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貨
對於招風耳鍾南生的懷疑眼神，隋安以坦然的眼神相對。
手中的十萬斤生薑，就是隋安最大的底氣所在，他還擔心鍾南生後面的老闆能不能一下子吃下這麼多貨呢。
隋安讀出了鍾南生眼中的懷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說道：“不瞞生哥，供銷社可供不了這麼多貨，我一個人也供不了，不過，在這縣裏，做生薑生意的有五六家，都是我朋友，貨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有錢就行！”
鍾南生暗自翻了個白眼，難怪最近收貨收得不是很順利，看來是被這裏的地頭蛇給壟斷了。
這種事很常見，像隋安老爸的菜市場裏，賣河鮮的生意就是幾家沾親帶戚的古家人把持的。
鍾南生可不是建業縣的人，要是被地頭蛇們聯合起來打壓，說不定生薑收購價格會飈升。
不過鍾南生也沒那心思跟地頭蛇開戰，這就是社會的現實，去哪裏做生意，都得摸清當地的門道，不然就要做好賠本的心理準備。
鍾南生第三次跑出去打電話，回來后，拍板了，“那行，要是一天能進個三萬斤的話，我就要你的貨！”
“現錢現貨，你有錢，就有貨！”
“錢不是問題！”
“價格呢？”
“按市價！”
“沒問題！”
隋安瞥了鍾南生一眼，看來他後面的老闆還真的挺着急要貨的。
高考前一個月，文偉和黃傑通過調查，早就摸清了縣裏儲有生薑的大戶信息，只不過手頭上的錢不多，所以只能光看着金山而挖不了。
現在好了，有鍾南生的資金進來，雖然說賺得不多，但快進快出，賺的利潤卻會相當豐厚。
鍾南生提了一個不算難辦的要求，“我今天先提兩萬斤，行不行？如果貨的成色好，那我就有信心了！”
隋安說道：“沒問題，不過有個規矩，去到貨場，你不能說話，當是我這邊的人，你只要給錢就可以提貨，不想提貨的話，也可以換成倉單或提貨單。”
“……”，鍾南生猶豫了，兩萬斤生薑的進價也要四萬元，如果只拿倉單或提貨單，他心裏不踏實，要知道2005年的建業縣平均房價不過五百多元一方。
鍾南生咬了咬牙，道：“那每提一次貨，要簽個合同！”
“沒問題！”，隋安心裏不敢鬆懈，平時做小買賣最多打個白條，要正兒八經地簽合同，那得回去臨時抱下佛腳研究下合同先。
隋安想了一會，說道：“鍾老闆，見錢簽合同，我也不要你定金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提貨什麼的你自己處理，怎麼樣？！”
鍾南生點點頭，表示同意，他還開了一輛老款的黑色捷達，於是載上了隋安，直奔雙河鎮的供銷社倉庫。
在汽車上，隋安打電話跟黃傑和文偉聯繫了一下，問了一下他們跑業務的成果，這麼一匯總，發現能將供銷社的米油存貨銷售掉近三分之一，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成果。
鍾南生一邊開車，一邊也豎著耳朵聽隋安講電話，他時不時地瞄一眼隋安在筆記本上寫下的數字。
車開到雙河鎮的供銷社倉庫大門前時，他對隋安是供銷社業務員的身份已不再懷疑了。
鍾南生抽查了幾袋生薑的質量，還是挺滿意的，雖然貨不足兩萬斤，但他直接塞了四萬元現金給隋安，要求當場裝走供銷社所有的生薑存貨，差額部分，讓隋安下次補足。
隋安找到供銷社的經理李漢權，開了出貨單，拿給了鍾南生。
趁機鍾南生在倉庫外面打電話叫車的空當，李漢權拉着隋安問道：“這麼快就找到銷路了！”
“一早落實好的！”，隋安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便拉着李漢權到了一個貨架後面，塞了一個厚厚的信封給他。
李漢權的手指一搓，這厚度，至少有兩三千，頂得上他兩個月的工資了，立即眉開眼笑地把信封揣進了褲兜。
“幫個忙，你別跟他說咱們的交易價！”，隋安見李漢權收下信封，這就好說話了，“他是外地來的，咱們的進貨價，他不太清楚。”
“明白，明白！”，李漢權立即知道這不過是低買高賣的把戲，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不過隋安能把他解決掉滯銷貨，給了他方便，這點小事，也算是他投桃報李。
“他要生薑要的多，你還有沒有渠道弄多點！”，隋安明白獨食難肥，還是拉幾個盟友進來，這樣免得到時生薑大戶們拚命殺價，反而賺不了錢。
“哦……”，李漢權眼睛一亮，這可不是供銷社的生意，自己就能組織點貨源賺點外快，“他要多少？”
“三十萬！”，隋安打了個折，他可不想把所有的生意都放在李漢權身上。
“嗯……”李漢權面露難色，“三十萬，有點大了，我能組織到十萬的貨！”
“也沒問題！”，隋安說道：“他也不是一天要完，估計得分幾天，我們有時間。”
“行，我先去問問，你在這忙着！”
“好！”
……
在文偉家裏，隋安、黃傑和文偉三人看着桌子上的四萬現金，大眼瞪小眼，誰也沒開口說話。
“握草！”，文偉拿過一紮鈔票，打在桌子上啪啪作響，“咱們75元一袋進的，100元賣的，三天不到，就賺了三分之一，這特么的也太恐怖了！”
“是啊，是啊！”，黃傑兩眼發光，將鈔票摟到眼前，把腦袋埋進鈔票當中，悶聲講道：“賺這麼多錢，還讀什麼書啊？！”
隋安搶過文偉手中的鈔票，重重地抽在黃傑腦袋上，“這點錢就滿足你啦？”
“夠了，夠了！”，黃傑渾不在意腦袋吃疼，痴痴笑道：“一萬元，都夠我上網吧泡一年了！”
“沒出息！”，文偉罵了一句，臉扭向隋安問道：“下一步怎麼辦！”
“籌錢，把幾個大戶的生薑至少吃下一半來！”，隋安說道。
“一百萬，怎麼籌啊？”，文偉苦着臉說道，他湊個一二十萬還行，真要拿一百萬出來可真拿不出來。
“誰說要一百萬的？！”，隋安說道：“湊二十萬出來，先跟那些大戶簽合同，付一兩萬的訂金，並說七天內，現款現結，先把貨給鎖定了。”
“咦，你這腦子裏怎麼就沒水呢？”，文偉很快聽明白了，不過嘴上還是要損一下，他才舒服。
“就是，安子的腦子就是好使！”，黃傑跟着也明白過來了。
“偉哥去找合同版本並湊錢，阿傑和我分頭去找大戶談，價格提高一點沒關係，只要把貨定下來，越多越好！”
“O大爺的K！”
“沒問題，走你！”