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彆扭兩祖孫

默默收起電話，春香的臉色太難看以至於原本嬉皮笑臉的高美男也變得嚴肅起來。

“沒事？”

“有事。”

“剛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我妻子被車撞重傷入院讓我馬上匯500萬過去動手術。”悲戚焦慮地給高美男講了一個中國式笑話。

“可是我沒結婚啊，而且我怎麼可能娶妻子。但是醫生怎麼都不聽我解釋說他打錯電話了。怎麼辦，要是那個傷者真不夠錢做手術死掉怎麼辦？不行，還是救人要緊。”春香竟然還真打算去匯錢救人。

“別著急，讓我看看號碼是哪家醫院的。”不過明顯高美男比春香多長了一個心眼，唯恐春香真的做肉包子被狗啃，他拉着春香的后衣領將之拖回來。

“騙你的。”誰知春香回頭沖美男綻放陽光燦爛的笑臉然後立即跑到黃泰京那邊尋求庇護。

“呀你個老么，我關心你你竟然騙我。”可高美男怎麼可能放過她，他可不管黃泰京有沒有擋在前面，反正先把春香逮到再說。

但春香好歹是被高利貸追趕過的人，美男一時間又怎麼可能抓得住比泥鰍還滑溜的她，結果原本很嚴肅喝令不許打鬧的黃泰京也被這追逐牽扯進去，到最後連小J和姜新禹都加入混戰。至於最後誰贏誰輸，反正臉被捏紅了的春香沒贏，被疊羅漢壓得哇哇叫的高美男也沒輸。

打鬧歸打鬧，春香沒有忘記爺爺打電話給她的事情。

“功燦哥，你最近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啊？”

電話接通第一句在薛功燦耳朵里聽起來異常的驚悚。

“什麼？”被問得一頭霧水的薛功燦搞不明白他那思維跳脫的表妹春香腦子裏又在想什麼東西了。晚上還要工作卻心甘情願被自家妹妹打攪，這妹控哥哥果真是要把春香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去。

“真沒有么？”春香在自己的床里滾來滾去。

“有。”薛功燦開着免提和春香說話。

“嗯？”春香習慣性繞自己的頭髮才發覺頭髮早剪短了。

“前幾天才想起以前從來沒問過你生日，想要我補送什麼禮物？”薛功燦是知道真表妹的生日的，可是當初春香假扮表妹的時候他沒有問過春香生日也就沒有幫她慶祝過，當終於找到原以為已經出國的春香，春香真正的生日卻早已過了大半個月。

“啊！功燦哥生日過了？！”春香才想起她也沒問過薛功燦什麼時候生日，甚至她連薛功燦多少歲都不知道，深感她這個表妹當得還真是挺沒良心的。至於徐正雨的生日，春香眼睛向上看作望天狀……

聽到電話那頭春香的驚呼，薛功燦不得不佩服這妹妹的聰慧。他從沒有透露過他生日之類的，她卻立即從自己的問話聯想到他提及春香生日的起因，不過即將過生日的是另有其人。

“不是我。我生日在5月份，早過了。”

“誒？”

“這個周六是爺爺生日，然後才想起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想要什麼？”薛功燦對忘記春香的生日很是愧疚。

“不用了。不對，有禮物不要是白痴，既然功燦哥說要送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哦。”春香算計着薛功燦禮物的俏皮底下忽略不了薛功燦‘無意’間透露的關於爺爺即將過生日的事。

啊啊啊！五月份的金牛座，誰說牛牛憨厚來着！春香肯定功燦哥是故意的，故意借補送她生日禮物提及爺爺即將過生日的事！現在她根本就不能夠裝不知道爺爺快要過生日了！

“那想要什麼？”薛功燦看着手機微微笑着，彷彿能夠透過手機看到那頭的春香在床上滾來滾去的糾結。

“大嫂。”

“嗯？”這回輪到薛功燦皺眉頭了。

“大嫂，大嫂，要一個嘰嘰喳喳活蹦亂跳的大嫂，然後和她一起欺負功燦哥。”總要有個人治一治這功燦哥才行，扮豬吃老虎最討厭了！

“活蹦亂跳……”薛功燦腦袋裏頓時浮現一隻活跳蝦然後立即黑線了，哪有這樣形容人的。

“這有點兒難度。”如果是以春香的活蹦亂跳為標準的話，目前他的世界裏還真沒有哪個是活蹦亂跳的。

“那先記着。我要睡覺了，功燦哥你就繼續努力工作養我這條大米蟲，晚安。”

“呵呵，晚安。”

掛斷電話，笑意盈盈的春香卻看着手機沉思了。

看樣子她的手機號碼不是功燦哥透露給爺爺的，現在先不管電話號碼是誰透露給爺爺知道，春香煩惱明天到底是見還是不見。

原本她不太明白爺爺為什麼要單獨見她，可和功燦哥通過電話之後，得知爺爺即將過生日的她就老是不由自主地猜測爺爺是想她了。

其實春香說不想爺爺是假的，只是她不希望爺爺只是因為血緣才想要她回去。因為這身體並不是她的，真要算起來她和薛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如果以孫女的身份回去這讓她情何以堪。因為這一層原因，春香原本想要答應見面的心又遲疑了。分析功燦哥應該還沒有告訴爺爺關於她是真孫女的事，她不清楚爺爺想要見她的原因是什麼。

“啊啊啊，功燦哥真討厭。”將手機扔到一邊，春香蒙頭睡覺去了。

一直惦記着與爺爺見面的事情，春香第二天都是心不在焉的，連卞學道在旁邊看她練舞看了很久也不知道。

“佑赫啊，今天感覺不錯。”諂着臉的馬室長招呼春香從舞蹈室出來。

“大叔。”看着馬室長旁邊的卞學道，滿頭大汗的春香連汗都沒來得及擦只顧着喘氣。

“換好衣服跟我走。”卞學道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哦……”春香看了眼旁邊那積極放她走的馬室長，然後聽話地去洗澡換衣服。

……

“不需要我陪你上去嗎？”卞學道問副駕上那已經恢復女孩子打扮的春香。原來卞學道的出現並不是巧合而是春香故意設計的，心虛不敢向黃泰京說謊，可是又必須以女裝的打扮去見爺爺，不得不使手段的春香利用卞學道一點兒也不含糊唯獨對自家隊長愧疚不已。

托着下巴看窗外的春香斜了一眼卞學道又慢悠悠地將視線挪回去。

自從和卞學道挑開來說之後，春香私底下與卞學道相處都是以溫小田的個性示人的。溫小田的確受制於勝哥沒錯，但是在賭場裏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跋扈性格，而卞學道不是勝哥，春香也不賣他面子。

“以什麼身份哦？即將離婚的老公嗎？”最終遲遲沒有下車的春香看着外頭嘆了一口氣。

那時候對卞學道是真的怕，當初離開的時候她對着電話裏頭的爺爺什麼話都說了，誰知還是賭輸了，爺爺果真不是師父，他不認得溫小田。別人救不了自己，她就只能夠自救。所以春香也離開得徹底，斬斷自己對薛家的任何留戀，既然獨自對上卞學道惹不起那就躲，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狗血她竟然是真的孫女。

“起碼目前還沒離。”卞學道倒是很滿意春香能夠摒除恐懼以真實的自己面對他。

“切，卑鄙無恥。”春香白了他一眼，卞學道還真回以她一個反派BOSS的典型微笑，鬱悶得春香又把目光挪走來個眼不見為凈。

“真不用我陪你上去嗎？”明白春香為何裹足不前，卞學道體貼她的情怯不決。

“不了。”深呼吸一口氣，已經給自己打夠勇氣的春香推開門下車。

可當兩祖孫真的見面了，春香和爺爺之間的氣氛沉悶得簡直令人難以呼吸，而這兩個人還竟然還能沉默着對坐上半個多小時之久。

感覺到爺爺一直注視着她的目光，心裏面有百般話卻不知道該如何先開口的春香在問候過爺爺身體健康之後也繼續沉默無言，連爺爺怎麼得知她的手機號碼也沒有開口問。

“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先回去工作了。”眼看時間不早了春香正要起身告辭。

“坐着。”和春香賭氣的爺爺一聲喝令讓春香不得不又恭恭敬敬端正坐好。

“怎麼瘦了那麼多，工作很辛苦嗎？”然後這老頭子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裏的話。剛才一直端詳着春香的臉，發覺她比之前瘦了，長頭髮襯托下顯得春香瘦削的臉更小，直把爺爺看得老心疼。

“不辛苦，是我自己挑食沒有好好吃飯。謝謝您的關心。”說到工作，春香眼睛都是發亮的。

您您您，聽到春香現在連爺爺都不叫了，爺爺忍不住生氣。

“這麼久連問候都一句，現在的孩子連禮貌都忘記了嗎？”

“對不起……”聽到爺爺控訴她沒良心，心裏面其實一直很挂念爺爺的春香低着頭道歉。

“現在還有和正雨那孩子聯繫嗎？”看到春香躲藏着不讓他看見泛紅的眼眶，功燦爺爺明明想問春香近來過得怎麼樣，這彆扭的老頭子卻將話題扯到徐正雨身上。

聽到爺爺問正雨的事，春香遲疑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終還是緩緩點了下頭。

“起碼和正雨一起這件事沒有在騙我這老頭子。”爺爺嘆了一口氣。

想要否認的春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繼續默默低着頭。

“真喜歡正雨的話那就把婚結了，看正雨那孩子亂七八糟的緋聞就鬧心。”功燦爺爺說著就替他們倆拿主意了，大家長就是大家長，可他不知道眼前的春香不是傳統韓國小女人。

“我和正雨沒有在一起……”雖然不該做的全都做了。

目前的情況她根本不可能和徐正雨結婚，至少現在不能，如果她要和正雨在一起就必須先解決卞學道的事情，要不然這樣對正雨不公平。過於習慣靠自己的春香原本被正雨攻陷的心又開始動搖而忽略了徐正雨的感受。

“沒有在一起？這算什麼，正雨為了你一直拖着閔家的婚事，你卻說沒有在一起？真沒在一起的話那就別和正雨聯繫了，正雨和閔家的婚事也就那樣定了。”和春香賭氣的功燦爺爺吹鬍子瞪眼睛地看着她，就好像她不知好歹讓他煞費苦心一樣。

“是。非常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很愧疚以前一直欺騙您。”春香給功燦爺爺鞠躬道歉。

“真沒騙我這頭子？”聽到春香竟然真的放棄徐正雨，弄巧成拙的功燦爺爺發話制止了春香正欲離開的腳步。

“沒有騙您，我已經結婚了。”以為爺爺在問她關於不再與正雨有瓜葛是不是又是謊言，春香只得承認和卞學道已經結婚的事實。

“坐着，有準許你這麼沒禮貌丟下長輩先走嗎？”功燦爺爺拄着拐杖在地板上大力一頓，不怒而威的威嚴讓春香乖乖又坐下了。

“結婚是怎麼回事？”裝模作樣地施壓，功燦爺爺眼看春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還逼着她。

“是真的結婚了。”春香弱弱地回答。

“那把他叫過來，我倒要看看這麼不負責任的丈夫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爺爺……”聽到爺爺要見卞學道，春香想死掉算了。真讓爺爺和卞學道見面，以卞學道的道行，只怕她想離婚也離不成了。

好不容易才聽到一聲爺爺，功燦爺爺非但沒有欣慰反而更生氣了，因為吃醋而生氣，以前有多喜歡春香現在就有多生氣。

原本功燦和他說春香不願意認他的時候他還不信，在功燦好說歹說分析春香的彆扭情緒，功燦爺爺這老狐狸也對着春香演戲了。既然她能演戲假扮孫女，他也可以演戲假裝不知情將她騙回去，但沒想到她的脾氣竟真的這麼倔。

想到春香性格養成這樣的根本原因，原本生春香氣的功燦爺爺轉而生自己的氣了。遇到困難不是找家人而全都自己一個人扛，春香這種獨立在功燦爺爺眼裏也就成了她還不把他們當親人，於是這性格同樣彆扭的老頭子更加生氣了。

結果因為爺爺那非要見卞學道的架勢，原本還想拖一拖的春香沒機會靠自己去離婚了，破罐子破摔的她迫不得已打電話給那還等候在下的卞學道。

至於卞學道跟功燦爺爺說了些什麼，春香真的想當聽不到。可是基本上他說的都是事實，讓春香想否認都否認不了，只能無話可說地點頭點頭再點頭，眼看局勢越來越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春香真的快要哭了。

卞學道說她溺水所以忘記了很多事情。

春香點頭。不點頭不行啊。她不是成春香，理所當然不知道成春香的記憶，功燦爺爺有心去查的話她根本捂不住還魂的事。

卞學道說她失憶所以失蹤了兩三個月，而他也找了她兩三個月，最後終於找到了所以帶她回去。

春香也點頭。那時候她正假扮着薛功燦的表妹，然後又因為卞學道而被迫離開。

卞學道說她年齡還小，他也就沒有過多限制她，她想出去工作就讓她出去工作。

現在假扮男人混偶像團體的春香繼續含淚點頭。

卞學道沒有多說什麼廢話，言簡意賅卻句句都讓春香欲哭無淚，根本無法否認無法辯駁。

結果春香這樣一路乖巧點頭下來，卞學道那負責任又寵愛小妻子的大丈夫形象就如此在功燦爺爺面前樹立起來了。

若不是因為功燦爺爺並不知道她是真孫女，恐怕功燦爺爺就有理由要立即替他們大張旗鼓地補辦婚禮。

薛老狐狸和卞大BOSS在彼此試探中結束了初次交鋒，當卞學道攜着春香告辭之後，功燦爺爺不由得沉思起來。

卞學道說的那些事情，薛功燦都跟爺爺說過，這老狐狸是做足了功夫才存心想騙春香回去，只是他也沒有想到春香的丈夫竟然是卞學道。

功燦爺爺知道卞學道是何許人，平心而論卞學道當他的孫女婿基本合格，只是問題真這麼簡單嗎？

而且功燦那臭小子竟然瞞着他關於春香溺水失憶的事情！

剛才一直在演戲的功燦爺爺再也忍不住對春香的心疼抹了一把五味繁雜的老淚，然後想春香回家的心情就更加急迫了。

……

“怎麼了？”卞學道一邊開車一邊看旁邊那死氣沉沉的春香，他有些不明白春香只是和薛雄那老頭子見個面而已怎麼會沮喪成這樣。

“沒事。”嘴裏說著沒事，春香那沒有焦距的雙眸卻是空洞的。

“看薛雄那老頭子應該已經原諒你撒謊的事情，不值得高興嗎？”卞學道知道春香假扮孫女，他卻並不知道春香是真孫女。

“高興。”春香不想認爺爺的彆扭頑固因為今天的見面而軟化。

“那為什麼沮喪得好像輸了10億一樣？”卞學道記得上次騙春香的時候，她的表情就跟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

“沒有啊，爺爺原諒我，看起來他還蠻喜歡你的。”春香口是心非地敷衍卞學道，實際上---

就是因為爺爺看起來好像挺喜歡卞學道才糟糕……TAT

爺爺要是對卞學道滿意的話，那她就不能認爺爺了，要不然鐵定得補辦婚禮。

怎麼辦……早知道剛才就不嘴硬了，跟爺爺承認自己喜歡正雨會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出差，回來盡量補更。

PS：卞學道是知道春香不是原裝的，所以春香才不敢憑藉薛家的勢力去離婚。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