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香煙解人愁
“這是？”趙禺看着桌上的幾張照片，這些人他都很熟悉，卻還是有幾個叫不上名字，難道他們死了，只有這樣才會讓一向對自己客氣的紅姐如此失態。
“你猜對了，他們幾個死了！你知道他們怎麼死的嗎？他們都是在為你打探消息的路上被人殺死的。而你，在哪裏？”
在紅纓話落時，趙禺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像有一把鈍刀在來回絞着自己的心窩子，疼的他不能呼吸，不能視聽。趙禺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雙目赤紅，氣喘如牛，狀若痴獃。
紅纓說的不錯，自己在哪裏？當自己給紅幫捅了白虎幫這個馬蜂窩之後自己在哪裏？當別人冒着危險給自己打探消息的時候，自己在哪裏？當別人為了自己的事情而丟了性命的時候，自己又在哪裏？
自己的女人被人傷了，自己就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自己的多麼愛她一樣。那麼別人為了自己而丟掉性命又該如何，自己難道要再次以悲傷來表達自己的歉意嗎？
不能，堅決不能，那是懦夫的行徑！自己已經犯下過一次錯誤，讓別人枉送了性命，這樣的悲劇絕不能重演。
趙禺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怒吼，緊握着雙手，嘴角顫抖着，終於找到了一絲力氣，張嘴吼道：
“大丈夫就該一怒萬丈，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這份兄弟情義，就算我趙禺拋棄心中黑與白的界限又如何，就算雙手染血，屠斬萬人又如何？總要做該做之事，忠該忠之情。”
紅纓被趙禺剛才的樣子驚着了，無情也迅速護在了她的前面，此刻看到趙禺慢慢平靜下來，才說道：“喝點水吧。既然我帶着他們選擇了這條路，就該認這個命。與其說是怪你，不如說是自責。”
趙禺為自己接了一杯水，輕輕說道：“紅姐，剛才嚇着你了吧。你教訓的對，是我以前不對。”
紅纓沒有說什麼，趙禺喝過水後接着認真的說到：“紅姐，剛才我的話絕非一時口快。我會用行動來守護這份兄弟情”說完趙禺轉身離去。
在門口的時候，趙禺回身說到：“紅姐，我去辦點事，晚點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希望到時候你能給我提供一些消息，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孫家別墅，孫袁清的卧室中，趙禺坐在床邊，握着她的手，輕輕說到：
“袁清，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有幾個我連名字都叫不全的人，而他們卻為了你我的事情，丟掉了性命。你說我該不該為他們找回公道呢，我覺得要，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
“袁清，我要走上一條以前被我唾棄的路。以前是我錯了，直至今天我才發現這條路上也有着可貴的情義，有着讓人必須背負的責任。
......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若是能，我希望你...能理解，有些事無法逃避。”
走出人間花園的趙禺，走進旁邊一家便利店，出來的時候手上正拆着一包煙，都說香煙解人愁，他要看看是不是這個理。點燃香煙，撥通紅纓的電話。
紅纓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一陣咳嗽聲傳來。“你怎麼了？...抽煙了？”
“呵呵，這都被你發現了，我想試試這個東西到底管不管用。你知道我要什麼信息吧？”趙禺笑呵呵的說到，以前幼稚的趙禺已經不在，如今他要快意恩仇，守護心中的那份情。
紅纓從下午趙禺的話中猜的出來他要做什麼，本想勸勸的，但是趙禺確實需要一個口子來發泄，況且他的身手在麗城幾近無敵，無須擔心。
“那晚我們夜襲虎頭灣之後，因為有刑警大隊一直在調查着殺人案的真想，我想着這事由白虎幫引起，他們應該不會再頂風作案，所以安排了兄弟們出去打探消息，畢竟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也許能找到一些兇手的信息。
不曾想白虎幫趁我們的人落單的時候逐個擊殺。”
抽完一支煙的時候趙禺掛掉了電話，白虎幫王大力，就從你開刀了。
紅纓告訴他這些人中大部分是王大力殺掉的，他是白虎幫第一猛將，為人耿直，對陳青山忠心耿耿，得知是紅幫殺了陳青山後，就極力主張為幫主報仇，苦於警方的嚴打，只能挑落單的兄弟出手，否則就是衝擊紅館了。
這一刻趙禺才知道，自己險些釀成更大的禍事。
趙禺在一家桌球廳門口站定，這裏暗地裏是白虎幫的一家地下拳館，由王大力掌管着。既然你能挑我兄弟落單的時候動手，那麼我就能挑你們聚會的時候動手。
紅纓告訴他，王大力今晚會在這裏和他拉攏的一幫兄弟開會，意圖爭奪幫主之位，所以這裏今晚沒有外人。
砰砰砰，趙禺敲着大門。“誰啊？今天不營業。”裏面傳出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砰砰砰，砰砰砰，裏面的人終於忍不住，怒氣沖沖的打開門，剛打開的時候就慘叫着向後面飛去。趙禺進去反手將門鎖上。
慘叫聲從這一刻開始此起彼伏，十分鐘，這些叫聲都像被人掐着了脖子，戛然而止。趙禺推門而出，身上點點血紅。
趙禺離開后片刻，整個桌球廳再次響起成片的慘叫和辱罵聲。
紅館，紅纓看着眼前的趙禺，她不知道是喜還是憂。趙禺殺掉了王大力，要了其他所有人的一條腿。然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抽着煙，看着那還很生澀的動作，她也不知道趙禺變成這樣好還是不好。
麗城醫院今晚的急診科很忙，突然很多骨折的人來就醫，都是暴力所致。
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明顯就是混混，但也是人，心不情願也得治，只是這手下的力道把握的就不是那麼好了，弄得一群人在醫院裏狼嚎鬼叫。幾個年齡大的醫生也很無奈的看着這些年輕醫生。
回家的路上，趙禺覺得沒由來的輕鬆。原來有些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只是終究下不了狠手，放過了其他人。
趙禺回家換了身衣服，和宋文打了個招呼，又去了一趟孫家別墅，和孫泉談了半個小時，最後又回到了紅館。既然已經對白虎幫動了刀子，那就一鼓作氣拿下來，否則反受其害。
凌晨，紅幫後院中所有人都在這裏集合。紅纓站在前面說到：“兄弟們，紅纓無能，這幾年讓大家的日子過得很艱難。但那即將成為過去，白虎幫的第一戰將王大力已經被趙禺幹掉了，今晚我們將一舉滅掉白虎幫，成為麗城地下的半個霸主。”
沒有人高聲呼喊，因為他們需要憋着一股勁，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發揮作用。正如紅纓所說，這麼多年他們過得何其憋屈，這一刻，當初的熱血彷彿滿腔復活，他們需要戰鬥來為自己正名。
所有人傾巢出動，要想用幾十人滅了幾百人，必須有斷掉一切後路，勇往直前的信念，這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虎頭灣三層，白虎幫目前威信最高的人：鬼頭，此刻着急的打着電話，王大力的死讓他感覺白虎幫不再安全，還沒打完電話，就有人急匆匆進來：
“鬼哥，不好了，紅幫大姐帶着人來踢場子了。”
“走，下去看看”匆忙掛掉電話的鬼頭和來人一起走出去，在他心裏紅幫區區幾十人，哪裏有膽子敢直闖他白虎幫的總壇。
鬼頭走下來的時候，紅纓正在吧枱優雅的喝着酒，其他人站在身後，明明就幾十個人，卻讓鬼頭感覺到了壓力，這些人個個戰意盎然，像狼一樣盯着自己。
就在紅姐出現在虎頭灣的時候，雷震天也得到了消息，手下人多次勸他拿下白虎幫，完成麗城的統一，都被他壓下來。
只要他雷震天知道，一周前的血案有多麼嚴重，那些人是他秘密豢養的一批人，連青龍幫眾弟子都不知道。此刻吞併白虎幫，雖說十拿九穩，但是很容易被警方抓到把柄。
為了陳少的目標，他不能允許出現任何意外。更何況，他懷疑紅纓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那下白虎幫，說不定最後兩敗俱傷，自己更是能撿個便宜。
“呦，原來是紅姐啊，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對方很強，可這裏畢竟是他鬼頭的地盤，自己手下的人比他們多好幾倍，他絲毫不懼。
“真是老虎不在，猴子稱大王。”紅纓鄙夷到：“我來就是和你商量一下，把這裏讓給我，然後帶着你的人滾出麗城，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
鬼頭還沒開口，旁邊一人就開口罵道“滾你媽，你算個...”
砰的一聲，酒瓶炸裂在他的腦門上，直挺挺的倒下去，不省人事。趙禺在一邊抽着煙，手裏還把玩着另一瓶酒，這就是他的傑作。
紅纓笑盈盈的看着鬼頭，鬼頭大吼一聲，清場。很快僅有的幾個看客也被請了出去，大門鎖死。很快從二樓三樓也湧出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反觀紅幫不足五十人，顯得那麼的不足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