麼好的人，怎麼就碰上了張氏這個極品！
趙氏和李大川一聽張氏這樣說，立刻怒斥道：“你給我閉上嘴，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誰是外人，現在晴雯可是大川的堂妹，正經入了戶的，大家都是姓李！而且，你說誰吃白食，晴雯每天都搶着幹活，完了還要去綉東西，再讓我聽到你嘴裏說什麼吃白食，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兒媳婦了！再說了，你說說，你自從嫁給了我們大川，你盡過一天當兒媳婦的本分了沒有。這麼大個人，還要你婆婆我天天給你做飯吃，你想一想你就是這樣當兒媳婦的？以前為了大川我不說你，現在你欺負晴雯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就是不行！”
“李大川，你倒是說句話，你媳婦我都被人欺負了，你還在那裏一動不動！”張氏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